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尽狂沙》小W李博

154、如此这般

　　看着澹月水晶般纯净的眸子，春巧惭愧不已，一个控制不住便流了眼泪。
　　“我的行为，怎么说也是伤了你，你心里的疼是我造成的，对不起。”
　　“又来了！对不起个屁！”
　　澹月生气了，拧着眉毛瞪着眼，还杵了春巧好几下：
　　“让我看看，脑袋瓜子里的水是不是满了！我单恋过老高，怎么了？有罪吗？让你的爱不纯洁了吗？我这么优秀的女孩，跟你爱上同一个人，说明这个人很好啊，你应该高兴才是啊！老高没选择我，选择了你，不是说我不好，也不是说他眼光不好。榴莲好吃吧，贵吧，咱们都爱吃是吧，可偏偏有人就吃不了，闻不得。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没毛病，榴莲也没毛病，对不对？赶紧把眼泪擦了！什么玩意啊！我周澹月这么聪明个人儿，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笨的一个姐姐！”
　　澹月抽了一张纸巾，用力给春巧擦了一把脸，又没好气地抽了一张，递到了春巧的手里。
　　春巧擦了擦眼泪，忍了一下，还是扑进了澹月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澹月的眼圈红了。
　　“我是你妹妹，你唯一的妹妹。不对你好谁对你好？抓紧把脑子里的水抽干净，该干嘛干嘛。别净惹我生气，让我操心，知道吗？”
　　澹月托大的样子，把春巧逗乐了，顺手推了澹月一把。
　　“不要脸，还充大辈！”
　　澹月不示弱，立刻还给了春巧一巴掌。
　　“敢说我不要脸，看掌！”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打闹着，笑着。世上最亲爱的姐妹，心里又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啊！
　　“那个孙老师还真挺有水平的，只是……只是月月，他……他……你……你……”
　　春巧磕磕巴巴地不知怎么表达，澹月却大大方方地接过了她的话茬。
　　“他……他……个啥呀，他就是孙老师，是个朋友，或者说是忘年交！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大小的问题，是没法比。你懂了吗？”
　　“懂。但是，我觉得……觉得……哎呦，我也说不好，就是如果有朝一日他喜欢你了，不是现在的这种喜欢，你要慎重。”
　　“这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太大，下次如果再有可能见面的话，我一定带你去见见他，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答应他帮我联系巴黎美院的事，有些过了？”
　　澹月很认真地看着春巧，春巧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是。我就是觉得他挺喜欢你的，跟你的喜欢不一样。或许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早晚会来的。”
　　“且，说得跟真事似的。我郑重地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澹月大手一挥，模仿着陈建斌演的雍正，把春巧逗得哈哈大笑，澹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齐玉书几次想要起身去厨房帮忙，都被周沐拉住了。
　　“让你歇着就歇着，别总想着跟孩子瞎掺和。”
　　齐玉书白了周沐一眼。
　　“我就是想掺和。跟你这个老头子呆腻了，就想跟着闺女们掺和掺和，惹惹、惹惹！”
　　看着周沐被自己逗笑了，齐玉书也忍不住乐了。
　　“俩孩子真是老天赐给我们宝啊！只要听到她们俩的笑声，心里就舒坦，什么都不算事儿了。”
　　周沐认同地点点头。
　　“可说呢！不过你也不能太偏心，心里头只搁着这两个宝贝啊，你家老头子也是挺可爱的一个人。”
　　从一个毫无幽默感的直男的嘴里，突然冒出一句颇有些油嘴滑舌的味道的土味情话，让齐玉书愣了一下，然后控制不住地大笑了一声。
　　怕女儿们多心，，齐玉书很快又把笑声调低到最小。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厨房方向的动静后，抓着周沐的胳膊掐了一把。
　　“不要脸！还可爱！就是个臭老头子！”
　　看着妻子脸上散发着的少女般娇羞的表情，周沐心头一阵荡漾。揽过她的肩膀，一个甜蜜的吻轻柔地印在了妻子的脸上。
　　凝视着眼前这个儒雅帅气的男人，善良质朴的男人，齐玉书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相互扶助走过了几十年，相濡以沫，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啊！年过半百，爱情的花朵美丽如初，即使人生有再多的风浪，又有何惧！
　　厨房中的姐妹偷偷探出头，看着夫妇甜蜜地靠在一起的背影，感动又欣慰。
　　“知道么，秦春巧，这就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好好控控你脑子里的水，认真的想想，抛开杂念去想，给自己，给老高一个公平客观的答案，好不好？”
　　看着澹月认真的表情，春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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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沐还没有完全恢复，身边还离不开人，年底的时候找个护工很难，齐玉书回了天津，也没忙着销假。
　　一大早两个闺女都出门忙去了，两口子吃了早点，齐玉书准备趁着天气好，推着周沐到外面遛遛。
　　还没来及出发，赵卫打电话过来了。他想趁着今天休息，过来看看周沐，而且还有些事儿，要跟他们两口子说说。
　　半个小时过后，赵卫就来了。简单寒暄一阵，赵卫说了一个让两口子分外震惊的消息。
　　春巧的舅舅姚国权现身了，秦祖鹏的下落自然也清楚了。
　　“自从知道了秦立峥是和他的舅舅在一起的信息，我们就一直想办法联系姚国权，却始终找不到。我们以为他是在刻意地逃避，结果不久前他主动联系了我们，原来孩子出事后不久，他们就回了新西兰。知道了我们找他的原委，便把一些难解之谜都跟我们说了。”
　　说道这里，赵卫不免有些唏嘘，那个千呼万唤出不来的秦祖鹏，早已不在人世了。
　　当初离开老家，秦祖鹏带着儿子到了大舅子姚国权的家。他告诉姚国权，妻子车祸没了，自己因为生意的缘故要去新西兰。女儿留在老家有叔伯照顾，儿子还小，他要自己带在身边。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想找姚国权借点钱。
　　姚国权结婚后只有一个女儿，彼时已上中学，他的妻子看着刚会说话的秦立峥又心疼又喜欢，便主动跟秦祖鹏说，他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是不便，不如把孩子留在舅舅家，他们负责帮着照顾。
　　秦祖鹏知道她说得对，也看得出这一家人真的很喜欢秦立峥，就答应了小孩舅妈的请求，又从姚国权的手里借了30万，只身去了新西兰。
　　新西兰一行，秦祖鹏的生意做得还算是比较顺利，大概过了不到半年，铺路搭桥的事都弄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就打了电话过来，让姚国权过去和他一起经营。
　　姚国权当时生意也并不好，小舅子帮他新开创一条路，自是很期待。所以就没犹豫，办了签证，又东挪西借了差不多50万的资金，过去和秦祖鹏一起干。
　　又是大半年的时间，两个人一块努力，做成了一笔大生意，真就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两人高高兴兴回国省亲的路上，秦祖鹏突发心梗，即便是下了飞机就送了医院，依旧没能救回他的命。
　　“那……那他……”
　　“是，算起来是姚欣萍死了一年多吧，他就没了。”
　　看着周沐两口子惊诧的表情，赵卫心里也挺难受的。
　　姚国权告诉赵卫，秦祖鹏走的仓促，什么都没跟他说。在新西兰两个人忙着工作，根本没说过家里的事情。偶尔一起喝个小酒，秦祖鹏最失态的时候，也就是哭着说对不起老婆孩子。姚国权想着逝者已矣，除了说些安慰的话，其中的原委他也从未深究。
　　秦祖鹏的身后事，都是姚国权夫妇给他发丧的。当时不是没想过通知秦家的亲属，可因为跟妹妹特殊的关系，他们不止没有秦家任何人的联系方式，甚至连他们家具体在哪里也不甚清楚。
　　当然了，这些客观因素里面，也隐藏了一个很大的私心，那就是他们不想把秦立峥送还给秦家人。
　　刚到姚家的秦立峥，是个才会说巴巴话儿的小孩。闹腾了几天找妈妈，在姚国权两口子的安抚下，慢慢也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姚国权的妻子本就贤惠，又特别爱孩子，从抱起这个小外甥的那一刻起，就把他亲儿子一样的爱。女儿姚茜也懂事，对这个小弟弟也是百般爱护。
　　相处一段时间后，孩子跟舅妈还有姐姐亲的不行，简直到了一刻都离不开的地步。等到姚国权也去了新西兰，没人教他，秦立峥自然而然地管舅妈叫妈妈了。
　　那个时候，在外人的眼里，这娘仨就是一家人。
　　办完了秦祖鹏的后事，姚国权还要回新西兰打理生意，关于和秦家联系的事也有意无意地放在了一边。眼看着秦立峥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姚妻也没跟姚国权商量，自作主张，找了熟人，把秦立峥的名字改成了姚峥，顺理成章地把外甥变成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