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澈(希澈)》yhpappy

4、竹马青梅--敬轩王 第四章

　　月龄兰花一指，精彩的唱腔出口，叫好声响成一片，着了红的凤眼台下一看，强忍住笑意：澈儿险些要跳到台子上为他喝彩了。
　　看台，敬轩拉回蹦蹦跳跳的澈儿，按他坐下威胁到：“看客就要赶人了啊。”
　　“我用自己的方式给月龄喝彩，怎么了？”不服气的转身，身后的明睿郁闷的低着头，李汉扭向一侧装作不认得他，看客们有人轻轻摇头，澈儿嘟嘟嘴回身，低了声音：“我也懂得很多呢。”
　　敬轩看着台上，手指随着月龄娴熟的唱词轻轻敲着桌子，听到澈儿的话，微微一笑：“嗯？”
　　“月龄是旦角，这是《敬堂华颂》里晏子都丞相说敌投向的一段儿。”澈儿认真着小脸儿，大眼水润润的看着敬轩。
　　敬轩停了点桌的动作，嘴角抽着转头看他：“这段儿哪儿有旦角？！”
　　“嘘~”看客不满敬轩突然的高声。
　　澈儿戏谑的眼神牵起了嘴角：“我去跟月龄说，你看上他了。”说完，起身拉起身后的明锐，兔子般的跑去后台。
　　敬轩僵在座上，身后的李汉乍起一身的寒毛：这小主子到底开没开窍啊？
　　这边月龄挽袖轻礼,临下台前朝敬轩轻轻点头，后者仍旧一副呆样，不知的还以为敬轩同看客们一样，在回味刚刚月龄出色的唱段，其实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后台早有伶俐的小童上前除了月龄厚重的戏装，妆台前品茶的九师傅和蔼的看着，赞赏的竖起大拇指，月龄谦虚的低了头.
　　“金，金少爷！”随着这似报信的声音，澈儿已牵着明睿跑进来，周围大大小小的孩子打过招呼，便跑到月龄身边，九师傅装作没有看见他的转了身。
　　“哦~~月龄，你真棒！”澈儿这样兴奋的说完，撒了抓着明睿的手，跑去九师傅身前：“您就教我唱几段儿吧？我就想学那生角，拿大刀的那个武生。我父亲不准的话，有您在这儿，他定会放心的~~”
　　明睿、月龄相互看看，双方都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样浓妆的月龄，明睿不习惯。月龄坐在妆台前卸妆，让了明睿坐在身边，两人听着澈儿软磨硬泡的哀求，甚觉好笑。澈儿抱着九师傅的腿，哀求的小脸儿现了眼下的酒窝，可爱的紧。
　　澈儿觉察到月龄的目光，转头对上他的，一个笑容大大绽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跟嘟嘟的粉唇弯成了月镰，月龄红了脸，转头继续卸妆，明睿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冷了脸。
　　九师傅随手抄起桌上的烟杆敲响少年：“不要说你父亲，我这关你都过不了。”
　　“为什么啊？酒你都喝了！”少年抱着头跳脚，换来另一记烟杆。
　　“就是因为要学戏才请我喝酒的吗？！”九师傅的烟杆头一颤一颤的指向澈儿。
　　“那还能怎么样，我千辛万苦、省吃俭用几个月存下来的零花钱，买了毫无用处的酒，当然要放在最有用的人身上。”少年理所当然的摊开一双手。
　　“你可真诚实！”
　　“九师傅过奖！不然我就去跟钱进学，他是个武生，还是您的得意弟子。”澈儿调皮的眨眨眼。
　　九师傅点点他的额头：“你别去祸害别人，你爷爷怪罪的话，我还能担得住。”
　　“这样就是同意哰。就几日的时间。九师傅谢谢您了~”澈儿起身弯腰，踏踏实实的拱手作揖。
　　“去。”九师傅呵呵一笑：“你倒是孝顺，可别惹你那大主子不高兴就好。”
　　“不会的。九师傅，月龄今天的场子完了，我带走了，等下完好无损的送回来。”澈儿拉起明睿，也不管月龄还未擦完脸牵了就走。
　　九师傅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孩子离开：“这孩子。”

　　戏楼门侧，宽架的马车停靠着，月龄、明睿上了车恭敬的给敬轩行了礼，坐在一侧，澈儿随后钻进来，眼睛瞅向敬轩，后者正冷着脸，澈儿扁扁嘴，缩手缩脚的坐在他旁边，心知刚刚那句话惹恼了他，可他总是宠着自己的，歪了头扮作可怜兮兮的神情，敬轩扭头看了，无奈的叹气，抬手点点他的额头：“别装了，就知道蒙混过关。”
　　澈儿见他缓和了脸色，高兴起来，拿了敬轩膝上的薄本递给月龄：“请明睿写的，给爷爷30大寿庆生的剧本，月龄懂得，看看。”
　　月龄接过，过了一刻愣住：“30？！”
　　“将他父亲直接去掉了。”敬轩白白眼。
　　澈儿哈哈的笑着：“爷爷看起来怎么也像比我爹年轻的样子。”
　　“那倒真是。”明睿若有所思的说着，就红了脸。
　　“丞相今年50大寿呢，澈儿也有11岁了。丞相大人成亲很早呢。”月龄看着剧本这样感叹。
　　“对啊，我听爷爷说奶奶也是个大美人呢，爷爷很喜欢她，就早早的成亲了。”澈儿抬眼看着上方，似在想像美人的模样。
　　“澈儿的生辰是几时，我们要留心给你庆祝呢。”月龄笑着问。
　　就见敬轩皱了眉，神色警告的看向月龄，明睿、月龄不解的看向澈儿，澈儿已咬着下唇，露着哀伤，两人心中一沉，这是为何？看敬轩的脸色也不敢多问。
　　明睿拿了月龄手上的剧本：“王爷看过，定有许多不妥，还望赐教一二。”
　　澈儿闻言抿嘴笑笑：“对啊，王爷您跟月龄指点一下我们这些门外汉呗。”
　　几人讨论着剧本，眼见马车到了敬轩定下的包间酒楼，门前酒保接了他们下来，李汉驾开马车。澈儿刚刚上了台阶，又回转身朝正离开的李汉喊：“酥油烧饼！”
　　敬轩哈哈笑着，明睿撇撇嘴角：“什么酥油烧饼啊？”
　　“他最好的一口”敬轩笑说。
　　“你们来了近一年，第一次到乐福酒楼吧，这里的炖鸡汤泡酥油烧饼是最好吃的了。”澈儿就要流口水的样子，跟着几个人进了包间，隔间门口两个军营装扮的人把守着，澈儿大眼好奇的看着，里面定是兵部的什么官员，朝向澈儿的士兵，一眼看见他，愣了，同伴回头，澈儿已进了房间。
　　“什么啊？”士兵甲问道。
　　“嗯，刚刚的孩子倒像乌斯国人呢。”士兵乙回答。
　　“哦~漂亮吗？”
　　“比乌斯国的公主还要美呢。”
　　“扯吧！这么美的孩子，明目张胆的在京城里转？”
　　“......”
　　“难道是......”士兵甲待要猜测，突听门内主人吩咐：“晋祥，去买些酥油烧饼。”
　　“是，公子。”
　　门内开口要酥油烧饼的却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晶亮的眸子，帅气的脸庞稍显稚嫩，左右坐着的正是蓝锦贺将军跟兵部侍郎都少白。听他这样说，蓝锦贺怒斥一声：“怎这样随便的性子！”
　　“将军，这京城的酥油烧饼可是一绝，您鲜少来京，倒要尝尝了。蓝少爷可是要准了呢。”都少白笑呵呵的圆着场。
　　那蓝少爷无所谓的一笑：“听这小童叫卖的声音，就知道这酥油饼定是清脆、可口。”
　　都少白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亏着没有在吃酒、喝茶，摇着头说道：“蓝少爷，这小童，嗨，刚刚喊的可不是叫卖的小童。”
　　“不是叫卖小童，在这酒楼门口喊什么？”蓝少爷白白眼。
　　都少白笑道：“金家小公子来乐福楼定会要酥油烧饼，刚刚就是他在吩咐自己的下人去买吧。”
　　“哦？金丞相的小孙子？”蓝锦贺抚须思索，“那敬轩王爷......”
　　酒保推门进来：“几位爷，这是‘清酌’，可是本楼最好的酒呢。”
　　都少白拿来揭盖儿闻了：“好。唉，小二，金家的小公子可在？”
　　“回爷，就在您隔壁呢。”酒保笑眯眯一指。
　　“那，那位金贵的主子可一起？”都少白低声。
　　“这可就不知是哪位金贵的主子了。在小的眼里爷们都金贵着呢。”酒保耍着太极，放下酒快速的退出，关了门，紧走几步，侧头一瞄：剩下的那个守门的背对着自己，转眼溜进敬轩的包房。
　　“定是在一起呢，蓝将军你看......”待酒保走后，都少白问道。
　　“改日。先下四处的眼线，而且也太早。”蓝将军喝了口酒，点点头：“滋味还不错。”
　　“这二王爷也不着急。我倒想见识见识那整天陪在他身边的金家小公子，小小的年纪就让敬轩王乐不思蜀。都说他美的紧，这周围就没惦记着的？”这样说话的蓝公子倒似大人般的看透一切。
　　“晴苍！”蓝将军怒斥。
　　“蓝公子有所不知，这金家小少爷自五岁便陪在敬轩王身边，今年也只有十一岁，自早便有说是美色迷人，这小公子也真是一年年美的紧，敬轩王也拿做心头肉，文妃更待他像自己的亲生骨肉，再加上金丞相两朝元老的身份、地位，众人当真宠了这位小少爷上天了。即使有人垂涎其美色，其一，这身份，其二，年幼，其三，还是金少爷自己古灵精怪的性子让众人却步，也总让敬轩王头痛不已呢。”
　　“哦？这倒有些意思了。外间只听说这金少爷聪明、顽皮，都大人给说下他怎么古灵精怪了？”蓝晴苍挑挑眉。
　　“就说敬轩王身边的两个人：侍卫李汉、太监李纵林，忠心耿耿，当真是什么心思都动摇不了。这李汉，原本是漠北貂皮王焦崇剑的儿子......”
　　听他这样一说父子二人惊讶的咦了一声。
　　“敬轩王九岁那年，文妃依然得宠，皇上出行漠北，就带上了文妃跟敬轩王，还只有六岁的金公子也被带去，期间却赶上了貂皮王跟对手的恩怨恶斗，那对手掳了貂皮王的儿子做威胁，两方正僵持的时候，就见敬轩王带着金家小公子跟貂皮王的儿子回来了，奇的是三人不提如何救人，那孩子还就认准了金公子是恩人了。漠北貂皮王半生流匪般，不愿自己孩子再如此，那孩子就跟在了敬轩身边，名姓都改过的做了护卫，就是李汉了。”
　　“就两个孩子救的？唬人的吧。”蓝晴苍嗤笑。
　　“呵呵。”都少白喝口茶。
　　“那太监李纵林呢？也是不知名的原因？那跟没讲一样，我不要听了。”蓝晴苍哼一声，仰头喝了杯酒。
　　“放肆！都大人，这李纵林之前可是太监总管身边的红人，当时正伺候太子，怎就跟了敬轩王？”蓝将军疑惑。
　　“蓝将军、蓝小公子，这其中的原因，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都少白捡了菜，卖着关子。
　　“难道说都大人当时在宫里伺候主子？”蓝晴苍这样说着。
　　都少白呛了一口，蓝将军瞪一眼蓝晴苍。
　　“咳咳，那倒不是，小公子听我给你讲来。当时金公子还未满八岁，生了位小公主的静妃怎知就得宠了，就像现在一样，皇上凡事依着她。而文妃是随遇而安的人，也就不在乎这些事情。可静妃抱着的却远不止要做妃子的心，之前皇上对文妃的情谊还在，她不敢动文妃，却打起了太子的主意，你们也知皇后娘娘早已仙逝，太子虽被皇上器重，人却温柔谦和......”
　　“这些我们都知道~”蓝晴苍不耐的打断。
　　“巧在那年冬天，寒冬腊月的天气，我奉旨送了一把外族进贡的剑给太子，在内门外等李纵林，左右等不得，却听见太子的喝喊，当时不知情况，顾不得礼节也就寻着声音过去了，却见静妃、太子跟几个宫女太监站在已结冰的湖边，几个人都盯着湖中，太子脸色发青，却见湖中那碎冰渣水都要没过李纵林的胸了，大概听到太子的喝喊他转身回走，脸都黑了，此时静妃却开口：‘谁准你上来的？’太子便道：‘李公公既是做了什么错事，自有父皇惩处，静妃娘娘这是为何？’这档儿敬轩王领着金公子过来了，静妃道：‘那也要将他刚刚丢进湖中的金簪先寻上来，再说如何处置。’大家正生气，那金公子蹲在湖边捡了个小树枝，一颤颤的指着李纵林：‘上来啊，你拽住这个，我拉你。’大家都拿他孩子般的看，也不管，敬轩王估计正想着对策帮他哥哥，我惦记着这孩子可别掉进去了，就小心的看着他，一看可就知道这孩子的真性情了。”说道这，都少白又一停。
　　蓝锦贺跟蓝晴苍听出了兴致，也就耐心等着他将酒喝完。
　　“那孩子就这样悄悄扭头看看敬轩王，见敬轩王没有注意他，憋了一大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都少白这样一说，蓝晴苍皱了眉头，蓝锦贺抚须：“这是作何？”
　　“我当时也惊住了，大家发现时可就乱套了，眼见敬轩王就要往湖里钻，太子拉住他，还被他打了，静妃估计也慌了神，乱喊着来人啊，这时就见那小主子勾着李纵林的脖子，李纵林正抱着这小主子往河岸上走呢，大家七手八脚的去帮忙，这小主子冻傻了般的死钳住李纵林不放，索性一块儿送去了文轩宫。”都少白讲着深吸口气，“两个人当时抖着跟筛子似的，这孩子，哎，我当时纳闷儿，一个太监就这样去救？后来才知道，金公子有次爬树够家雀儿，掉下来的时候，李纵林垫的底儿。”
　　都少白叹口气：“这小主子有这一出被敬轩王关在文轩宫半年，李纵林也在里面呆了半年，碍着文妃跟金丞相，静妃没敢再闹，李纵林就这样成了敬轩王的贴身太监。先下想起来，那小主子虽说小小年纪水性好，可冷水一击，万一闷住了，那棉衣一湿压沉了......真是后怕哦。”
　　“......只有八岁？”半饷蓝晴苍不可置信的看看都少白。
　　“还未满八岁。”都少白这样说完，眼望向隔壁笑笑：“这小人的心思真就跟他的样貌一样呢。由此，当时救李汉的情形会有相似吧。”
　　“这小公子的名字就这么简单？”蓝晴苍突然这样问道。
　　都少白一笑：“就单名一个‘澈’字。”
　　“晴苍，名字要配得上可不简单啊。”蓝将军说的意味深长，“金澈。”

　　这边被人念叨着，澈儿大大打个喷嚏。小二进门吓了一跳，接着便神神秘秘的：“都尚书、蓝将军、他儿子。”这样说完就退了出去。
　　“报菜名呐！”澈儿笑着看他离开，“将军昨天回京面圣，今天就见了兵部头头，真是急性子。”
　　敬轩笑笑，心下有了底儿：“二人师出同门，情谊深厚，自然想要快些见面。”
　　“我倒喜欢都大人。”澈儿突然这样说着，敬轩捡了几片菜蔬放在他面前的小碟中。
　　“哦？”敬轩挑挑眉看看他。
　　“拿我当大人看，不讲道理，反倒会听我讲道理。”澈儿自个儿点点头，三个人呵呵笑着。
　　“你的道理若是兵部听去了，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奇观呢。”敬轩摇头叹道。
　　“听明睿跟我讲你批的折子，都要把人吓死了，丞相也心惊胆战呢。”月龄笑眯眯的说着。
　　“丞相倒由着你胡来。”敬轩扭扭他的脸颊，明睿定跟他也说了。
　　澈儿瞪一眼明睿：“哼，你还说批的好呢。”
　　明睿被他看着红了脸：“有些很好啊。”
　　澈儿冲他吐吐舌头，闻见香味儿，站起来望着门口，李汉提着烧饼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小二端的青瓷大腕冒着热气。
　　“你们倒是绝配了。”澈儿说着，伸手去拿，敬轩拦了，拉过他，双手仔细擦过，才任他接过李汉手里的烧饼。
　　“小二别忘了包一碗。”澈儿撕着烧饼对小二说到。
　　“不用了。”澈儿看看敬轩，敬轩笑笑：“李公公一下就到。”
　　这外间李公公碎步赶来，经过敬轩房前却没有停，过了两扇门忽觉不对，回身站在都大人门前指指门牌，笑笑看看两个侍卫：“哦~”指指身侧：“在这里啊。”转身手落下，小小的轻管瞬间弹给守门的士兵，那士兵接了掩在袖中。
　　李公公推门而入，澈儿叼着鸡骨头：“李公公~吃鸡。”敬轩看看他，李公公行了礼，呵呵一笑：“喝鸡汤睡大觉哦。”
　　敬轩明了，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