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愿同尘与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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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环抱他，依在他胸前：“绎，我在这里，我永远在这里。我说过，我可以陪你同生共死。”
绎震动，原来，她一直在那里，记着她许过的誓言。她永久的原谅。因他是帝王，也因她有不变的爱。他怎样的伤害，她都试着忘却，然后就真的忘记了。她只要拥有时的那快乐。
绎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微笑地看着，泪竟而溢注满眼。他嘴唇哆嗦：“倾城，他们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他埋首在她的柔发间，痛彻心扉地追悔。
绎一直没有给昱处罚。永被召回来，举行太子册封典礼。典礼的前一夜，永来在紫垣殿。
“永，你认为应怎样惩治昱？”绎问道。
父皇向来这样问他对政事的意见，永道：“父皇，请您赐孩儿一柄短剑，我要刺入昱的胸膛，为弘哥哥报仇！”永的眼中是压抑的怒火。
“他也是你的兄长。”
“但他是一个有罪的兄长，他毁掉了弘哥哥的一生！”永到底还是孩子，哽咽了，继之掩面。
“是朕的错。是朕置鹿于路口，他们只是采取了不同的争夺方式。”
“您这样看吗？”永瞪大了锐亮的眼睛，“行事有正大光明！您不需要为他承担开脱。他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还律法以威严，还被害者以公平，给人心以警戒，还世道以正义！”
“那朕的罪过呢？怎样惩罚？”
“父皇！——”
“他们都是朕的孩子，朕教子无方。”
那一刻，永明白了父皇的痛苦，如果给昱极致的处罚，父皇无法摆脱自责内疚。“那么父皇，请您将此事交给我处罚，我来宽恕昱的死罪，让他以眼还眼好了。”
绎看着永，他之所以想用永来替代弘，就是因为，永有天生的智慧，有着综观大局的洞察能力和目标明确下的妥协，他以他超越年龄的感觉和敏锐，总是能清晰地选择最合理的方法，让事务平稳前行。那一种能力，是勇猛而一往无前、英雄式的弘欠缺的。蓼已一统天下，需要的不再是武力，而是治理、平衡。
永像自己灵魂深处的朋友。他的非同寻常的天分常让绎惊异的欣喜、欣赏甚至佩服。永的聪明才智与性情品格是倾城与弘倾注全部心血的培养，也使绎在儿女身上看到了可以超越自己的延续。
如果自己宽恕昱，将无颜面对弘；而让自己杀昱，那也是难以下手的。那个粉嫩嫩可爱的婴儿，那个规矩恭谨的少年，那个被冷落的无可奈何的长子，还有平安，善良忧郁绝望的眼睛。
永的宽恕，是太子的仁慈，而凭永与弘的情义，他们之间可以很好的沟通。
花园里，倾城一直陪着弘。弘坐在轿椅里，倾城在一旁走，他们说笑着，闻草的清香，花的甜美。
绎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倾城一贯是很好的装扮，头发绾成高高的髻，光洁的前额，精致到完美的五官，少女时曾晶亮晃人眼目的眸子此时已被时光雕琢得深静柔和，脸上漾着慈柔亲爱的笑意，步履身形依然优美盈然。她的柔软顺滑的裙袍在绿草地上移过，朗照的阳光沐浴她的发肤、眉眼、周身，使她有一种耀目暖人心的光芒。
岁月在流逝，儿女在成长，年华在老去，但她依然美得这样从容不迫。
那一刻，时光忽然在绎眼前流转，仿佛是合欢城的后殿，阳光下的倾城笑着抱着合欢，弘在倾城脚边读书；又或是更早前，华清殿里她从床上起身，纯真挚美的笑容扑在他的怀抱；甚或是更早更早，十三岁的倾城站在雍典礼台上，美的无以伦比，灿烂夺目。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愿同尘与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