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澈(希澈)》yhpappy

7、竹马青梅--敬轩王 第七章

　　入夜，清风吹的凉爽，枣儿拿了长巾被等在浴池旁，里面澈儿闹的正欢，搅的水花欢腾，氤蕴了满室的暖香，金云不时假意呵斥，月龄红霞满面的微笑，澈儿肚饿也不叫下人去拿，光着身子跑上池边塞了满嘴的点心，不知第几次顽皮的池边腾身跃下，金云抬手挡了飞溅的水花，恼怒的抓住撒欢的澈儿，任他挣扎着抗议，夹在臂弯出了浴池，枣儿赶忙罩住澈儿，金云接了布巾胡乱的揉着他，跟着出了浴池的月龄慢慢擦着身子，呵呵笑着看父子二人战争般的嬉闹。等三人穿戴好，澈儿险些又闹出一身的汗，想要给他擦干头发，金云一把没抓住，人又兔子般的跑了，留了金云后面恼声的喊，月龄掩着嘴偷偷的乐。
　　澈儿一路跑去书房，门正敞着，远远看到书桌后正伏案认真书写的金肃林，停了急促的脚步，轻轻走进，看看一旁也在认真书写的明睿，澈儿嘟嘟嘴：“怨不得爷爷老夸你，连邀你一起洗澡都觉耽误时间。自有月龄陪我~”说完跑向已抬头微笑看着他的金肃林。
　　前句的话倒没什么，听到这最后一句，明睿手一抖大字头上多了一点，瞪他一眼，恼怒的抽掉，拿了新纸重新写过。
　　“爷爷，枣儿正换水，你去洗吧，我帮你看。”澈儿坐在旁边歪头看着金肃林。
　　“父亲今天用浴池？”金云踏进门听澈儿这样说便问向金肃林：“我叫枣儿他们刷了晾干呢。”
　　“不用了，还是浴桶吧。”
　　澈儿听金肃林这样说有些委屈：“好像就我贪图享乐了，敬轩送了那些大理石做的池子反倒是给了家里麻烦。今后我也不用池子了，跟爷爷挤在木桶里站着洗。”
　　“小傻瓜~”金肃林听他埋怨，呵呵的笑着：“你在池子里洗的舒服他们高兴着呢，哪有嫌麻烦。前些年听你在敬轩王爷那里用大池子，你父亲怕你回家用不惯浴桶，王爷还未送石头的时候，他就在后院刨好坑了。”
　　“哈哈哈哈......”澈儿乐灿灿的笑。
　　金云恼红了脸：“丞相大人您说这干什么？！我不是防着这小子在宫里用了好的，回来得瑟吗？”
　　这澈儿正要发火，忽听明睿沉沉的叹息，大家朝他看去，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的月龄正呵呵的笑，大家愣愣，金云眼含笑意：“就你们两个和谐。”明睿、月龄红了脸低了头，澈儿瞪着大眼半懂不懂的思考着。金肃林拍拍澈儿的小脑袋，金云笑笑坐下来，开始看自己面前的文书。澈儿见明睿恢复正常开始抄帖子，月龄在旁安静的帮他整理已经完成的，便抛开疑惑，凑到金肃林身边看他正在批阅的折子，粗略一看，见金肃林批下留待，澈儿不解：“莒县旱情初现，追加朝廷补给，不可以立刻批复吗？”
　　“去年亦是此时追加旱情补给，可并未出现旱情，几位大人怀疑莒县中饱私囊，我已经奏请皇上几日后亲自去莒县看一下，要亲自了解一下才知真伪。”金肃林和蔼、耐心的跟澈儿解释。
　　“爷爷不带我去吗？”澈儿撒娇般的嘟嘴。
　　“小傻瓜~即使你真的是去看民情，也脱不了游玩的嫌隙。况且爷爷可是一路匆忙，赶得紧，舍不得你这小身子骨。”金肃林宠爱的点点他的鼻子。
　　澈儿满意的笑笑，继续安静的看金肃林批阅折子，时间游走中稍稍抬头，细瞧爷爷熟悉的面庞，虽然皱纹浅显，可：“爷爷你真漂亮。”引来一屋子的惊叹。
　　金肃林呵呵的笑：“倒是学会奉承了。那，我跟敬轩王谁漂亮？”忽然这样问，虽是玩笑话，可也想知道自己在心爱的小孙子心中的分量。
　　澈儿似乎犯了难，皱着小脸细细的想，众人好奇的等着他的答案。
　　“没法比较呢。好像是，这样，若是看到敬轩，‘哇！’”澈儿瞪着大眼，金云嗤笑：“花痴。”
　　澈儿不理他：“看到爷爷的话，‘嗯~’”澈儿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金肃林。
　　“登徒子。”一旁明睿、月龄已笑的不成样子，澈儿忽的起身，门外人影出现，嘴边的怒气变作惊喜：“敬轩！”说着便朝来人跑去。
　　金肃林、金云连同两个孩子起身，门前行礼：“王爷。”敬轩抬手免了礼，进屋桌前一看，回身敬佩的看看金肃林：“丞相、金大人辛苦了。”
　　“王爷客气了。”金肃林微微一笑。

　　“父皇真该来看看。”敬轩暗了脸说的心酸。
　　“皇上怕是贪图一时的乐趣，做臣子的尽力而为吧。”金肃林仍存着希望。
　　澈儿安慰的捏捏敬轩的手，敬轩坐了正位拉他在旁：“今天累不累？”
　　“不累，戏台大家帮我搭好的。”
　　“那等你明天的好戏唠。”敬轩环视一周，最后笑着看定澈儿。
　　“那是~”澈儿洋洋得意的答，大家无可奈何的笑。
　　“老爷。”门口有人轻声说话，金云看去：“怎么了？”
　　“戏班要回呢，说是明天一早过来。”那下人回到。
　　“嗯，就叫他们回吧。”金云挥挥手，澈儿跑向门口拉了那下人：“跟他们讲月龄今晚留下了，还有别忘了那些桂花糕给早儿拿着。”
　　“小少爷，枣儿回了。”
　　“我说的是戏班的早儿~~”澈儿嘟嘟嘴，那下人嘿嘿一笑：“怎么那么多枣儿。”
　　“快去吧。”澈儿大人般的挥挥手，回身，敬轩看着他：“两个早儿，你就不混？戏班的换个名字可好？”
　　“不好！戏班的早儿赶早，跟我一样长身玉立的，家里的枣儿甜枣，就像个小枣子，圆溜溜的。”澈儿这样说着，金云一愣：“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好区分了。”
　　“带我去看看你的戏台。”敬轩说完拉起澈儿出了房门，丞相冲明睿点点头，后者红着脸悄声问月龄：“今晚就在我屋里过一夜吧。”
　　“金大人，不，不是说还给我留着那间小房吗？”月龄亦红着脸。
　　“来了个帐房先生，你那间暂时给他住了。”这金云往前一凑，冲明睿眨眨眼。
　　“嗯，云儿也早些休息吧，明睿明天再把那些卷轴装好，被褥不够的话，去问齐伯要便好。”金肃林说完起身离开。
　　明睿应了，有些强硬的拉了月龄的手便走，月龄挣扎一下，只得匆忙回头道了晚安，谁都没敢看。金云指指二人，咧咧嘴：“真......”

　　“敬轩小儿吃我一刀！”澈儿台子上吼着，底下看着的李汉又惊了满身的汗，明知敬轩王不会生气，可还是为澈儿的口无遮拦担心，敬轩笑呵呵的拉着澈儿下了戏台，木凳上坐下，抬手襟着袖子给他擦汗：“这又闹出一身的汗。”
　　“你今个儿见着蓝晴苍了？”澈儿突然这样问。
　　敬轩一惊，别看事事瞒着他，他却事事明了般。
　　“嗯。”敬轩点点头。
　　“他留在都少白那儿啊，蓝将军就那么放心？”澈儿有些担忧，蓝将军只是听闻便已敬仰不已。
　　“该是放心蓝晴苍的灵活处事吧，见过之后，我也不怎么为他担心了。”敬轩不想太多谈论那孩子，二人虽然年纪相当，见面却有一种压制、威胁的感觉。
　　“哦？都说天朝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一个是我，一个是他，真的如传闻所言？”澈儿笑着看看敬轩。
　　“小坏蛋也知道自己无法无天啊。”敬轩扭扭澈儿的鼻子：“他，应该像游子般吧，不会为世俗所拘束。”
　　“那我呢？”听他这样说，不知为何澈儿有些淡淡的介意。
　　“澈儿也不畏世俗，但定会为某人所拘束呢。”额头相抵定定看着澈儿清澈的双眼，丝丝的期许。
　　不知为何又高兴了的澈儿，得意的摇摇头：“那某人，我倒要好好想想是谁了~~”
　　敬轩手背抚抚他的脸：“给你足够的时间等你想清楚。”

　　更声敲过，金肃林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小侍女上前帮他解了披风，便去收拾床铺，送走敬轩澈儿回房，叫声爷爷，七手八脚的自个儿脱着衣服，着了内衫跳到床上，小侍女红红脸，拉着锦被要给澈儿盖上，澈儿一脚蹬开：“很热！姐姐不要管了，去帮我拿些果儿来。”
　　“这都要睡下了，还吃那些？”金肃林侧身坐在床边解着衣带。
　　“想吃了。”澈儿侧躺着看金肃林：“爷爷，再跟我讲讲乌斯国。”
　　金肃林上床，揽了澈儿挨到身边，揭了锦被盖住二人：“嗯~那些陈年旧事都已经讲完了，那就说一下孙大人年前去乌斯国的见闻好了。”
　　“已经听孙大人讲过了，他说的现在跟您回忆的过去相差太大了。”
　　“是相差很大啊~~”金肃林叹息着，脸上却满足的微笑：“那澈儿喜欢过去的乌斯国还是孙大人口中现在的乌斯国？”
　　“今天爷爷老是让我选择呢。嗯~~”澈儿眨眨眼：“过去的乌斯国。”
　　“嗯？”金肃林有些惊讶：“那个老君主手中的尚武之国？”
　　“嗯！虽然那时的国家崇尚武力，百姓赋税苛刻，执政者奢侈虚伪，可那是爷爷亲眼见过，亲身处过的时期，听起来身临其境般的。而且，我很喜欢爷爷口中的迷纱公主。爷爷，再跟我讲讲她吧。”澈儿拉拉金肃林的衣襟恳求着。
　　“嗯。”揽揽澈儿掖掖被角：“迷纱啊，男子般的性格，洒脱、大方，爷爷第一次见她，一袭红衣的女子，策马而来，单手持僵，近前却扔给我一头仍温热的白狐。”
　　“呵呵，爷爷我总觉得那是您第一眼见到她，却不是她第一眼见到您。”澈儿这样说着，金肃林微微笑道：“澈儿几时想到的？”
　　“只是这样感觉而已。迷纱一定是之前就喜欢爷爷了。”
　　“那倒是。”金肃林点点头，有些得意。
　　“可是为何她要离开爷爷？”澈儿有些哀伤的问。
　　“嗯。”金肃林微微叹息，想到很远的地方眼神透着迷茫：“原因啊......不重要呢了。”
　　忽听澈儿浅浅的呼吸，低头见他早已睡去，挥手，小侍女熄了烛火端着果盘退出，金肃林低了身子亲亲澈儿的脸颊，有些期待明天呢。

　　今天的丞相府热闹异常，护卫都拦不住爬墙偷进的顽皮小儿，戏台开场前看台坐的满档，敬轩王跟寿星大人被挤在前面也高兴异常，澈儿掀了帘布悄悄探望，回身冲月龄直乐：“怎么跟跟市集赶场似的？哈哈哈......”九师傅拉他回来仔细检查着他的装束，这边钱进上前描描澈儿眼角的油彩，澈儿不耐烦的跺跺脚：“啊，开始吧开始吧，这样等着更磨人。”
　　九师傅弹弹他的小脑袋，回身给前台等着的小子一个手势，小子上台开场鸣锣，大家静了下来，月龄轻步上台，掌声大做，几句颂扬金肃林的词唱毕，大家齐声叫好，澈儿偷偷看看台下的金肃林，见他正红了脸站起身抱拳四方道谢，得意的一笑，九师傅推推他：“去啊？”
　　“啊！”这一得瑟忘了接档儿，赶忙跑上台，朝下一看竟不紧张，反而好笑，台下却与月龄上台截然不同的反映，噤声般的安静，澈儿看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火气上来，小嘴一张，呀咿一嗓：“我乃邵国丞相金肃林是也！”
　　“噗，哈哈哈......”
　　这边正惊讶于澈儿的扮相，虽是武生装扮，可戏袍宽大，只得用宽布腰带裹了细腰，反显的瘦弱，那脸上该显武生威武的油彩，却突出了澈儿精致、美丽的面庞，眼睛衬托的更亮了，大家正惊艳着，突听澈儿这么一嗓，受不住的喷笑。
　　澈儿气的舞起大刀咿咿呀呀的挥一通，台上台下真假混作一团，大家期待的澈儿为爷爷祝寿的开场，真真成了闹剧，期间踩了月龄的裙角跌倒，大刀甩出，惊散台前的观众，记全了唱词忘了唱调，哎......可，金肃林笑呵呵的看着澈儿：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回忆便又来了：那高大俊美可靠的许诺要给自己幸福的人，真的，让你久等了。
　　“啊~~累死了~~~”戏场散去，宴会完毕，等着接了皇上祝寿的旨，金肃林便叫敬轩王接了澈儿回宫休息，这孩子今天闹的凶，果真屁股挨到座位就哎哎的叫苦了。
　　“谁让你这么能闹腾，孙大人、宋大人都被你灌醉了。”敬轩捏捏澈儿的肩膀。
　　“宋大人不是我灌的，是左校尉灌的！”澈儿抗议。
　　“嗯，偷喝了多少？”敬轩凑到澈儿嘴边轻轻一碰，澈儿吓了一跳，连忙擦擦嘴：“没有！”不明所以的心乱乱跳做一团，今儿是怎么了？
　　“对了，我还没有看你给爷爷的礼物呢。”澈儿拉住敬轩问。
　　敬轩本在惊喜他的反应，忽然听他这样问泄了气：“一对玉如意~~”
　　“敬轩。”澈儿认真的看着他。
　　“嗯？”
　　“前些年我还不懂，还总是嗤笑乌斯国王怎么总是送旧衣服来给爷爷祝寿......现在有些明白了。”澈儿抿抿嘴：“衣旧，‘依旧’的意思吧。”
　　敬轩欣喜的握住澈儿的小手：“现在才明白。”
　　“那乌斯国王跟爷爷？”澈儿好奇的问。
　　“我也不清楚，等你长大了丞相大人自会满足你的好奇心。”敬轩揽了澈儿拥在怀里：“依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