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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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愉注视着身旁与自己拉着手的朝温，朝温温和的眼眸静静的回看着她，谁也舍不得移开视线，眼中只有彼此。
“嗒。”
细微的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是那么的清晰。
12点，到了。
与沈愉相握的手水缩了一点，朝温脸上的淤青与手臂上的伤痕逐渐消失，她漂亮的面孔似乎有了微弱的改变，那柔和的眼眸在闭上的那一刻似乎预示着什么，再次睁开，眼里只有茫然与麻木。
十四岁的朝温死去了，而十三岁的她便在眼前，与自己五指相握。
“你是谁?”朝温直起躯干，居高临下的，冷漠的注视着颤抖的沈愉。
第3章:惶恐
“所以说，我这是穿越了？”朝温的嗓音平淡，弓着背，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沈愉仓促的将自己的悲伤收拾好，挤出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看着倚在床头墙的朝温，回答道:“是的,不过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我许愿有一个人能够陪着我一整天，所以你就来了，想来等到明天你应该就能回去了吧。”
其实都是假的。沈愉默默的想。
今晚的12点，十三岁的朝温就会去死，十二岁的朝温会睁开眼睛。
到时还要继续编造一个谎言。
面对一个陌生人，即使再烦躁朝温也不好将脾气都发在沈愉身上，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身上略微宽松的红裙子，啧啧两声。
“6,这裙子穿出去我妈能打死我。”
朝温扯了扯衣服，起身下床赤裸着脚，回头看过去。
“ 别告诉我我要光着脚走，有鞋吗？最好这裙子也给我换掉。”
沈愉啊了一声，随后在朝温不耐烦的目光中连忙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深绿色的毛衣，以及一条比较宽松的白裤子。
“鞋子在楼下，但是肯定没有合适你的鞋码，要不咱们今天就待在房间里？”沈愉弱弱的征求朝温的意见。
虽说朝温以前就是个宅女，出去玩也不怕出事，但万一有熟悉的人看见朝温这张略有些稚嫩的脸，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行，那我就陪你在卧室里待上一天吧，有手机吗。”朝温无所谓的坐在床上，手指摩挲着膝盖上的衣服，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诶？你不害怕吗？”沈愉诧异的问道。
“没有这个必要，即使你杀掉我，也无所谓。”朝温回过头，冷漠的眼神就好像一柄利剑，刺的沈愉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这番话太丧气了，沈愉忐忑的凑过去，不出所料的遭到了朝温的拒绝，她离沈愉坐的远了一点。
“你还好吗？”沈愉关心问道。
但这句话呛得朝温差点破防，古怪的眼神来回扫视着沈愉，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转过头。
“嗯……我们来折纸吧，折花怎么样？”沈愉问道。
“不怎么样，我只想静静的呆着。”
“呃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折纸，我说什么都一定要做，不然等到明天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沈愉威胁道。
听到不会放朝温走，朝温呵了一声，转过脑袋埋进被子里，含糊道：“随便你。”
沈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人怎么这样。
显然朝温是没有告诉沈愉自己十三岁时是一个怎样的犟种，不然沈愉也不敢试图跟青春期的孩子沟通。
她有点想把许愿本给扔了。
最终朝温还是到楼下跟沈愉折纸了
“先说好，必须给我买冰激凌，你别赖账。”朝温虽然不耐烦，但是到底不好意思跟别人大吵大闹，烦躁的坐在客厅电视机旁的一个圆形小桌的配套椅上。
“不骗你，我一定会给你买的。”沈愉认真说道。
两个人都不会折花，朝温懒得学，就用剪刀剪出形状，用胶水粘住，而沈愉则是折千纸鹤，在朝温剪来剪去的功夫里已经折出来了两个千纸鹤。
朝温最后的努力成品实在不怎么样，她懒洋洋的将手里小巧的纸花扔给沈愉后，便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她今天好像很累。
沈愉有些担心。
“你真的没事吗？”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朝温没说话。
沈愉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一直忐忑的折纸鹤，可一连折了好几个，朝温都不回答。
她好像做错什么事了。
十三岁的朝温脾气真古怪，
沈愉小小的吐槽了一下。
“那我去超市给你买冰激凌，家里很安全，你要是看见我妈下楼，不用跟我妈说话，要是感觉尴尬就上楼到我房间里睡一觉，总之别出去。”
朝温埋进臂弯里的脑袋动了一下，缓缓将那张苍白厌烦的小脸抬了起来，漆黑的双眼阴沉沉的，不似十三岁孩子所拥有的。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或者说在这个世界的我，与你认识？”
沈愉愣住了，她搞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为什么朝温会这么早发觉。
“你怎么……”
“我倾向于我们之前认识，你看我的眼神实在是奇怪，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朝温的声音温和而平淡，似乎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到现在还要跟我说谎话吗?这位朋友。”
看着眼前人灰白的面孔，沈愉一言不发。
朝温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揉了揉眉心并没有说话。
就当朝温重新躺回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时，却听见沈愉笑着回答道；“是的，我们之前认识。”
朝温抬眸看过去，见沈愉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光，许多千纸鹤散落在她的身旁，清早的光不刺眼，轻轻柔柔的洒进来，尚且昏沉的天地模糊了她的身影。
“其实你人格分裂了，现在的你是十三岁的朝温，你本来已经十五岁了。”
沈愉笑着又撒了一个谎。
她心虚的抓紧了衣角，指甲盖隔着衣料狠狠掐着横面，面上却是淡然。
“未来的你很优秀了，你画出来的画很惊艳，我也很喜欢你。”
一个谎言的诞生，就要撒下更多的谎言去补缺漏。
沈愉面色苍白，看见朝温发愣的表情，骤然站起来，留下一句去超市，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颇有些狼狈逃离的意味。
朝温静静的看着沈愉的背影，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十六岁的沈愉，不了解十三岁的朝温。
不然她不敢放朝温一个人在家里。
沈愉在前往超市的路上缓缓走着，明明只是一小段的距离，却走的无比艰难、
既然已经撒下了人格分裂的谎话，那么为了不让朝温起疑，就需要补缺细节上的问题，还需要阻止朝温回家见父母，只要她回到家，很多事情就全完了。
沈愉越想越焦虑，她在超市门口踌躇着，眉头紧皱。
十三岁的朝温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明明人越年轻应该就越活泼，为什么朝温却是死气沉沉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
沈愉心不在焉的走进超市，从两大箱冰柜里挑选了很多她觉得朝温喜欢的口味。
朝温很喜欢吃冰棍，从她明明不想动弹，但为了冰棍却愿意折纸花就可以看出，要是有很多冰棍，与朝温相处的日子里应该会好过一些。
看着手里两大袋子冰棍散发的凉气在塑料袋上蒙上一层水雾，沈愉微微愣神。
朝温啊……
朝温已经想好了。
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无比的痛苦，以至于会分裂出人格，即使现在不用再经历这份痛苦，朝温也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十五岁的朝温痴迷于线的世界，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十四岁的朝温背上压着沉沉的学业与家人施加的压力，但是她已经从回升的分数里看到了出头的希望，她舍不得自己死。
只有十三岁，十三岁，一个最混乱矛盾的年纪。
朝温的母亲意识到女儿长大，不敢再频繁对女儿动手，而是疯狂施压的年纪。
许多年前的殴打责骂，使得到了十三岁的朝温早已麻木。
如果朝温的母亲没有小心翼翼的对她好，给予她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会一直像个尸体般活下去。
但就是这本就应该得到的温暖，落在麻木绝望的朝温身上，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母亲也可以温柔一点，原来自己本来可以得到这么好的温暖。
原来自己可以不用挨打，原来做错事情不用害怕。
原来……自己十三年的人生就像个笑话，连带着自己的痛苦都显得无比可笑。
那，那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这随着母亲情绪而沉浮的一生，真的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在得知自己往后会越来越好的人生时，朝温突然不想活下去了。
无论是在逃避沈愉口中十五岁的创伤也好，还是不敢直视美好的未来与绝望的自己也罢。
她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没有必要再去接受温暖了，十三岁的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未来。
未来属于未来的自己。
不属于她。
于是她选择了死亡，在沈愉房间的角落里。
悄悄的，她偷偷的划了自己一刀又一刀。
沈愉回到家，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意识到朝温回到了房间，勉强扯了扯嘴角，调整好状态后假装兴高采烈的上楼，想要给朝温一个惊喜。
但是没有。
惊喜没有出现在两人之间。
沈愉只看到房间温馨，但是蹲在墙角的朝温用水果刀发狠的在大动脉戳着。
她的脸上溅上了新鲜温热的液体，她麻木绝望的眼睛被红色遮盖。
她手腕上喷射的血液迸溅。
好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
世界是红色的。
沈愉手里提着的两大袋冰棍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喘不动气。
看着不断伤害自己的朝温，她喘不动气。
“啊，啊……”喉咙里挤出来的啊啊声颤抖着，沈愉说不出来其他的话。
朝温……朝温。
朝温早已听到了沈愉的脚步声，愈发急切的想要自己快点去死，意识到沈愉打开门后这种渴望更加强烈，使得她不顾自身袭来的剧烈疼痛，手起刀落，将手掌切断。
血喷射的更多了。
但是朝温所渴望的死亡没有到来。
她的两端切断处缓缓生出肉芽，手掌处的肉芽伸向手腕处的，两方交织重合，没过一会手就完好如初。只有地上的一滩血液能够证明这一切。
朝温抬起头，麻木恐惧的沉沉目光与沈愉惊恐的眼睛对上。
“这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好像死不了。”
沈愉猜测，朝温这就是典型的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一更也死不了。
朝温的生命倒退，但是在倒退的这段时间里任何严重伤口或致命伤害都会恢复如初。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昨日朝温母亲打的那么凶，朝温却只有脸上的巴掌印和手臂上的与淤青了。
刀具已经被沈愉收了起来，满地的血还要想办法处理，目前最可行的方案就是去超市买漂白剂。
现在是一点三十分，沈愉的爸妈不会在这段时间醒来，保险起见，沈愉还是将朝温留在了房间里，嘱托她反锁房门，要是沈愉父母意外醒来，就什么也不要说。
朝温看着被自己弄的一团糟的房间，十分恐慌的点了点头，坐在血泊里一动不敢动。
临走前，沈愉看了一眼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忍不住又嘱托了一遍:“那我去超市了，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沈愉的钱已经花完了，她偷偷从妈妈的包里取出来了一百块钱，不知道这些钱买漂白剂够不够。
附近的超市里没有，只能去较远的大超市里买漂白剂。
在前往的路上，她不止一遍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趟这滩浑水，就因为一个只想处两年不到的朋友，真的值得她冒险对待吗？
到最后，沈愉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十四岁的朝温哭着说，自己可以当她的孩子。
也可能是因为十二岁的自己与那个不满一月的肉块。
总之，朝温的自残行为已经直接将沈愉与朝温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满地的血液，只要沈愉收拾了第一回，那么就一定得再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二月的风呼啸而过，将沈愉的帽子吹开，露出了那双棕褐色的眼睛。
算了，事情早在朝温的生命开始倒退的那一刻，就走向了崩坏的道路。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差的结局就是被当成罪犯关押。
蹲在沈愉房间的朝温攥紧了衣角，粘稠的血液染湿了她的衣服，那条白色的裤子早就被染的不成样子。
她呆愣愣的看着那道门，沈愉的味道似乎还没有消散。
过了半晌，朝温缓缓起身，身上黏腻腻的，让她有些不舒服。
沈愉说，要听话，要去锁上门防止别人看到满地的血。
朝温很乖，她听话。
“咔嗤”
朝温锁上了门，她手上的血沾染到门把锁上，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血色的指纹。
就像是两年后的朝温一样，十三岁的她被吸引，缓缓弯下腰，眼珠盯着那指纹的线条，眼睛越睁越大。
那里……有东西在动。
沈愉很烦躁，她今天大清早出了两趟门，肚子里灌满了冷风，已经开始难受起来了。
朝温脱掉了沈愉给她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又换上了自己的红裙子。
沈愉的视线只在朝温红色袖口下那双完好如初的手停顿了一下，就没再去看了，而是将门反锁，用漂白剂清理血迹。
看着在努力清理血迹的沈愉，朝温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她真的是分裂的人格吗，再比如她的家人去哪里了，为什么看不见他们。
但是一言不发的沈愉没有给她问问题的机会，她看着满地的血液头疼的厉害。
要是能发疯就好了，发疯就可以暂时不用管这些糟心事，但是发完疯后面临的状况将会更糟糕。
要是朝温越年轻就越想去死，还不如干脆灌上水泥扔海底里。
烦死了。
【给对方写一封信】
朝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愉，听话的在本子上写给沈愉的信。
现在的她远没有之前的嚣张，在意识到自己给沈愉添了一个大麻烦后朝温就乖巧了许多，最起码是不敢违抗沈愉的命令了。
朝温的笔尖不断的在纸上点了点去，最后干巴巴的写出来了一点感谢信。
【朝温的信】
非常感谢您替我收拾我的血迹，在您的家里给您惹麻烦了，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
然后就没有了。
沈愉写的信写满了整张纸，但是这信不是写给眼前的朝温的，而是未来的朝温，她所认识的朝温。
所以她写完了之后就没有给朝温看，而是从本子上撕下来折叠好，收拾到了口袋里。
朝温也不敢把自己的信给沈愉看，看见沈愉把她的信放在了口袋里，朝温没有口袋，她只能塞进袖子里。
【给沈愉拍一张照片】
“好了，接下来你给我拍张照片，快点，待会我再给你拍。”
朝温举起沈愉的手机，手机里的沈愉笑的很温和，但是总感觉有点疏离。
“咔嚓。”
沈愉的笑容立刻耷拉下来了，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看了一眼朝温拍的照片，嗯了一声，示意朝温站在同样的位置。
沈愉指挥着，“你笑一下，想象自己呆在一片花海里，笑的开心些。”
发生了刚才的事，朝温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愉：啧。
沈愉趴在床上，朝温呆在她旁边，看着她抠图，将两个人p在一起。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拍一张合照。”朝温呆呆地问。
沈愉像是看傻子一样瞪了一样朝温：“你是觉得这个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吗?”
朝温想反驳几句，但是在沈愉的眼神下还是闭上了嘴。
好吧，是她傻了。
【和沈愉穿同款衣服】
“你的这些愿望感觉好缺爱哦。”朝温看着许原本，忍不住小小的吐槽了一下。
沈愉记得她有两件相似的衣服，正在衣柜里翻找，闻言随口问道：“怎么说？”
朝温正在思考着用词，踌躇了很久也说不出来。
“你有话就直说，反正这许愿清单是我从网上找来的，你的话伤不了我的自尊心。”
“那我就说了哈，因为我感觉制定这些愿望的人大概是个思想贫乏的宅家，要不然许愿望也不会许这些稀疏平常的小事，不过要是情侣，或者是比较生疏的两个人之间，做这些倒是可以增进感情。”
沈愉一边听着，从衣柜下面的小柜子里深处拽出了味道都被柜子里的干燥剂熏透的两件裙子。
“你那件红裙子你不是不穿吗？诺，换我给你的这件。”
朝温刚好翻到往后被划掉的一些愿望，正疑惑着这些愿望是谁陪着沈愉做的，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见那件墨绿色的裙子，便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
“墨绿色的？感觉不太适合你和我。”看着手里的裙子，朝温一言难尽。
沈愉抖了抖手里的裙子，忍住将那件发皱的裙子扔出去的想法，“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买的，当时对深绿色有很深的执着，出门一定要穿深绿色的衣服才愿意出门，后来渐渐释然了，就把大部分衣服都扔了，这两件因为想留个纪念，没扔。”
“你对绿色有什么执着，竟然只穿……这种衣服。”
“小的时候在树林里很害怕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就想着要是能够穿一件跟树林一样颜色的衣服，隐藏在树林里就好了，后来就很疯狂的买绿色的衣服，其实在黑暗里黑色是最好的保护色，但当时实在是害怕黑色，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沈愉隔着衣柜柜门，在衣柜里换衣服，她的声音透过衣柜传过来，闷闷的。
这一听就是人家的童年阴影，朝温的童年阴影就是厕所的冲马桶声，所以她稍微能够理解沈愉，便没再多说什么，怕一不小心戳到人家的伤疤。
【梳头发】
“我感觉我们两个穿这种衣服好煞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愉忍不住感叹一句。
朝温深以为然，但是她拒绝承认自己是个傻缺。
“真的不能换一件吗？”朝温扯了扯袖口，觉得里面内缝的白色蕾丝磨的人疼。
“又或者说找另外一个人跟你完成这个愿望，我看你的许愿本里不是有很多跟别人划掉的吗？你让其他人完成这个任务好不好？”
沈愉手笨，一不小心扯到了朝温的头发，引得朝温漂亮的小脸狰狞起来。
朝温这是觉得之前划掉的愿望是沈愉跟别人做的，所以想要逃避这些傻缺愿望?
沈愉有点笑不动了。
又不是只有朝温参与了这傻缺清单，她沈愉对于某些任务也感觉很头疼的啊！
“那不行，其他人也不愿意啊。”沈愉非常无情的拒绝了朝温的提议。
朝温虽说有所预料，但内心还是忍不住重重叹气。
看着镜子里丑的不成样的麻花辫，朝温想把镜子打碎。
【笔仙游戏】
“你确定要玩这个？你别忘了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有一大滩血，玩这个不会招来真的吧？”朝温忧心忡忡的在纸上写上是和不是。
对此，沈愉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的血你也怕？”
朝温：“……呵。”
两个人坐在桌子左右，中间平坦着一张大大的纸，两个人握住铅笔，另外一只手拿着召唤笔仙的小抄，异口同声：
“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朝温在念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瘆人，于是她强行推动铅笔，在‘不是’上画了个圆圈。
沈愉：“……”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切，不玩了。”
于是这场惊心动魄的笔仙游戏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一起看夜空】
“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朝温小心翼翼的靠近沈愉，得来的是沈愉一个冷哼。
朝温耐心不太好，见此有些不耐烦，更多的是委屈：“我都没生你的气，你怎么还生我的气了？要是你真的想玩笔仙游戏，你换一个人玩啊，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却还在这生无聊的气。”
沈愉瞥了一眼朝温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冷笑出声：“你还要生我的？”
朝温那双漆黑的眼睛微微瞪大，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不应该吗？就算我自残给你惹了麻烦，但是你要是不把我带到这里，麻烦能到你头上吗?再就是说，玩游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跟我搞强迫这一套算怎么回事？”
沈愉很想怼过去，但是为了不暴露生命倒退的事情，她还只能憋屈的憋着。
朝温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认为自己没必要再跟沈愉这种人耗时间，扭过头不理她了。
沈愉咬咬牙，凑过去主动示弱：
“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们一起去看夜晚的星星好不好。”
朝温本来是想要再拖一点时间的，毕竟这么快就接受了道歉实在是没骨气，但一想到距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了七分钟，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家，就松了口。
“行吧。”
两个人坐在阳台上，阳台左侧有个副门，副门下面是一段楼梯，通往小院子。
大概是副门的装修有问题，它有点漏风。
要是平常还没问题，但关键两个人坐的离副门都很近，小凉风一缕一缕的往身上吹。
朝温将脸埋进臂弯，细细的感受寒冷的风，内心无比的平静。随着钟表滴答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响彻，她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今天的经历好奇幻，诶，你说我们未来还能相见吗？”
沈愉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张口欲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朝温也不执着这个答案，她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说出了十三岁的最后一段话：
“算了，我大抵是没有未来了，就让十二岁的我对付你吧。”
沈愉闻言猛然回头望过去，却见朝温注视着她眉眼含笑，轻轻闭上了眼睛，随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她的身体再一次出现了变化，身体缩小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明显增多。
十二岁的朝温，在此时此刻睁开了那双怯生生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