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澈(希澈)》yhpappy

6、竹马青梅--敬轩王 第六章

　　两人来到戏楼，戏班众人已吃过午饭，小子们仔细的搭着晚场的戏台，楼内院中，月龄正拿腔练嗓，澈儿冲他挥挥手，走到坐在一旁的九师傅身边：“九师傅~”
　　九师傅看看他磕磕烟杆叹气：“那就当真教你几天，到时别成了闹剧让你爷爷笑话。”
　　“那怎么可以，这是我们用了心思的！”
　　“好。跟我来。”九师傅起身，澈儿看看月龄、李汉，便回身跟着。上了楼梯没几阶，有个小童急慌慌的从院门跑来，九师傅听着声音停了脚步回身看看来人：“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童看看澈儿、九师傅喘着小声说：“有个人来卖孩子呢。”
　　澈儿一听，撒腿就要往前面跑，九师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去跟李汉老实坐着！”
　　澈儿嘟嘟嘴，还是有些怕长者的威严，听话的回了院中坐在一旁，李汉、月龄凑过来关心的询问。
　　澈儿眨眨眼：“哎李汉，那年抓月龄他们三个的那个坏蛋头头，还没有抓住？南县衙门就这么算了？”
　　李汉也皱了眉头：“王爷倒催过几次呢，那边一直在打太极，估计时间久了，人跑的远，衙门的人也不好查找。”
　　“他们定是没有尽力，只是抓一些有嫌疑的小喽啰应付。就应该按我说的，城门脱了衣服验身，有伤的抓起来盘问。”澈儿不服气的抿着嘴。
　　“小主子，这都一年了，被你掷出去的刀伤到的地方早就好了，说不定疤都没有。”李汉瞅瞅他。
　　“你轻视我。”澈儿起身，仰着头挑衅李汉，看他瞪着大眼生气的样子，月龄扑哧一笑，拉住澈儿的手：“小主子怎么事事都要操心？这难题留给他们动脑子。九师傅去处理事情，我先带你几句？”
　　“我不要学旦角，上次回去唱给明睿听，他说比他变声还难听。”澈儿嘟了嘴，嘴唇翘的可爱诱人，月龄呆呆的看，李汉早已握着肚子哈哈大笑。
　　“你别笑，你变声的时候，敬轩说像公鸭叫！”这句让月龄回了神，笑的浑身发颤，李汉停了笑呆住，接着红了脸：“哪有？！”
　　“我觉得也像，呱呱呱......”月龄突然起了坏心，澈儿指着李汉哈哈笑起来。

　　这边九师傅心软收了那家境贫寒的孩子，跟现下的小子们一样从杂役做起，领到后院给他安排铺位，澈儿好奇的看着，那孩子只盯了澈儿一眼就大红了脸低了头，路都不晓得如何走了。看他跟着九师傅的背影，李汉咿的一声，澈儿、月龄看看他。
　　“背影很像呢。”李汉冲那孩子扬扬下巴，月龄看去，抚掌一笑：“真的啊！”
　　“什么呀？像什么呀？”澈儿疑惑急急的问。
　　“他的背影、身型跟小主子很像呢。”李汉冲澈儿笑笑。
　　“嗯？身高倒是差不多，可是我看不到自己的背影。”澈儿扭头，月龄、李汉无语。

　　九师傅得了闲，带着澈儿练习，小的别扭、倔强，老的严苛、蛮横，两个时辰下来，后院的气氛很是紧张、压抑。
　　“哎，今天先到这儿吧。”九师傅擦擦汗，突然觉得很累啊，看看院中有些担心的月龄，还有一班得意的弟子，这才舒心的笑笑。
　　“哪有天生就会的？！”澈儿看他这样，有些受伤的埋怨。
　　九师傅回头看看他：“月龄、钱进就有这个天份......”
　　“那还不如去跟钱进学，您水平这么高，自是瞧不起我。”澈儿气呼呼的嘟着嘴，拿起自己认真做笔记的小簿子要走。
　　“哪有瞧不起，不是在认真教吗？别去找钱进啊。”九师傅拉拉他，有些好笑。
　　“知道啦~就您的得意弟子金贵。明儿我还来折磨您。”说完跑出去，楼下跟月龄说了几句话便拉着李汉走，门口又跟几个孩子墨迹一会儿，那个叫钱进的孩子凑上前来挨在澈儿身边一直看着他，楼上九师傅看在眼里轻轻叹气：“孩子哦，根本就没有可能呀。”

　　天微亮，敬轩在一阵胸口闷痛中醒来，睁眼胸前澈儿半个身子压了他个结实，轻声笑笑，抬手要将他扶起，床帘掀动，李公公轻声问：“主子要起吗？”
　　“嗯，先帮我把这小猪挪开。”
　　李公公掀帘进来，急忙上前，轻轻抱起澈儿，将人摆了正常的睡姿，澈儿哼哼一声抬手要抓，敬轩连忙递了手，扭头对李公公轻声说：“轻点儿。”
　　握了澈儿的手塞进被窝，手背轻轻抚抚他的面颊，仔细瞧了一会儿他的睡颜，这才起身：“昨儿几时回来的？”
　　“您刚刚睡下不久。”李公公掀帘，嘴微微咧咧，敬轩一脚探出内室，看清难踏一足的厅内愣住：“这是？！”
　　“小主子昨儿折腾的。”李公公轻声到。
　　敬轩扭曲着脸跳着越过一地的戏装、杂物:“这小东西。不是明儿才到吗？昨天就耐不住性子把行头弄回来了。这才学了几天就弄了这么多。昨儿李汉跟着我，他找谁弄回来的？”
　　“......”李公公低低头，“昨天回来的时候跟月龄还有一个戏班的小子，因为晚了就没有出宫，正客房睡着呢。”
　　“！”敬轩咬咬牙：“真是大胆了。趁母妃没有起身，赶紧出宫，您怎么也这么不谨慎了？”
　　“王爷......”李公公压低了声音，听听内室澈儿和缓的呼吸，看看敬轩，犹豫的说道：“这个时机刚刚好。”
　　敬轩皱皱眉头，看着李公公微微叹气，回身招招手，小宫女急忙上前伺候洗漱，等净了面、洗了牙、穿戴好，对小宫女说：“等小主子醒了，再帮他收拾。那边客房的，伺候好了。”
　　“是。”
　　李公公眼神一阵难受，跟着敬轩出了文轩宫，两人意外的一路沉默，将要到议事房，敬轩止了脚步：“澈儿......应该不懂的吧？”似乎慌张的疑问。
　　“奴才巴不得小主子懂得一些呢。”李公公突然卑微的用词却替敬轩委屈的语气。
　　“我自会让他懂的。”敬轩瞪一眼李公公：“‘奴才’？！他听见了可是要跟我闹的！”
　　听着呵斥，李公公却微微笑。
　　说着二人已到议事房门口，早有众位官员等候，见他来到恭敬问候，敬轩一一回了，太子一旁跟丞相说着话，敬轩一眼闪过，假意没有看到，径直来到都少白身边。
　　“王爷早。”都少白拱手弯腰。
　　敬轩抬手让了，转身旁边一坐：“这天明的倒快。”
　　都少白抬眼看向外面，天已泛蓝，嘴角一翘：“云白天蓝倒也怡人心情。”
　　敬轩看看他，歪头呵呵一笑：“都大人有兴致，哪天蓝天下一起泛舟如何？”
　　一旁早有耳长的人将话听去，却也只是当作二人客套的寒暄。
　　都少白正要答，管事太监急匆匆赶来：“太子、王爷、各位大人，今儿早朝免了，皇上不舒服呢。各位大人有要奏的折子照旧交到议事厅，先由丞相跟几位议事大人看了再由皇上定夺。”
　　都少白哼了一声，悄悄对敬轩说到：“今天正巧有兴致，青莲湖。”敬轩点头。
　　大家没有废话，木着脸散了场，等出了议事房，才现了脸色：埋怨、失望、气愤、得意。
　　“这个月第三次了，皇上当真有什么.....不舒服？”正直的大臣埋怨。
　　“怎么您还想亲自去确认？”有人开始找茬。
　　“哎呀，太医不是看过了吗？皇上几天前还有小疾在身。”机灵的圆场。
　　这边敬轩转身一看，跟太子眼神对个正着，不易察觉的颔首，太子微微一笑，有大臣来到太子面前抱怨，敬轩回身要走，却被户部尚书拦住，看着跟静妃相似的面庞，敬轩压抑着一拳打去的冲动。
　　“敬轩王爷。”
　　“嗯？刘大人。”
　　“蓝锦贺就这么走了，皇上也没有什么说法？”
　　“边关异族有动，主将不回，谁担得起未知的事故？”
　　“那也太无视皇上了，也没有请示就这么走了。切。”
　　“请示？最近我见父皇都很难。这军务上日子可耽搁不得。再说蓝将军的儿子不是留着等圣意吗？”
　　“那个目无王法的小子？！......”
　　敬轩眼含笑意，抬手点点对方的肩头：“刘大人不用急，这兵权不只蓝将军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走开。
　　那刘大人愣住，惊愕他看透这边的心思、怀疑他直接点透实在警告，转念一想却也有丝丝喜悦的怀疑，这王爷倒戈帮得宠的皇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若真如此，那便可以利用的。

　　这一耽搁、来回便有一个多时辰，敬轩琢磨着精力旺盛的澈儿该起了，便叫李公公半途去了厨房要了早餐，李公公心里有数，多了两个人的分量要让众人知道呢。
　　果真，远远的便听见澈儿咿咿呀呀的叫喊声，夹杂着文妃呵呵的笑声，敬轩进了院门，澈儿一身沉重的武生装扮，脸倒没有着彩，故意拧眉、怒目装作一副凶神样儿，却不知模样更加可爱异常。澈儿看见敬轩，举起道具大刀呼叫着奔来，敬轩笑着迎向他，一路注意着澈儿的脚下，等人冲进怀中，使劲儿的抱抱：“哦，真沉。”
　　澈儿呵呵笑着丢了大刀，抱住敬轩的脖颈往上蹭，敬轩眼看累出汗，一眼瞥见一旁戴了文士帽，一袭长袍不自在的李汉，扑哧一笑：“很合适。”
　　澈儿扭头下来，丢丢的笑话李汉，敬轩走到文妃面前请了安，这才看向月龄：“昨晚睡的还好。”
　　“谢王爷记挂。睡的很好。”月龄恭敬的答。
　　敬轩再看一旁，那跟来的小童拘谨的左右不敢看，月龄碰碰他，那孩子才马上跪了：“叩见王爷！”
　　适才看了一眼，敬轩就有些疑惑，这边澈儿看那小童紧张成这样，七手八脚的除了身上的装扮，跑过来拉起那孩子，站在他身旁冲敬轩直笑。
　　敬轩这才恍然大悟：“你从哪儿找见得？”说着点点澈儿的额头。
　　“我不知道。李汉、月龄看出来的，刚刚跟早儿照镜子，才觉得除了脸庞，我们真的很像哪。”
　　文妃旁边拉过澈儿，抚抚他的头发：“我先前见着也下了一跳呢。”
　　正热闹着就见李公公带着几个宫女进院，食盒被小心的端着，敬轩看看文妃：“母亲厅内吃，还是就在院子里？”
　　“在院子里吧，天倒凉爽。”文妃和蔼的说。
　　小宫女们连忙熟练的擦了凉亭中的石桌石凳，摆好餐点。澈儿跑去洗手，这边敬轩见他跑远，起身快步来到月龄身边，伸臂揽了月龄的腰带到凉亭，月龄诧异的看向敬轩，却见敬轩不见温度的笑意。脚走几步的时间，让人疑惑万千：文妃皱了眉头，李汉鄂了双眼，早儿吓的缩了手脚，只有李公公却是知晓一切的伤感，他知那不是主子的心意。
　　澈儿跑出来，敬轩早已离了月龄的身坐在文妃旁边，发现大家不自在的表情，澈儿愣愣：“干嘛呢？早儿别怕，敬轩不咬人的。”澈儿牵着早儿的手坐了，却见敬轩红了脸，澈儿一笑：“怎么，你咬人啦？”
　　“呵呵，敬轩怎么舍得咬你的朋友？”文妃慈爱的揽了澈儿的肩怀中紧紧的抱抱，转头看看敬轩一丝告诫的神色。
　　敬轩微微一笑，看看身后，李公公这才差走了来送餐的小宫女，旁边坐了。
　　“等会儿李汉帮你把那些东西送去丞相府，我晚些过去看看。”敬轩隔着文妃冲澈儿说着。
　　“嗯~~有月龄跟早儿呢，李汉跟着你的好。”澈儿喝了满口的粥，鼓着腮，伸手帮身旁的早儿拿了煎糕。
　　“不然让李公公跟去？”敬轩不乐意的看看澈儿。
　　澈儿哼笑一声，赶忙咽下口中的粥：“嘿，李公公比你还忙呢，神出鬼没的。那天他穿着文士袍去新寺街，我追过去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火眼金睛。”澈儿叼了油条看着李公公笑。
　　颊边汗下一溜，李公公清清嗓：“咳，是去给娘娘买娟帕呢。”
　　“听都夫人讲那边有家小工房的娟帕精致，便叫公公去寻的。”文妃和蔼的说。
　　“文妈妈就喜欢宫外的小玩意儿，下次我带糖葫芦来给您吃。”澈儿捡了小菜放在文妃碟中，敬轩重重落了筷，众人静了不敢动，只有文妃神色依旧。
　　澈儿抬眼看天：“谁让你坐的离我那么远。”说完下嘴唇撅出去好远。文妃闻言忍不住轻笑，众人面有喜色的看向他：小主子是不是要开窍？
　　敬轩抿嘴一笑起身来到早儿身后，挥手赶了人，坐在澈儿身旁，澈儿得意的一笑，转身面向敬轩张大了嘴：“啊~~”
　　“噗~”这边李汉忍不住侧身喷了满地的粥。
　　“你去施肥得了！”澈儿冲他一脸嫌弃的吼，这下连拘谨的早儿也轻笑出声。
　　结束了照旧热闹的早餐，趁着敬轩认真叮嘱的当儿，澈儿请了一晚的假要陪明天的寿星爷爷，敬轩虽有不舍，还是准了，之后便多了额外的叮嘱，眼见炎阳挂到正中，敬轩这才换了便装出宫。文妃、李公公帮着三个孩子收拾完东西，李公公也跟着马车出去。静下来的文轩宫鸟雀聚来，文妃看着心忧，刚刚敬轩故作的姿态早已变作流言飞出宫了吧。
　　澈儿啊，但愿你一直是孩童的纯真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