11、此恩如何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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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漆红的高柱支撑着一座座宫殿，已临近傍晚。这红色让叶沉晃了晃眼睛，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红色了。掌灯的宫人在阶下弯腰疾行，灯笼中的红烛未曾被风吹得摇曳，明亮安稳。
叶沉穿过这与北疆格格不入的景色，应陛下召见一路行至御书房内。
叶沉：“臣叶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叶卿快快平身，这次北疆蛮夷之乱多亏了叶卿替朕领兵出征。你上的折子朕已经看了，朕很满意。”
叶沉再次跪地叩首：“谢陛下。”
皇帝：“快起快起。伤亡的将士们替朕好好抚慰，回头我下一道旨让户部拨款，发给死去士兵的亲属。”
叶沉：“臣还有一事禀报。这次蛮夷之人趁臣回京休沐之时骤然突袭边陲凉州城，臣赶到之时已经...”叶沉默了一息，“那些幸存的流民一路流亡，可今年各州的粮食收成也不好，没有多余的粮食救济流民。臣今日回朝，那些流民已经聚集在长安城的城墙下了。”
皇帝：“是朕考虑不周。这样，你替朕走一趟，让户部和京兆尹同办，先给流民们发些被褥、食水，有伤有病的请郎中去治，朕让渠州州府收容一下。”
渠州是水米之乡，比长安要更靠南一些，距离不算远。
叶沉跪下：“陛下英明。”
皇帝：“好了，你去回去歇着吧，等过几天朕在宫中摆宴犒劳此次出征的将士们。”
叶沉：“谢陛下。臣告退。”
叶沉走出御书房，刚刚入夜，宫中响起丝竹管弦之声，叶沉不欲多听，匆匆走出宫门融入夜色之中。
“这边，草席十张，被褥十张。”
“这边这边，有孩子病了，快请长医官的郎中来。”户部和京兆尹府的人都到了，在人群之中忙碌穿行。
叶沉卸下了一身铠甲，换上便服也来了这替皇帝安抚人心：“各位不必惊慌，陛下已经下旨将各位引去渠州安置。长安与渠州之间有很多货商行走，各位只需与这下货商打点一下便可南下了。到时会有人安排你们进渠州安顿，请各位放下心来。”
叶沉没有什么作为三军统帅的架子，也和其他人一样帮忙分发着粮食银钱。
叶沉一边发着东西一边说道：“在这修整好了就可搭上去往渠州的货车。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等到叶沉走在人群的最里侧靠近城墙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叶沉陡然一绷，然后松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这块不是北疆，是太平的长安城。”
叶沉环视一圈，因这城墙外并没有什么杀猪宰牛的地方，能撑到这里的流民更是大多数只是疲累，皮外伤也不是很严重，毕竟很严重的都在下面了。
叶沉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小步，却像踩进水坑一样溅起了水声，可长安连日天晴。
“是血。”
叶沉慌忙地四处寻找，终于在视线的不远处看见了一个靠在墙上无声无息苍白的小少年。在吵闹的人群中尤为显眼，赶忙冲上前去抱住他，“你怎么样？”
没听到回答，叶沉在鼻下试了试呼吸，还有气。叶沉一把抱起那小少年，“连营！！！”
叶沉一边跑出人群一边问：“长医馆的郎中来了吗？”
连营看见了他怀里抱着的少年，面如金纸，连忙牵来了马，应道：“还没有。”
叶沉接过缰绳，抱着人跨上马直奔长医馆。
一路颠簸，叶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缰绳，将那孩子的头扣在颈侧，能感受到孩子微弱的鼻息。
长医馆
“来人！！！救人！！！”叶沉闯进医馆。
闻声，一个青衣少年跑了出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走出来看到了一个高高大大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人，肩头上伏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孩。
“这孩子怎么了，先放这。”
叶沉胡乱在衣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应该是失血过多，他手腕上有一道伤痕。”
那青衣少年赶忙清理包扎了小少年手腕上的伤口，道：“他身体太虚弱了，伤口不容易愈合。”在伤口上敷了一层药，“他这样我只能开一点补血的药了，这得好好养。”青衣少年看着这小少年稚嫩的面庞道，“还这么小。”
青衣少年处理完这边，转过身去写药方。“这小孩看样子像是城外的流民吧，他这个样子不能再住在外边了。”
青衣少年没再往下说，稍稍抬起眼大量了一下来人，开口道：“我是长医馆长白，我父亲在你们来之前匆匆去给流民看病了，您是...”
“叶沉。”
“久失远迎，久失远迎。”长白心里识趣地没再问，换了个话题嘱咐道：“今晚他大概会很冷，记得多给他盖点被子。”
“好了，写完了。”长白将药方递给叶沉，“按这个方子给他抓药去吧。”
叶沉接过药方，匆匆赶去抓药了。回来的时候看见那孩子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睡得正熟，只是小脸苍白得很。那个给开药方的青衣少年已经走了，大约是去睡觉了。
叶沉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睡着的小孩抱起来，小孩的身子温温软软的，很好抱。
他这辈子都是上战场杀人，对那些心怀不轨的边疆异族，就算是老弱妇孺因为命令也照杀不误。他自认命中带煞，这辈子上战场还能为国效力，不愿再去祸害一个良家女子。
叶沉的手搂得更紧了些，对着冬夜中已经偏西的月叹了口气，他从来都是王朝破土开疆的矛，可再锋利的矛也会有磨钝的时候。
“从今往后，你就叫叶月西吧。”
一切的故事，自此开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此恩如何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