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澈(希澈)》yhpappy

2、竹马青梅--敬轩王 第二章

　　瞌睡中值班的厨娘，被来势汹汹的李公公，跟随行的侍卫吓的没了丝毫睡意，起身拱背手柔顺的搭在身侧：“公公可有吩咐？”
　　“我们家小主子晚上挑嘴，这不又饿了，”李公公和蔼的笑笑：“大鱼大肉不必，日前吃的那鲜虾鲜蟹的大碗面、腊肉面还有竹笋面倒是喜欢，各做一碗，任小主子捡着吃了。嗯，还有仙贝粥。”
　　这厨娘手脚麻利的备着材料，眼角偷瞧，李公公站于一旁看着，心下嘀咕：这可是见着金贵了，等着催呢。不敢怠慢，忙叫了里屋已歇下的同伴帮忙。
　　敬轩这边，已抹黑回房的几个人换了衣物、净了脸，李汉掌了灯，这才相互将彼此看清。
　　三个男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跟敬轩相似的年龄，澈儿大眼好奇的瞧着这几个男孩，忽然转身跑去翻着敬轩跟自己的行李，敬轩也不管他，倒是三个孩子有些晃神:那孩子太漂亮了。
　　“果真是人贩子买了你们？”李汉开口问。
　　“不是买，是偷。”之中个子稍高的恨恨说道。
　　“等下说与李公公那人的模样，画下来。”敬轩这样叮嘱着，就见澈儿抱了一堆衣物跑到三人面前：“哪件合适就换上吧。”
　　“谢谢你。”之中似女娃般漂亮的男孩伸手接了，朝澈儿微微一笑。
　　“李汉，去跟刘知府说，明早迟些开城门。”敬轩拉了澈儿在身边坐下。
　　“你们所见的那帮人不是劫我们的人贩。”另外一文弱的男孩忽然开口。
　　“哦？”澈儿一惊看看似乎早知如此的敬轩。
　　“这个是买主，听他们的话似乎是个戏班。我们三个人一共是150两纹银。”
　　“肯花这么大的价钱，定是个规模不小的戏班。”澈儿看看敬轩，两人一同想到前些日子刘知府请来的戏班。澈儿眼见敬轩微微耸眉，不会是很顺利的样子，便低低哎一声，敬轩微微一笑，瞧着他小大人的可爱模样。
　　“抓那些人现在倒是其次了。你们，要回各自的出处？”澈儿看向三人，背后那句：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的话，一直在脑中回荡。
　　三人相互看看，那文弱的男孩开口：“此时救了我们就是很大的恩惠了。明日给了画像我们便各自回各自的。”
　　澈儿抿抿嘴看看李汉，敬轩知他又在瞎想了。
　　“主子，面好了，您跟小主子和几个孩子到外厅吃吧。”李公公开门进房，面香传来，有人肚子咕咕叫，几个孩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才流露出适龄的天真。
　　澈儿眼馋几个人吃的香喷喷的样子，敬轩微笑着拿了小碗捡了两勺粥递与他：“等下还要睡觉，稍稍喝一点。”
　　澈儿白白眼：“这都几更天了，我不要睡了。”接过碗呼噜呼噜的喝着。
　　敬轩也不言语，知他喝完热粥后的习惯，果然疲乏了半天，半碗下肚的澈儿眼皮就开始达拉，等人倒在怀中，搁了碗看看李公公便抱了澈儿去里间。这边三个男孩将这些看在眼里却不多话，吃完了也被李公公安排着稍作休息，可也睡不着，想着回路，心慌不已。

　　澈儿醒来的时候，就见李汉正坐在床边琢磨着自己的刀套，眯眯眼，翻身看看左右，敬轩已不在：“啊~~”大大伸了个懒腰，坐起呆呆想着昨天的事情。
　　李汉笑笑看着他：“小主子从小就会捡孩子啊。”
　　“他们三个比较聪明。”澈儿冲李汉眨眨眼。
　　“我那时才多大？而且差点儿被小主子送去做了太监。”李汉丧气地低头。
　　“那要怪那时的敬轩只有太监跟京卫两个职务可以介绍，我又不懂10岁的孩子可以先去预备京卫营。”澈儿这样嘟噜着，由着李汉帮他换着外衫：“敬轩呢？”
　　“王爷去刘知府那儿。”
　　“那三个孩子的家乡在哪儿？保险的话各个送回去。”澈儿这样说着就见敬轩转过屏风进来。
　　“已经安排人送回了。”敬轩说着眼角看见他空了的刀套：“留着？”
　　“当然留着，那是爷爷送给我的第一件武器。”澈儿拿过来依然挂回裤带上。
　　“刀不是甩出去了吗？”敬轩上前整理一下澈儿领子。
　　“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回鞘儿了。”澈儿一副自信的模样。
　　敬轩笑笑，回头看看垂头丧气的李汉：“他跟我讨那刀鞘呢。”
　　“啊！这是我爷爷给的，是独一无二的！”澈儿瞪着大眼。
　　“我们知道。”敬轩拉住就要跳起的澈儿，往外厅走，李公公摆着早餐，见澈儿被敬轩拉着，人却回着头跟李汉嘟噜着什么，那李汉一副苦闷的模样。
　　“......刀丢了，就想要我的鞘。我回去跟爷爷讲，问他要一套，刀留给我，就只给你鞘。”
　　桌边坐了，李公公听澈儿这样说着，忙看向敬轩，哎，主子果然黑了脸。
　　“既然要一套，就一起给他吧。”敬轩有些恼火，刀鞘一套啊。
　　澈儿看向敬轩：“他只要鞘，定是有一把没鞘的刀，若是给他一套，他原来的那把还是没有鞘。”
　　李汉旁边嘿嘿笑，敬轩瞪他一眼：“你的鞘有了刀，若是之前那把回来，你插哪里？”
　　“共用一个鞘。”澈儿眼睛不眨，捡着小菜，吃着酥油饼，未觉这句话的不妥。
　　可李公公跟李汉就要憋笑憋出毛病来了，敬轩气恼的起身：“不吃了！我去练几下。”

　　澈儿有些气将自己留在房中的敬轩，不知哪儿得罪了他，早餐之后还没有给个好脸色，本就期待亲眼看看南县的堤坝，知府派人来请的时候，早已收拾停当等在门口，结果还是被李公公拉回来，闷闷的在房中写信，讲述着救三个孩子的经历，不一会儿写完漆了信口，塞进小包裹。
　　李公公看着：“小主子，我看有不少了，叫信差送回去？”
　　澈儿看看小包裹中这几天写给爷爷、文妃的信，数数竟有10多封：“不了，反正还有几天就回去了，到时我自己给他们。”
　　李公公嘴角一抖：“这......还叫信？”
　　“爷爷说，有些事自己能做就做了，信差还要省下来送军情、政要呢。”澈儿起身抖抖衣服，拉着李公公：“走，我们去城门，看看抓到那些人没有。”
　　李公公连忙回身拿了纱帽要给澈儿戴上。
　　“我不要戴！”澈儿撤身躲开，一脸的不情愿。
　　“好，主子训我的时候，记得帮我说话。”
　　澈儿扁扁嘴心软的抢过纱帽，李公公笑着帮他系了帽带，两人正要出门，就见门廊处几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澈儿疑惑的哎一声，看着来人：“你们怎么回来了？”
　　却是昨日救下的三个孩子，送行的侍卫面有难色的看看李公公：“这位公公，我们奉了王爷的命去送几个孩子回各自的家乡，可没出城门，这几个孩子便要回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不我们就又给送回来了，等下说完走是不走，公公给个准信儿。”侍卫抱拳施礼离开。
　　澈儿带了几个孩子回房：“很重要的事情？要等敬轩回来说吗？”
　　三个孩子相互看看，突然齐齐跪在澈儿面前。
　　“做什么？！”澈儿忙拉了几人起来。
　　“我们知道你们是皇族了。”
　　澈儿张着大眼，莫名：“怎么？”
　　那漂亮的男孩开口：“我之前是个小戏班的，算是被人贩便宜买来。”
　　“我是家中老五，被父母卖给人贩。”个子稍高的脸红红接着说到。
　　“我，我家，家道中落，也是被卖了的。”文弱的孩子难以启齿的低着头。
　　澈儿听他们说完已然皱了眉头，湿了眼，李公公抚抚澈儿的头发：“我们主子虽是王爷，有些事却也无能为力，还是跟几位今后的人生有关的事。”
　　“我们不奢求，就是做王爷身边的......服侍也行，主子心善，我们也不会苦命。”那文弱男孩儿期许的眼睛看向澈儿。
　　澈儿咬了下唇，苦苦思虑着，李公公知他心软，当下只得也看着三个孩子想着他们妥帖的去处。
　　“嗯，你们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呢。”澈儿脸红红的看看三人。
　　三个孩子愣愣，李公公轻轻一咳，澈儿微红的脸似芙蓉花。
　　“我叫秦月。”
　　“我是李峰。”
　　“我叫段明”
　　澈儿突然眼睛放光的扭扭身子向前坐坐：“我想到了！可，能不能将你们的本名改过？”澈儿看看三人，他知行不改名的道理，若是不可那也不强求了。
　　“也是新生吧。主子做主。”三人期待的看向他，不知为何，这小小的美丽的人儿怎会给人这么大的期望跟安全感。
　　“嗯，你们叫我小主子就好，主子是敬轩王爷，他这么规定的。嗯，秦月的话，秦月龄好不好，像月亮一样长寿。”澈儿嘿嘿的看向露了笑脸的漂亮男孩，高兴的晃晃身子，李公公身后轻拍他一下。
　　“敬轩有个喜欢的戏班，班主是我爷爷的旧交，很好的人，月龄可愿意.....”澈儿未讲完，月龄已含了眼泪忙着点头：“嗯！”
　　“李峰，改个单字，李忠如何，跟李汉一起做京卫？”李汉重重的嗯一声，“其实是敬轩的保镖啦，有时枯燥无味，他还经常耍坏脾气，你要担当着点儿。”几个人听着呵呵一笑。
　　“段明，段明睿如何？看得出你读书很好，做我爷爷的门客可好？”澈儿冲他眨眨眼，“我爷爷是个大才子呢。”
　　“敢问小主子爷爷的名讳？”明睿眼里亮亮的期许着。
　　“金，肃，林。”澈儿说着自豪，站起了身。
　　“......当朝宰相！？”三人一同惊讶，李公公笑眯了眼。
　　“对！我就是当朝宰相金肃林的孙子！”
　　李公公挑挑眉看着豪情万丈的澈儿，突然觉得这句话怎么有些不对劲儿呢？虽然是事实。

　　敬轩回来的时候房中已点了灯，听到内室澈儿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扫了一天的疲惫，笑了双眼，李公公上前解了敬轩的外衫，待要开口，敬轩已风般的绕过屏风，被眼前的情形惊住：澈儿趴在床上嘟噜着，床沿坐着一个，桌旁坐着两个，见到敬轩齐齐起身行礼，澈儿床上跃起：“敬轩，他们回来了。”
　　“怎么回事！？”敬轩回身看着李公公，后脚进门的李汉如木桩般立在那里。

　　京城，皇宫内，文轩宫。
　　“娘娘，还剩六粒。”小宫女端着青花小瓷碟，碎步跑到一位美丽妇人面前。妇人低头看着碟中兜兜乱转的六粒红豆，慢悠悠的接过小瓷碟一扬手，红豆全部落入清澈鱼塘中，妇人侧头朝门廊处喊：“小澈儿，快出现~~”
　　小宫女垮了双肩：“娘娘~~~小主子说了，一粒粒扔，心急不得。”
　　“下次若是去西域，他岂不是要留给我一麻袋？！”美妇人蹙起眉头，“信也没有一封，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小宫女张大了眼，咧了嘴：“娘娘，言辞~~”
　　“等敬轩回来，我就要小澈儿陪我，看他敢再来抢人。”

　　京城，宰相府，内院东厢书房。
　　“云儿，吩咐刘妈妈，院里的菜蔬等澈儿回来再摘。”
　　金云撇撇嘴：“父亲，澈儿还有几日才要回来，那些菜蔬已经熟透了，再不摘......”
　　“叶大人保鲜的法子，还有些用，叫刘妈妈学些。”
　　“爹~刘妈妈这么大年纪了~”金云无奈。
　　“做父亲的要自己儿子远途回来之后吃烂掉的菜蔬吗？”
　　“丞相大人，您也太偏向了！”金云撂下手中的毛笔，推了一桌待要批注的文案，径自走人。
　　夕阳照进，室内橘红一片，书桌之后的人澄清的双眼看向门外，手抚抚鬓边见白的发：“小澈儿，快些回来，时不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