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异度

22、第 22 章

　　翌日，我提议俞斌当总裁。这个决定大家都不反对。明珠只白了我一眼“谁都行，都比你强，干一点儿活，嚎的满世界都知道”
　　哈哈，事情就这么定了。
　　当事人俞斌自然非常激动“大小姐，我---我---恐怕难以服众----”
　　我大手一挥，“服众？服什么众。你只要对我负责就好”
　　俞斌仍忐忑“谢谢大小姐赏识，只是我清楚自己的实力，我的确不是领袖性的人才----”
　　这个家伙想得太多了，有几个人是天生的领袖？不久前我还是一只混吃等死的米虫。不过这样才好，表明他有责任感。
　　我拍拍他的肩膀“俞斌，我舅舅是不是领袖性的人物？”
　　他点头“当然”
　　我微笑“那就没问题了，他怎么当总裁你就怎么当”
　　“啊？”
　　“你跟了舅舅五年，他的一举一动你都看在眼里，就是我表哥恐怕都没你学的多。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
　　“其实当总裁和当秘书是一样的，都是我交待一件事，而你只要尽可能办的尽善尽美就好”
　　俞斌沉默了两秒，上前一步走，倾半身“谢大小姐栽培”
　　哈哈，又多了一个人替我做牛做马。我忙拿出合同让他画押。
　　俞斌低头细细看了半天，抬起头来有些为难道“大小姐，这---最后一条？”
　　我叹口气，太过细心的人真不好对付，我都把字弄得那么小了也瞒不过去。
　　最后一条是我新加上的条款，大意就是只有雇主可以解除雇员，雇员不可以反过来炒老板鱿鱼。否则赔偿金----也就是说如果我觉得他好用，他就得给我卖一辈子命。
　　这个不平等条约被书翰戏称为卖身契。用他的话“你买断了明珠二十年还不满足，还要别人终身控制权？太狠了”
　　我不以为然，若是只有我自己卖给东升，那才不公平呢，好歹得拉几个垫背。
　　再说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法西斯。我明白合约锁不住人心，若他们真想走我是不会勉强的。我只是不习惯离别，我希望能和自己的朋友、伙伴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而且若他们为我效力，绝对能得到别处不可能得到的权势、荣耀、当然还有那最实惠的东西----
　　我挑眉“有什么不妥吗？”
　　他眨了下眼，看看我又看看合约“不，没什么不妥”
　　大笔一挥，签上了名。的确是个聪明人。卫家从来不亏待伙计。
　　我收起合约,貌似随意问道“俞斌，你可曾坐过我舅舅的车？”
　　俞斌一愣不明白我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来“---没有，以前总裁专门给我配了一辆车说是让我方便行动”
　　我拨弄着杯子，浅笑“小时候，我想坐舅舅的车，他也不让，他说那太危险----嘉明长这么大外出时也未曾和舅舅同过车----后来我才知道---凡是他看重的人都不被允许与他共乘----”
　　俞斌的眼圈红了，不停眨眼。
　　我笑道“以前我还笑他，太过谨慎，现在想来，还真是得感谢他的这个习惯，若是这次你也有个三长两短，谁来帮我？”
　　他紧抿着嘴，喉结滚动。
　　“今后这个习惯继续”
　　“是”他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退去。
　　“真精彩，三言两语便收买了人心”端着茶从侧门闪入的书翰打趣我“荼糜，什么时候学会了攻心战术？”
　　我亦调侃他“还用学？我生来就会，不然某人也不会捧着赶着要把心送给我”
　　某人要撕我的嘴。
　　我在收买人心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想成功我现在会的远远不够。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我都要学。
　　至此东升形成了新的格局。我负责大的决策，明珠主管创新，俞斌稳定大局。通俗地讲就是我决定前进的方向，明珠冲锋，俞斌善后。
　　初步来讲，我们合作的不错，东升的状态逐渐好转，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何况它又装了新的发动机。哼哼，我要让那些看好戏的人知道，今天东升不再是一只沉睡的狮子，它是一条霸王龙，跺跺脚，这个城市也要摇三摇。
　　我放出风去，要进军媒体，有意收购那么一两家新闻机构。
　　房地产大亨要全面发展，立志分羹媒体。这个本就是个轰动性的消息，卫家又是百年望族积微日久，再加上近来一波三折的曲折故事，立马在人群中引起了大爆炸。哼哼，就算几个被狄家操纵的媒体想要压下去都不可能。
　　立刻就有媒体找上门，是些个不入流的小机构，知道我不会看上他们，便来落井下石同行。眼下卫家缓过来气了，再没有人敢堵在门口。他们的老总十二万分地谦卑热情亲自跑腿，整整跟了接待处的主管一个星期。
　　我看看架子摆的差不多了，便叫明珠拨冗接见。至于我倒不是不愿抛投露面，基于对中国群众的了解，我奉行神秘政策。上天入地，吞云吐雾，掌管雷鸣闪电的神龙就是见首不见尾的。我不是神龙，可我希望别人以为我是。
　　明珠十分配合，摆出十足傲慢姿态，轻蔑地点着桌子教训对方“对于你们这些整天吵吵闹闹的行当，卫家本来是看不上眼的，可谁叫你们在我们前任舅老爷住院的时候说风凉话。这下可好，惹恼了我们大小姐，说是苍蝇总在耳边飞，太烦人”
　　对方唯唯诺诺，点头哈腰一个劲儿地辩白，说什么消息是那些大媒体登出来的，他们这些小公司没实力，从来都只是跟风。
　　明珠那会理他说什么，趾高气扬道“你们这些不够塞牙缝的，紧张什么，我们大小姐说了要收就收那些个舌头最长，声音最大的，比如----”
　　这些话象风一样飞了过去。当天晚上，被点名的几家机构股价跌到了停板，随后几天也是一开盘就响应地心引力。
　　哈哈，是不是有些夸张。其实一点也不。从舅舅醒来那一刻起，卫家便开始转运。舅舅多年树立的威望令他苦心经营的关系网重新运转，卫家耳聪目明，手眼通天。
　　舅舅虽说不再插手公司事务，可他永远是我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往的各界人脉亲厚一些的马上就接纳了我，疏远一些的也会保持沉默。
　　所以打落水狗一点也不难。不过要打得狗可不只一只。
　　我未曾接受过关于心胸的教育，也尚未在社会中磨练出圆滑，我睚眦必报。
　　媒体越来越乱，开始狗咬狗，开始窝里反。
　　狄仁业操纵的几家公司里有股东跳出来，揭发内幕，说当时发布不实消息是被人所逼。
　　哈哈，天下大乱。
　　眼见着他们的股票跌的一文不值，就要申请破产了，我都没开始收购。而其他企业畏惧我们的淫威也不敢来抢食。
　　书翰不解“你还等什么？真要申请了破产，到时程序就麻烦了”
　　我笑“那才好，破产后，政府就能接手了----”
　　书翰神色一动“你是想让黑手党暴露？”
　　我点头。事情闹得越大对我越有利。至于媒体我压根都不想掺乎，舆论的力量纵然不可忽视，但维系这个商业社会运转的还是金钱。
　　有实力才能有权利。
　　我拨通亚历山大手机。
　　是嘉明接的。“荼糜？崇文刚刚睡下了，他才从美国回来累得不得了”
　　我打趣“这么快就知道心痛人了？”
　　嘉明羞赧“别胡说，都忙死了，你还有心情捣乱”
　　我不放过他“他对你好吗？”
　　嘉明支吾“他对我一向都很好”
　　我笑。怎么可能不好。直线手机都交给他保管。看来亚历山大已经十分信任他了。
　　言归正传，我对嘉明说“我需要钱，你转告亚历山大，让他再借给我五十个亿”
　　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嘉明抽冷气“老天，五十个亿，你想干什么”
　　我嘻嘻笑“不过想砸死几个人”
　　嘉明沉默片刻道“荼糜，亚历山大平日里并不瞒我，所以我知道，目前他对付美国方面已经相当吃力，恐怕拿不出这钱了----”
　　我蛮横地说“不管，拿不出，去给我借”
　　嘉明苦恼“他都说我们是吸血鬼了---”
　　我笑“是说我吧，他怎么舍得说你？”
　　嘉明嘀咕“还不都一样。二十亿怎么样？”
　　我坚持一分都不能少。
　　“你会把波士顿吃空的”嘉明气哼哼地挂了机。
　　这人真是，男大不中留？这么快就向着外人。
　　哼哼，吃空又怎样，我还他一个银行就是。
　　英雄难过美人关，亚历山大到底把钱分文不少地打到了我帐上。
　　很快，东升集团又放出冲天响炮：斥资千亿，重塑旧城区。
　　这是本市有史以来最壮观的工程。一切宣传媒体都拼老命地造势。
　　一时间，卫家，东升跃居搜索排行榜首。更没下过报纸头版。喧闹的不可一世。
　　明珠指着报纸上吹捧我的文章哭哭笑笑“则天再世？权倾天下？哼哼哼，不过是个吹牛天王。千亿？哪来的千亿？呜呜呜，跟着你这日子就没安生过----”
　　书翰开始收拾行李“假护照我都办好了，随时可以逃命”
　　我怒，这些家伙居然敢小看我。我能吹牛，就能圆谎。哼，我没钱，自有人给我送钱。
　　终于有一天，宏发银行的孙总裁找到了俞斌。
　　哼，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东升这次的工程若能拿下够他们吃半辈子的了。
　　俞斌非常客气“谢谢，孙总裁对我们的支持，只是我们已经和波士顿银行有了协议，由他们每月贷给我们五十亿-----”这话当然是假的，亚历山大已经被我榨干了，据嘉明说他连瑞士的老宅都卖了。
　　孙总裁立刻激动起来“哎呀，俞总呀，我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应该互相照顾嘛，再说我们都是中国人，自己人不是更放心一些？你怎么能把生意都给了外国人”
　　我在隔壁看着监控屏幕冷笑“自己人？当初我愁的想撞墙，怎么不见他拉我一把，这会见有利可图，便象苍蝇见血一样飞过来”
　　俞斌装作为难的样子“不好办呀，虽说合同还没签，但毕竟我们已经和波士顿有言在先了，何况前一阵子也是多亏了他们，东升才能转危为安”
　　这话中有话，孙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讪讪地不知该怎么接话。
　　俞斌给了他个台阶下“除非----你们能提供比他们更优惠的条件”
　　对方顿时来了精神“我们可以降低一些利息”
　　俞斌摇摇头“我们东升业绩良好，并不在乎这点利息，只是你也知道房地产这个行业资金消耗的利害，总是会多多少少有一些资金周转的问题。所以----如果你们能一次贷给我们一年份的量，这方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孙总裁冒起冷汗，一次拿出几百亿？可是前所未有的举动，他表示回去考虑考虑。
　　我拨通俞斌桌上的电话，对他说“我是亚历山大”
　　俞斌立刻会意，加大声量“噢，亚历山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哦----合约呀---没什么问题---都挺合理的---改天给你接风”
　　收了电话，孙总裁已经冷汗淋漓。“俞总，没问题，你说一年就一年，千万给我们一个机会”
　　俞斌故意皱眉。
　　孙总裁急了，“今天我就把钱打到帐上”
　　鱼上勾了。
　　依宏发的实力一下子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听说款子是几家银行一起凑的。
　　一个月后，孙总裁心急火燎地再次拜访，因为东升并未把按约定如期支付利息。
　　俞斌一句“资金不到位”打发了他。
　　两个月。
　　三个月。
　　一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银行家，天天蹲在东升催款。
　　辱骂，恐吓，威胁，随他们叫嚷，我们并不理会，也没人敢理会。现今的媒体大亨正是当初靠采访我们翻身的那个小老板，什么该登什么不该，他清楚地很。
　　若想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更好，不论输赢，拖个三年五年的恐怕他们统统都完蛋。
　　外面开始传言，银行内部管理经营不善。同样他们的股价开始下滑。
　　宏发孙总裁本就稀少的头发掉的稀里哗啦，现在他那硕大的脑袋已成了不毛之地。
　　终于有一天，衣冠不再楚楚的银行家们嚎叫着冲进俞斌的办公室。
　　一堆剪刀，匕首，绳子扔到了办公桌上。
　　“钱——，我们只要本钱，不要利息了。你要是不给。我们就杀了你，然后自杀——”一个个急红了眼外加鼻涕眼泪一大把。
　　我一看不好，我好不容易培养的东升的新招牌可不能断送在他们手里，忙指示俞斌：顺水推舟，打进敌人内部。
　　俞斌收到指令后以大无畏的精神面对屠刀“本钱都用到工程上了，怎么还？----不过利息倒是可以付给你们”
　　对方一听傻眼了，有这好事，之前他们耍尽百宝都弄不来一个子。
　　呵呵，当然不会这么便宜放过他们，俞斌非常诚恳地吐露了我的心声“我们董事长说，作为你们最大的客户，她非常希望我们两家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什么意思？”孙总裁作为修炼多年的老狐狸敏感地从友好的字面提炼出危险，紧张地捂住胸口。
　　俞斌露出和煦笑容“这个月为了筹集各位的利息东升可是煞费苦心呀，董事长希望你们看在我们努力的份上，给我们一点奖励”
　　“奖励——？”孙总裁激动地咬牙切齿，不住地摸他的光头。任是气的呼哧呼哧终究也没失去理智。“什么奖励?”
　　看来他今天能做到总裁的位子不是没有理由。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哼哼，这个道理可还是他教给我的，多亏了他的落井下石才让我明白的金钱的力量。那段失眠的日子我将刻骨铭心。
　　俞斌揭开谜底“我们总裁近日对炒股很有兴趣，不知各位可否割爱一些手中的股份？”
　　孙总裁一行人闻言目眦齔裂，红头涨脸，可能是血压上升的太快我似乎能听见血管爆破的生音。
　　我对他们的反应嗤之以鼻。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当年他们在我喉咙上咬了一口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如今我不过才让他们放点血罢了。
　　哼哼，永远都是形势比人强，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老总们上面照样有老板，如果再拖下去，任他们长十八个头十八个嘴也交代不过去。到时就不是出血的问题了。
　　最后贪生怕死的银行家们还是选择了断臂。
　　我捧着股权转让书，笑得天花乱坠。
　　书翰不解“不过每家银行百分之几的股份，有必要高兴成这样？”
　　我笑着扑过去，将头埋到他怀里“哼哼，呵呵，我已经收集了市面上流通的散股，再加上今天的，哼哼哼，明天他们就会知道谁是新老板了---哈哈哈”
　　最近趁着他们银行的股价大跌，我让明珠趁着小股民大量抛售股票的机会秘密收购。
　　书翰大惊“你那来的钱？”
　　我笑得仰不可抑“呵呵，还不是他们送的”
　　书翰眼珠一转“啊——，你莫不是用了那几百亿贷款？”
　　“没错，呵呵，马上我就是金融大亨了，希望不会有人气死”
　　书翰面露忧色“荼糜，你挪用了项目资金，那改造旧城区的工程怎么办？我们怎么向市民交代？”
　　他说的没错，如果资金不到位，形成烂尾楼就糟了。好在我已有安排“书翰别担心，现在工程只启动了一小部分，还不会对市民的生活有大的影响，剩下的我已经拜托舅舅请政界的朋友以重新规划打造人性化城市的名义从市民中征集设计稿，至少可以拖几个月的----有这个时间我相信可以完全控制住几个大银行---到时还怕没钱吗？”
　　我说完了，书翰却不说话，静静地深沉地看着我。
　　他严肃的模样让我发毛，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莫不是怪我这么大的事没有事先告诉他？
　　还是---还是他觉得我心机太重---？
　　忽然间我委屈起来，比之前绝望的时候还难受，我也不想这样呀，如果可能我情愿做一辈子白痴。
　　书翰还是一言不发，我就要哭了，然而他的泪先掉了下来“荼糜，荼糜，我刚认识你时-----
　　你连钱都不会花----买个番薯要给人手表----现在---现在---都学会了空手套白狼---借力打力---这么短的时间---很辛苦吧---你晚上可曾真正入睡过？---我真没用---都帮不上你---我当初不去学医就好了---“
　　原来他没有怪我，原来他是心痛我，心头热浪翻滚混入丝丝殚精竭虑引发的委屈终化成了泪水。
　　我大哭，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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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近期偶会努力完结的~~~偶是喜欢亦舒，她文笔老道，入木三分，总重要的是没有普通言情的拖赘，寥寥数语道尽人生百年。这种一句废话都没有的境界~~~偶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