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澈(希澈)》yhpappy

3、竹马青梅--敬轩王 第三章

　　回程，六人一路热闹，车子进了东城门，早有士兵骑了快马去宫中报信，敬轩看看天色，吩咐李汉转去丞相府，澈儿一阵高兴：“先回我家的话，那月龄、李忠跟明睿就住那儿，宫里的大门难进的紧。”
　　“好，那......”敬轩还未说完，澈儿抢过：“我先去看看爷爷、父亲，晚些回去问候文妈妈。”
　　“累的话，明天去也可以。就在家休息吧。”
　　“......还没有觉着累呢，嗯，反正我会在文妈妈歇息之前赶回去的。”澈儿眨眨眼睛，离家近一月，虽然两处的小窝都很想念，但刚刚瞌睡时却更怀念文轩宫敬轩房内温暖的大床。
　　敬轩闻言，掩不住笑意：“不要玩儿太晚。”
　　车行至丞相府门，澈儿拿了些南县带回的小东西，带着三个孩子，挥手“赶走”了敬轩。看着他挂了满身的小玩意、小吃、干货，三人忍着笑跟着进了侧门，守门大伯看到他愣了一刻，随即扯着老迈的嗓子朝里喊：“小少爷回来了！”就听院内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有人跑去了正堂，澈儿笑呵呵的看着要帮他拿东西的大伯：“齐伯伯，您每次看见我都会年轻许多啊。”
　　“那是那是。”老人家口拙也只是笑眯了眼睛点头应着。
　　“呵呵，这些轻着呢，您老坐着吧，等下叫豆儿拿些南县的腊肉给您就酒喝。”澈儿按着直道谢的齐伯坐了，有丫鬟赶过来接了他一身的物件，澈儿轻松的伸手牵了身旁的人：“我们走啦。”
　　回廊上就看到了翘首等在正堂的金肃林跟金云。近了，两人善意的看看澈儿身后的三个孩子，询问的看向一脸兴奋，撒腿跑过来的澈儿，澈儿看到他们关心的去向，委屈的嘟嘟嘴，金肃林责备的看看他，澈儿这才记起来客拘谨，当下便回身，见三个孩子羞赧的站在门侧，眼里满是敬仰的看着两位大人。心中埋怨一下自己，几步过去，大哥哥般的一手牵一个领到二人面前，最后回去领了第三个：“爷爷、父亲，他们是我的新朋友。秦月龄、李忠、段明睿。”
　　“哦？看样子倒跟敬轩王差不多的年纪啊，澈儿该叫哥哥才对吧？”金肃林笑呵呵的牵了几个孩子的手让了正堂内的客座。
　　金云门前招手，小侍童麻利的上前，得了简单的几个字，就知主子要布置客房的意思，转身跑开的档儿冲澈儿挤挤眼，澈儿冲他吐吐小舌。
　　金云回身捏捏澈儿的小脸：“怎么还是那样啊，敬轩又娇惯你了，脸都没晒黑，个儿也没见长。”
　　“哪有多半个月就窜个儿的，我又不是笋子！”澈儿气冲冲的小脸反而逗乐了大家，气氛轻松起来。澈儿也懒得跟父亲计较，掏出内衬口袋里备好的信递给金肃林，后者当下拆开看了。
　　三人的来由、今后的去向，半盏茶的时间，金肃林了解个大概，抬头看看三个孩子，连同在一旁期待着看他的澈儿，微微一笑：“澈儿安排的这么好，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正要欢呼的澈儿，被金肃林“只是”的耷拉了脑袋，抬头等着爷爷的后话。
　　“路，澈儿为你们选，走的时候，不要枉费你们萍水的缘分跟这份纯真的情谊。”

　　吃过晚饭，带着三个孩子各自回房休息，澈儿小大人般手把手的教给几个孩子：茅厕在哪儿，厨房在哪儿，丫鬟是谁，小厮是谁，生怕几个人觉得拘谨。金肃林赞许的看着他忙活完，牵起澈儿的小手走去门廊，正门口，金云点了灯笼，门外华丽的马车等在那儿，澈儿看看金肃林：“爷爷，明儿我就回来，我怕文妈妈惦着。”金肃林弯腰亲亲澈儿嫩嫩的小脸蛋儿：“真是抢不过她，刚刚入夜就派人来接了。”澈儿呵呵的笑笑，转身上车，待要挥手告别，金云掀了门帘上车挤坐在澈儿身边，澈儿恼的把头伸出窗外：“爷爷你看父亲！”
　　“他有话跟你讲。”金肃林无奈的笑。
　　“哦。那我走了。”不情愿的挥手别了金肃林，回身坐好，车身一晃，金云歪头看看他：“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啊。”
　　“每次都跟我讲一大堆道理，烦死了！”澈儿挥着手嚷完嘟了嘴。
　　“身边10个人，九个宠着你，我再不讲道理给你听，怕是这两个字怎么写，你都忘了。还在我面前挥手。”金云弹弹他的小脑袋。
　　澈儿扭了头不理他，金云由着他闹脾气：“这三个孩子的去向，敬轩同意？”
　　“嗯。”
　　“你倒会安排。”
　　“嗯！”
　　“......半真半假啊。”金云悠悠吐了口气。
　　澈儿抬头看他，愤怒的疑惑着：“您又怀疑哪个了？爹~~”
　　“觉得南县如何？”金云岔开，问道。
　　“白日千人拱手，入夜万盏灯明。”澈儿说的随性。
　　“那刘知府......”
　　“啊~~~我都写在给爷爷的信中了。爹~~唯一让我疑惑的就是远在南方的刘知府，他是如何听到宫内静妃夸奖敬轩的？”澈儿歪歪头，眨眨眼。
　　金云微微一笑：“显然是有私下通信。”
　　“可是这是违命的啊？”
　　金云张张嘴，觉得对他难以解释，此时驾车的侍卫轻轻提醒：“金大人，到宫门了。”
　　下了车，解了旁架的马，对窗口的澈儿轻声说道：“总之万事小心。”
　　澈儿皱了脸：“知道啦~~”

　　回到文轩宫，门前小宫女乐呵呵的迎上前来：“小主子，娘娘等着呢。”
　　“别报信，我去给文妈妈个惊喜。”澈儿高兴的跑去文妃的暖阁，食指点唇止了门口要报信的宫女，悄悄上到二楼，就听文妃软语细声的说话：“......亦凡事都随她的意......总之要寻着后路，我知你不喜欢，身旁的那个却长在心里了......”
　　澈儿缓缓近前，就见敬轩蹙着眉头，未见过的凝重神色。
　　“文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看文妃。
　　文妃一惊之下白了脸色：“小澈儿吓到我了。”
　　“我是来给您惊喜不是惊吓的，这倒是有罪了。澈儿给您赔罪~”说着跑到文妃身前跪下抱着文妃的腿，摇晃着撒娇，头低了，歪歪看看敬轩，那家伙正轻视他，恼火压下了担心，先记下这笔帐。
　　“敬轩说你做了好事呢。”文妃拉起澈儿坐在身边。
　　“嗯，为您积德。文妈妈身子好了吧。”澈儿小手轻轻抚着文妃的背。
　　文妃看着个子还未及肩的小小的澈儿，姐姐美丽的脸庞又与澈儿重叠了，抬手捏捏他可爱的小脸：“身子好了~小澈儿真贴心~”

　　夜已深，敬轩强拉着澈儿回房休息，任由着他，兴许两人会聊到天亮。
　　敬轩洗漱好回了卧房，就见床榻上的澈儿连连打着哈欠，小宫女上前解了他的披衫，敬轩上床落了床纱躺下，澈儿滚了两下，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伸手抱住：“啊~~还是家里舒服~~”
　　敬轩屈臂揽了他往床里挪挪：“小呆子。”
　　澈儿清醒一下，仰头看他：“什么？”
　　“那秦月龄，街上被人追的时候还是个哑巴，怎么就会说话了呢？”
　　“......被人动了手脚。”
　　“小呆子，他们弄假成真了啊。”
　　“说什么啊！？”澈儿恼的坐起身，睡意全无。
　　“秦月龄是被丢掉的棋子，巧在又被我们捡回来了。”敬轩有些残忍的说着。
　　“你！先前口口声声人善国安，南县回来就处处阴谋陷阱了！”澈儿起身跳下床跑去外面，敬轩追出去，就见他挤在门侧小宫女的床上，敬轩一个眼神，小宫女急忙下了床跪在旁边。
　　敬轩推推澈儿，澈儿掀被蒙了头，不想理他。
　　“又不是头次跟你讲这些个‘歪理’，怎就今天发了脾气......又跟你父亲吵架了吧？”
　　澈儿眼角滴了泪，想想两人的话，若是真的，觉得心被人糟蹋了，难受不已。
　　“金大人跟我为着你，是好是坏？”敬轩这样说完红了眼，咬紧牙关，总不愿让他见着自己弱。
　　澈儿掀开被子，起身委屈的嘟嘟着嘴，敬轩向前伏了身子伸开手臂，澈儿近前搂了他，双腿习惯的盘上他的腰，敬轩抱着他回卧房：“我们澈儿在长个儿，闹情绪啊。”将人放在床上，澈儿翻了身子不理他。
　　“骨头疼不疼？”敬轩摸摸澈儿的小腿，笑了眼：“这儿疼不疼？”摸到痒痒肉，果然听他咯咯一笑，兴致大起双手齐下的挠着他，澈儿哈哈笑着翻身反攻：“你是那儿都疼！”

　　房间被圆月映的亮白，月龄心中风吹杂草般的纷乱，虽说小时就被亲人无情的卖与戏班，总是血肉相连，有人拿他们的性命做了胁迫，没得选择，他只得应了陌生人的命去诱惑敬轩王，可天不从人愿，敬轩王身边那个小人儿，月龄想到澈儿的模样、笑貌，就静了心，露了笑脸，即使敬轩王是好色之人，有谁舍得从澈儿身上移开眼睛？
　　急忙起床，来回踱着脚步：这定是新生的机会！穿衣、推门，疾步去向依然亮着灯的书房，咬牙轻轻敲门，有人缓缓应答，月龄推门而入，书桌前金肃林微笑着看向他，凡事看穿的眼神。
　　月龄微微抖着，屈膝跪下：“丞相大人，请救救我的家人。”

　　京郊偏僻的小村落内，入夜的小路墨般的黑，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猛地看去并不见人，渐渐近了的声音吓的出来小解的孩童匆匆跑回。来人一身的墨黑，头脸也掩在衣内，一阵风般的走过，来到村落深处一户寻常的农家院前，敲了两下，片刻门咿呀开了，那人闪进，有人在身后关了门，跟着他去向正房，微弱的烛光下，那人落了罩头的黑衫。
　　“李公公，这么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问话的是位年近半百的老者。
　　“林公，我来请峰儿查几个人。”说着掏出身上一卷绢布，展开却是月龄、李忠、明睿三人的画像。
　　“是娘娘的意思？”老者将声音压的更低，担心的问。
　　“娘娘说，先下没有能力，但也要同对手步伐一致，落下了，就险了。”李公公安抚着老者，“您放心，娘娘聪明着呢。李峰。”
　　刚刚跟在李公公身后的人，靠上前来，接过李公公手中的绢布仔细看了两眼，小心卷起塞进怀中。
　　“南县周围。”李公公简单叮嘱，叫做李峰的青年重重点头。
　　院门咿呀一声打开，似乎不见有人出来，门关上时，脚步声已在数丈之外，有人匆匆离去。

　　半月之后，月龄的家乡，让人软弱无力的怪病肆虐，神明惩罚的谣言四传，村民出逃，内有月龄一家，途中遇劫，几十人被匪徒劫走，内有月龄一家。
　　文轩宫内，李公公递了李峰交回的绢画给文妃，敬轩立于文妃身后，三张绢布，两张漆了红，月龄是其中之一。文妃就着燃烛点了绢画：“要丞相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