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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像条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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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秫经此一遭,自然不敢回陈府,于是跑到了之月楼去找谢霖喝酒。
“哟,二少爷,得亏你来的巧,否则今日你还见不到我。”
陈秫不说话,望着杯中酒水沉默着,心里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浮起,一会儿是朱宝莹的笑,一会儿又是她咄咄逼人的模样,自己还觉得怎样都是可爱的。
陈秫不傻。这分明是坠入爱河的感觉,又怀疑是不是错觉?是不是对方给的陷井?这一切都不过是假的。
谢霖见陈秫没反应,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来二公子是准备被打脸了。”
“我何时说过自己会喜欢她了?”陈秫对这样不定的自己感到羞耻,这话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谢霖一愣,又哈哈大笑。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
虽然是借酒消愁,可陈秫一般不会和谢霖说自己的私事,更不会展露心绪,说是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再多说些什么心里话,就不是他陈秫了。
谢霖表示理解,“也是,公主那样可爱的人儿,自然人见人爱。”
陈秫还是不言,分明是给他台阶下,可心里占有欲作崇,让他颇有些不悦。
“谢大,我之前不是还听你说公主跋扈?”
谢霖一笑,合着这是来算他的旧账的?婚前开导他的时候,他确实说过一次,那话真的是一瞬,没想到他记到现在,还说自己不喜欢,恐怕早就动了心思。
“别怪我没提醒你,既然对人家有意思,就待她好些。”
陈秫想,他待她还不够好吗?
回想一下,自己发现什么也拿不出手来了,除了做饭给她吃这点还能看看,之前又是怀疑她,又动她的嫁妆,今天还让她在陈家军受辱,她这个公主当的的确有些卑微了。
一开始是他对她偏见太大听信了传言,心里的那些怨气也通通撒到了她的身上,不能打仗这件事他决定不了,能不能嫁给他这件事难道朱宝莹就能决定了吗?
要怪就怪皇帝,可是他不是也知道,朱宝莹和皇帝并非那么和谐吗?
就算要他承认他的确动了心,可是,他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谢霖看出了他的心里的矛盾,“你也不用想太多,左右不过是个女人。”
女人?
朱宝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可是能灭了陈家的人,这不是他的无稽之谈,朱宝莹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陈秫喝了酒,回府的时候夜色昏沉,其实原先他想就宿在之月楼,可是谢霖一再和他说,夫妻问题必须要当面解决,半推半就的就被送回来了。
一开始的确是被谢霖说的信心上来了,连上次道歉没送出去的万宝斋的簪子他都拿出来了,可是一到新房,伫立在门口,又突然有些怂。
门房里,朱宝莹正在给手腕上的伤上药,听见来人,不想也知是谁。
陈秫已经站在了门口,又不进来,高大的身形被微弱的灯光映在门窗上,不知站了多久才下定决心要进来。
一进门,身上那股酒气让人难以忽略。
借着未灭的蜡烛,朱宝莹仔细的打量着他。
只见他面色通红,显然喝了许多,背微微弓着,一手扶着门框,头部的昏沉已经难以承受了。
只肖认得眼前的女人是谁,“宝莹……”
朱宝莹默然,显然她俩现在是不能正常交流的。
“你究竟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装给我看的?”
朱宝莹轻笑了一声,原来陈秫也不是不能洞察人心的。
陈秫自知在这些事情上愚钝,可和朱宝莹一来二去的,这些事不由自主的就会替她想。
“夫君说呢?被自家人轻视,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陈秫头晕晕的,眼前一片模糊,烛火让眼前的人更加模糊,于是凑近了去看,双手撑在床沿,越来越近,直到看的清清楚楚。
“我没说你不该生气。”
陈秫说着,一边将一直捏在手上的簪子拿了出来。
金灿灿的,不算什么好看的样式,与她的身份而言,甚至有些普通了,看上去像是土财主才会买的。
朱宝莹颇有些嫌弃,可做戏做全套,还是伸手将簪子拿了过来。
见朱宝莹态度软了下来,他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明明他并没有轻视过朱宝莹,是属下自作主张,她还给她烧好吃的给她补身子,还要负责给她哄好了。
陈二公子何时有过这样委屈的时刻?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心里深怕被谢霖说中,于是努力说服自己,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她已经是他的妻了,自然是该对她好的。
陈秫这么大的块头,俊郎的面容变的有些委屈,朱宝莹看着很眼熟,这模样重叠了她少时见过的一条狼狗,委屈的时候,也是这般。
朱宝莹轻咳了一声。
陈秫回过神,依然盯着她。
朱宝莹其实从未生气,可是若不用话语说明白,陈二少爷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朱宝莹也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纤手抚上陈秫的脸,“我不生气了。”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是的,她怎么会和一个像条狗的男人多说呢。
她太困了,她要睡了。
陈秫见朱宝莹已经躺下闭了眼,“宝莹,你信不信我?”
朱宝莹还是闭着眼,他说的什么已经听不太清了,只迷迷糊糊的道:“信什么?快睡吧……”
陈秫倒是醉的越来越清醒,不知多久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仔细的瞧着她,面前人毫无防备的样子真是少见,还是翻身下了床,想要替她掖掖被子,却摸到她的手腕湿湿黏黏的,借着光看,已经变的乌紫,湿是因为刚刚上过药。
陈秫皱了眉,自己那日也没有太用力拉着她,怎么会这么严重?
天微微亮,朱宝莹就醒了,枕边的簪子泛着金光提醒她昨夜陈秫是如何卑微的向她道歉,她又如何随意的接受了他的道歉,不带任何真心。
朱宝莹揉了揉头,昨天实在太累,即使知道陈秫在身边她也昏睡了过去。
抬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男人,还没醒,朱宝莹起身命揽月去端一碗醒酒汤。
这日休沐,陈秫不用去词曹,朱宝莹便也没着急喊他起来。
朱宝莹起来没多久,陈秫后脚也因为生物钟跟着起来了。
新房两侧的小房间,一间是朱宝莹的书房,另一间是陈秫的书房。
陈秫起身时见朱宝莹不在,桌子上的醒酒汤还是热的,大概是怕打扰他。
陈秫喝了醒酒汤,头脑依旧昏昏,尽管如此,昨夜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酒的作用让他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想起昨夜向朱宝莹诉说委屈,陈秫瞬感羞耻。
原本就因为醉酒有些红的脸,现下变得更明显了。
醒酒汤的作用渐渐起效,脑海的画面也就变得更加清楚。
朱宝莹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处理文书,一份是皇帝派暗卫带来的消息,她讲林海的死调查仔细了重新复述给了皇帝,皇帝命令她继续查下去。还有一份,是王衍在陈府的眼线带给她的,要她今日下午进宫见一面。
门外传来一些动静,朱宝莹想,陈秫大概醒了。
于是将纸条放在烛火下,不急不慢的看它燃烬。
恰时,陈秫也进来了,书房里一股火烧的味道,但很快就被风吹散了,所以他并没有多想,“这么早就起了?”
“什么事?”朱宝莹头也不抬的问道。
如果陈秫稍微注意一下,就会知道这间书房的这个时辰,朱宝莹通常都是在这里的。
现在他突然闯入,还有点像没话找话。
“今天休沐。”
朱宝莹皱起了眉头,“我知道。”
“我……带你出去?”陈秫小心翼翼的道。
朱宝莹眉头紧蹙,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和陈秫一起出去,她有些无法想象。
陈秫不知接下来该接什么话。
朱宝莹却笑了起来,“好啊,不过妾身只在上午有空。”
陈秫看着面前人巧笑倩兮的模样,感觉自己变得鬼迷心窍了,愣愣的道:“好……”
“夫君难得有空,又何必要出去呢?”朱宝莹攀上陈秫的脖颈轻柔的说道。
陈秫对上朱宝莹那双好看的眸子,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朱宝莹逼至墙角。
朱宝莹却恍若未感觉都他身体的僵硬,一只柔夷轻轻的拉开了他的衣襟,“夫君不是说要个孩子吗?”
陈秫还是愣愣的,只觉得眼前的朱宝莹和平日里平淡冷漠的她判若两人,“什,什么?”
耳边传来了朱宝莹如银铃般的笑声,“夫君是开玩笑的吗?”
陈秫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朱宝莹在自己乱摸的手,“你是认真的?”
朱宝莹依旧看着他。
好像在对他说,你不敢,陈秫。
像是挑衅一般。
陈秫却最受不了挑衅,“这是你自找的,朱宝莹。”说罢,吻上她的唇。
陈秫托起朱宝莹的后脑勺,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唇齿相依,朱宝莹想要推开陈秫,却发现他身上明显的变化,禁锢着她的手仿佛要嵌进她的身体里,想推也推不开了。
不情不愿的被亲,在朱宝莹眼里,陈秫现在就是条狗,被咬了当然是不舒服的。
“公主,马车备好了。”揽月的脚步声渐进,陈秫却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迹象。
朱宝莹狠狠的咬了一口陈秫的下唇,陈秫吃痛,才放开她。
揽月进门,只见二人脸色通红,有些不明所以,尤其是陈秫还喘着粗气,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耍我?”陈秫抹了嘴上的鲜血。
如果一开始就是铁了心要和他圆房,怎么会现在就要出去。
朱宝莹没说话,口腔里还有血的味道,转而对揽月道:“我们进宫。”
陈秫不甘的拉住了朱宝莹的手,想起她腕上的淤青,还是轻轻一握,“你进宫做什么?”
“与你无关。”她甩开陈秫的手。
看她拒绝自己的模样,陈秫不免有些生气,“不管就不管。”
他只觉得朱宝莹真是冷血,怎么哄也是哄不好的,关心她也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既然如此,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朱宝莹想起那份在兵曹的文书,里面详细记录了林海之死的初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