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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长恨此身非我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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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微微惋惜:“殿下,您可以回国了。”她走向景王。
蓼太子眼睁睁看她从自己面前过去,急切欲拉,终究硬生生止住。他站在那里,如木桩一样,从此再没动一动。
景王笑道:“你要我国哪一个城市?除了国都,你随便挑。”
倾城看着他,安静道:“可惜,我想要的恰恰是景的国都。我若嫁您,自然住在您的国都,您给了我,不仍然是您自己的吗?您怎么舍不得呢?”
她毫不留连地走向梁王。梁王镇静地看着她,微微笑着,等着她发话。
倾城微笑道:“我不要你的国都,我只想要梁与雍边界的一座城市,您给我哪一座呢?”
梁王看着她,梁与雍边界有三座城市,一座较大,军事重镇;一座居中,风光宜人;一座较小,却有丰富的银矿。“我送你明光河城。那里风光明媚,景色宜人,美景配佳人,相得益彰。”
倾城微笑:“梁王很会说话。可是,我向蓼要的是合欢城,您怎么会想不到贵国的骊城呢,您舍不得吗?”骊城,便是那军事重镇,梁王咬牙,那是他无论如何不会送出的,否则,他这梁王也不用当了。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韶国霍大公子已哈哈大笑:“倾城公主,我喜欢你,要就要他们舍不得的,别瞧他们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来真格的,一个个就摘心揪肺似的,啥也舍不得,他们娶您的心意啊,就这么一点点。”他比出小手指指尖,“难道不知,公主值得起这世上任何一座城市吗?公主你说,我们韶国的城池,你随便挑,要哪个便哪个。”
他话音方落,褚国太子已冷笑道:“霍公子真会慷韶王之慨,请问,贵国的城池,你做得了主吗?我身为褚太子尚无权将褚国的一座城池送出,你凭什么这么大方,贵国的国书上是你盖章吗?”
“我!”霍大公子傲然道:“我既然来,自然就能做韶王的主。我说行,就行!”
“那这韶王当的也忒没意思,怕是他娶了公主,新婚之夜也是你做主吧。” 褚太子冷笑道。
“你!”霍二公子抡拳就上,褚太子当即反击,霍大公子也参与,一时混乱,雅厉声令卫士分开三人。
“霍公子,褚太子之言也让本王疑惑。请问,求婚之贴,我写明了需亲来,贵国国王为什么没有亲来,却由你们兄弟替代?这求婚是韶王真实的意愿吗?”
霍大公子道:“韶王病了,所以没来,我们兄弟是拿着韶王的国书来的,你也看过了,岂能有假?”
“不知韶王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这韶王年年例贡派人来雍都说韶王病中。我就奇怪了,这韶王连年病中,是不是现今已经病得连娶妻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才派你们兄弟来?”
“不,不是!”霍大公子急得结巴道:“韶王只是身子弱,没有大病。”
雅冷冷看他:“那也得让我们见到才能放心。我怎么也得亲眼看看这位韶王到底什么健康状况,才能把我的妹妹嫁给他。你既说韶王没有大病,那么请回转请韶王本人前来。韶地距此快马不过二日,这样,五天之内,韶王能到此地,倾城公主的择婚问题就继续,否则,”雅温和地看倾城:“妹妹你的条件太高,怕是嫁不出去了。”
“公主提的条件,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出,却演这一场戏给人看呢?”景王哂道。
雅冷冷看他:“景王,你认为不可能的条件也许就有人接受呢?你若有兴趣,不妨再住五日,看看韶王本人来是不是同意霍公子的意见。”然后看褚太子:“恒弟弟你是不是也退出了?”
“是。”褚太子恒傲然道:“我国的每一寸领土都是先辈的心血,都是全体国民的荣耀,我没有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将我国的一寸土地让出。倾城公主,你赢了。我想,景王说得对,你根本就不想出嫁吧。”他洞悉似地嘲讽地笑。
倾城冷漠看他:“褚太子,你求婚来,是你慕名自愿;我择人而嫁,自有我的条件。我的条件非诚心人不会应允。无诚心人则倾城不嫁。我条件高了,嫁不出去,是我孤芳自赏的不幸。列位贵客求婚来,倾城感激不尽。但求婚则有可能不允,固倾城先以一舞相谢。敢问是我的舞不尽心,还是我的态度不恭敬?褚太子何需因倾城嫁人条件太高而恼羞成怒,恶言相讥呢?”她的眼中含了泪,“倾城告退。”转身入了帐后。
雅冷笑一声:“褚恒,我同意你的观点,我亦不会浪费雍国的一寸土地娶你的姐姐。”他将手中酒杯轻轻掉落桌案,离席而去。
当晚,雍国新任相国的女儿被送入太子府,第二日,封为侧妃。这一日,雍帝封倾城公主为倾城仁爱公主,赐京畿熙、裕二城为领地,开雍国未嫁公主封领地之先河;当日晚,雍国大将军之女送入太子府,第三日,亦封为太子侧妃。无忧公主替弟弟赔罪,长跪于太子殿前。良久,太子雅方含笑而出,扶起无忧公主:“爱妃何罪,令弟为倾城赔罪可也。”
第五日,褚恒奉褚王之命从褚国急驰而来,为倾城仁爱公主赔罪,并愿以褚国边境重镇冲藤为聘礼迎娶倾城。晚间,太子雅宴请褚恒,无忧公主与倾城相陪。席间,褚恒舞剑为倾城赔罪,倾城以琴曲相和,宾主甚欢。一时满城皆言,倾城公主将嫁入褚国。
酒过三巡,都城守门军官报:“韶王已在东门之外,是否破例开城门?”
雅放酒杯于案,起身笑顾倾城:“妹妹可愿与兄一道出城相迎?”
夜空暗蓝茫苍如海,地面灯火璀璨如星。东门外,当先一骑白马,马上一人双手被巾带缚于马鞍桥,腿部亦是绑在马蹬之上。后面两骑正是霍家两位公子,再后一队随从。见太子雅与公主亲自出迎,两位霍公子忙跳下马,匆忙见礼,上前将白马上所缚之人解开,搀下。
那是一苍白羸弱的少年,勉强站立,稍稍调整自己气息,清秀的面庞两颊泛着异样的绯红,轻抬手拂掉两位霍公子的左右搀扶,温文一礼:“何敢劳动尊贵的太子与公主亲迎,湛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