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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和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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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秫真的被朱宝莹给伤到了,他没想到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不是愤怒,不是大闹,而是心痛,他甚至生出了用□□来挽留她的荒谬想法。
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是多么荒唐又无法想象的。
用身体来留住一个女人,他摇摇头,不敢再细想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头脑一热去找朱宝莹。
谢霖匆匆赶来时,看到之月楼一片混乱,先是维持了一下秩序,随后才略显崩溃的对陈秫道:“陈秫,你得负责,这些桌椅木凳可都是不菲的好木,千金难寻呐!”
他看着满地狼藉,欲哭无泪,偏偏身边站着的男人此时面色黝黑,让人不敢多惹。
“你就站在门外不去找公主了?”
“我去了。”陈秫道。
“公主将你赶出来了?”谢霖疑惑道。
“是她不要我了。”
“我还没找你,怎么你自己查到了这件事?”
要说他情绪失控,其实是这几日他都宿在词曹,然后恰好今日就被谢霖的那两个好弟弟给吵醒了,一醒来,二人就一唱一和,明里暗里的激他。
一会儿韩越道:“公主殿下可是包了我们楼里最好的小倌——阿若整整三天了。”
一会儿韩驰又道:“我们楼里的阿兰可是弹琴最好的,这几日都无心弹琴,整日和公主睡在一起,同寝而眠,她同我讲,她都快要爱上公主了。”
他本身就在气头上,事关朱宝莹,他当然没法冷静,一气之下就去了之月楼,久等又不见朱宝莹人影,老鸨再三敷衍自己,他便砸了之月楼以威胁。
人是见到了,纵然心里有这个准备,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心里止不住的想宝莹是不是瞒了他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才会这样狠心待他。
来不及多想,揽月忽然向他二人走来,“二少爷。这是公主准备的和离书,您只要签了答应就好了。”
陈秫一听,原本就不佳的面色,此时更是眉头紧蹙,“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清冷的女音传来,令陈秫心头一震。
此时,朱宝莹也整理好着装从之月楼出来了。
前几日韩驰和韩越便来楼里寻欢作乐顺便来查之月楼的账本,她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以韩家兄弟俩爱惹事的性格,必然会去找陈秫讽刺一番。
果然不出她所料,韩家兄弟本就和谢霖不对付,陈秫又和谢霖关系很好,这下子势必要让陈秫前来向她讨个“说法”。
至于老鸨为何不让陈秫进来,那必然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和离。”
朱宝莹却没有多在乎的撇了他一眼,随后上了马车,“这没有意义,你我都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成亲的,若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再和你回陈府。”
陈秫看着她,纤手挑着车帘,冷漠的眼神仿若再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见陈秫无话可说,朱宝莹笑了一声,“嬷嬷,回公主府。”
陈秫却不顾危险的跳上了马车,朱宝莹惊讶的叫了一声,“陈秫!”
关心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却被她生生压下。
陈秫看出了她眼里的担心,虽一闪即逝,仿若错觉,可他还是紧紧的抓住了,“你要回公主府?我们是夫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抓住朱宝莹的手,牢牢的不敢放开。
“你去了我就将你赶出来!”朱宝莹愤懑的道。
她确实有些生气,气陈秫为何不按自己的心意走,也气他不顾自己安危,一意孤行。
“赶出来?以什么名义?你夫君?”
听出了陈秫言语里的反讽,朱宝莹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红,“你不怕我打你?”
陈秫一愣,想起朱宝莹挽弓的模样,“是吗?你忍心?”
朱宝莹忽然一笑,“你说呢?”
她忽然抚上陈秫的胸膛,“郎君如此放不下本公主,那本公主自然不能让郎君伤心。”
她说着,一边感受到陈秫胸膛剧烈的起伏,似乎被自己气的不轻,她继续添油加醋,“只是我府中还有几位面首,郎君若是不介意,何不一起共享乐趣?”
等的就是陈秫受不住会缠着她,她早就在公主府养了几个面首,一来他们自朱阳镇上位不允许男倌卖身后没了依靠最好拿捏,二来她留着自然是拿来气陈秫的。
陈秫忽然扯下朱宝莹的在自己胸口的手,咬牙切齿的道:“朱宝莹!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我们没圆房前你就已经?就已经!”背叛我了!?
最后几个字终是说不出口,说出来也是会心痛的。
朱宝莹依旧笑着,这沉默直击了陈秫的心。
陈秫霎时觉得这宽敞的马车变得狭小难挨,可是他又和朱宝莹之间仿若隔了无法计量的距离。
他倏地起身,朱宝莹怕他再冲动,撩起车帘向揽月示意。
“嬷嬷,停下。”
眼见陈秫下了马车,朱宝莹面上终究没了笑意,望着空荡荡的车厢徒剩寂寥。
沉默了一会儿,“嬷嬷,回府吧。”
陈秫还是没有透彻这官场上的道理,这种种都是她在背后做助力,此时不和她撇清关系,他难道是打算让整个陈家被她牵连吗?
他只想着他爱她,就不能放弃她,这对陈父陈母还有大哥又算什么呢?
她不能这么自私,他也不能弃家人于不顾。
这条路走到尽头,他们只会相看两厌。
夜已经深了,陈秫从朱宝莹的马车下来后便在空荡荡的街上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走。
有家不回,有妻不再,心中的烦闷与不甘愈发明显,他想不通,他和朱宝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就算朱宝莹有难言之隐,为什么不和他说呢?在她的眼里,自己是不值得信任的吧。
晃晃悠悠走到陈府,却见一家人提灯站在府门前。
陈秫见母亲担忧的神色,心里忽然内疚了起来,“阿娘,抱歉,我没把宝莹带回来。”
陈母看着陈秫落寞的神情,今日之月楼之事她也有所耳闻,想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弟,你莫要为了个女人再如此忧愁了!”
陈母皱了眉。
陈秫先道:“朱宝莹是我的妻子,不为她忧我为谁忧?”
陈梁吃了瘪,“好好好,你没救了。”
陈母推开大儿子,“别听你大哥的,他那榆木脑袋,阿瑶在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现在人不在了在这里装深情,哼!他懂什么叫情?”
陈梁听了,瞬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连带着眼神也开始空洞了起来,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陈父看不下去了,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阮明春抢先了一步,“你可别给我当什么理中客,成亲这么多年了,若不是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念着你在外头艰难,能有今天?”
陈父听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对妻子好确是天经地义的,可多少男人有那个良心能对妻子真的好,再好她也是个外姓人,说变就变了,所以她的牺牲是最不被认可的也是最大的,就像一场赌局一样。
只不过,她运气好一些,赌赢了罢了,她的大儿媳就没那么好运了。
想到此,陈母深深的叹了口气,“明日你再去一趟公主府,公主若是愿意回来,那我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若是不愿意……你们便合和离吧……”
话已至此,就算陈秫不愿意也不能违了母亲的心意,点点头,终是勉强应下了。
夜里陈秫不死心,于是偷偷潜入公主府,在朱宝莹寝室的上头揭了块瓦,果真看见朱宝莹身边齐刷刷的躺着三个男人,一人一个地铺,朱宝莹则睡在他们当中。
拿着那块瓦,陈秫差点没憋住就要扔下去先解决一个男的,好不容易稳下心神,他一跃而下。
他没那勇气下去和他们打成一片,毕竟躺在当中的那位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此番前来,不过就是看看朱宝莹说的是真是假。
的确是真的,也的确要将他气死了。
他也忽然想通,这既是朱宝莹所求,那他便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