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瓜皮壳

11、第11章

　　双方看了几秒，顾漾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内心的情绪没有体现在脸上，神色淡淡：“里面吵，你怎么也出来了？”
　　林域不置可否的笑笑，一派悠闲的模样：“我也嫌里面吵，跟秦老打了招呼就行。”
　　虽然林域的项目要在这里打开新市场，这次来拜访也是借着秦老生日顺势而为，在这里的行动避不开一些人，但有些人际交往，他不想，也没必要去过多结交。
　　“是吗？”顾漾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慵懒，仿佛林域的回答是什么并不重要，只不过视线浅浅往林域身侧的烟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刚好林域捕捉了这个小动作，微微拧了拧剑眉，开口解释：“这是刚出来时别人递的，没想抽。”
　　顾漾被这个解释弄得微微怔神，没想到林域会注意到他的目光，反应过来后脸上有点不自然，不明亮的光线，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突如其来变红的脸，顾漾有点匆忙把脸转开往地上看：“我没在意这个，不用向我解释。”
　　前面的光线通过喷泉上的遮挡物在顾漾的周围形成阴影，林域刚好站在阴影外，顾漾心里面烦躁，拿着手机的水微微出汗。
　　后像是无可奈何心里面有点泄气，跟自己说了无数次见到他淡定，但每次都不能做到。
　　是的，顾漾每次都不能在林域面前保持平常心，即使很多时侯他都表现的让别人看不出来什么，这不仅仅是因为多年没见的生疏，而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还存在顾漾怎么都忘不了的难堪。
　　在顾漾看来，林域为什么每次都能当做若无其事跟他相处？但凡能说开还好，但顾漾做不到主动开口提，而他不知道林域对从前的经历做何感想。
　　当初两个人没能好好说，现在也无从开口。
　　林域对顾漾的话没过多解释，转头往周围看了看，找到了想找的东西，随意走过去把手里的烟仍进去。
　　顾漾从林域移步往垃圾桶那边去开始，就抬头注视林域的背影，看到前面人的动作，撇了撇嘴，心里默默想：“丢了这个还有其它，别以为我不知道。”
　　吸烟属实正常，顾漾身边的老师朋友不是没有，他从来没有产生什么想法，但在这个人身上，无限放大，是矫情是强迫是什么都好，让顾漾不想忍受，即使这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吞云吐雾过。
　　林域回来径直在顾漾旁边坐下，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挑了挑眉，声音不高不低：“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好巧。”
　　傍晚的风带来清爽的凉意，周围的树不明显晃动，不时有少量叶子落下，顾漾视线随着其中一片，刚好落在他前面。
　　顾漾眼睛放大，心跳漏了一拍，被落叶外的另一景象吸引。
　　他和林域坐的地方，因为光线角度的原因，仅看阴影，双方的头此刻正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甚至身影也互相交错，错误的让人以为密不可分。
　　顾漾看向林域，发现他视线在前方，不等他移开视线，林域像有所感，侧头看过来，顾漾本就不镇定的表情被捕捉，本就因为两个人的阴影加快的心跳更加明显，就怕顾漾一个控制不住跳出来。
　　刚开始林域也因为顾漾不期然的表情疑惑，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眼神变的颇玩味。
　　林域搓了搓手指，差点控制不住想捏前面那张生动的脸。
　　顾漾最初的惊讶和心动散去，调整自己恢复那副淡定的表情，强迫自己不往地上看。
　　刚刚听到声音，但没有注意林域说什么，顾漾更觉尴尬，懊恼后只能放弃纠结林域问的问题，转移话题：“你准备走了吗？”
　　林域眉毛一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顾漾的不自然，不打算放过顾漾：“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吗？”
　　其实刚才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林域坏死了，顾漾想，干嘛还强调这个，没发现他在转移话题吗？
　　少有的窘迫情况在顾漾的身上产生，顾漾不想说没听清，这时侯只能装做无事发生，眼神无辜看林域，镇定道：“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顾漾相信，只要他想伪装别人是看不出来他心里面的真实想法的，毕竟林域又不住他心里面。
　　殊不知自己在林域面前的不自然，截然不同的状态，让顾漾的一举一动都无限放大，清晰可见，让林域滋生出无数正确的不正确的想法。
　　林域脸上的神色平常，但眼中情绪更浓，看的顾漾颇不自在。
　　“嗯，没有。”
　　顾漾思锁了一会，放弃再问一会走不走的问题，犹豫道：“你这段时间很忙吗？”
　　林域心微动，想了想他这段时间的行为，就觉得这个问题正常了，如实回答：“挺忙的，刚回来不久，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那你还有时间请我吃饭。”虽有所预料，但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有点惊讶，这个人除了请客的那一套客套说辞，至今为止什么都不说，这种行为让他有点担心又有点不爽。
　　不空闲可以先去处理事情，不是要来这里开拓市场嘛，分心怎么行。
　　林域好整以暇的坐着，对顾漾变换的情绪看不出反应：“这两者并不冲突，而且我们两个人见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顾漾对这个说辞有点心情复杂，不深想：“帮你的事情不用一直放在心上，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而且这对双方来说也是双赢。”
　　“知道。”林域沉眼思索了片刻，掀起嘴角：“我不会过多打扰你。”
　　然后呢？
　　林域不想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缠，怕出现不想看到的情况。
　　顾漾心里面有点堵，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从来没有觉得林域过多打扰。
　　“准备回去了吗？送你。”不多时，林域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衣服。
　　话到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反应过来时间发现确实差不多了，即使宴会还如火如荼进行着，但两个人都不想多呆。
　　顾漾犹豫后道：“我等下还要跟秦老说点事情，你先回去吧，我开车来的。”
　　林域看了顾漾几秒，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忽而笑了，神情放松下来：“行，那我们明天见。”
　　见林域的笑容，顾漾愣了愣点头。
　　相遇猝不及防，分开也欲盖弥彰，两个人一站一坐，结束这场谈话。
　　等林域走后，顾漾呆坐了一会，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波澜不惊。
　　他并没有什么事情要跟秦老说，要不是这个人的到来，他早该走的。
　　停留是因为他的私心，或许存在赌的心思。
　　太不自然了，顾漾闭了闭眼，可能是他单方面的不自然，不可言说的以前，控制不住的现在。
　　他现在对林域的状态完全不了解，林域是不是已经忘记从前，还是故作不在意，曾经说的表白有没有成功，现在是不是单身，他完全不知道。
　　顾漾否定不了，即使现在，他还是对林域“包藏祸心”，做不到完全平常相处，但不管那个人怎么样，他在还没有清干净自己的内心，了解清楚对方情况前，这样的相处不合适，对双方都不合适。
　　顾漾捏了捏眉心，暗暗下决心，明天了解一下吧，至少基本的要了解清楚。
　　流水声响动，顾漾离去的背影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转日。
　　临近下班时间，林域如上次那样来接他，顾漾出校门时车已经等在外面，不同上次，这次的车停留的位置在转角，不如上次显眼。
　　相比较上一次张扬的车身，这次更低调稳重。
　　通过半开的后车窗隐隐可见林域的身影，等顾漾靠近车旁，已有司机先替他打开了车门，顾漾挑了挑眉，资本家的享受吗。
　　仍是商务的打扮，顾漾上车时，林域已好整以暇等着他。
　　经过昨天的思绪整理，顾漾想开了些，面对林域时心里一定程度上轻松了很多，保持了一贯的淡定，毕竟凭什么就林域镇定自若呢。
　　林域神色淡淡看着顾漾坐好系安全带，车启动后，才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顾漾往侧边瞥了一眼，调整了坐姿让自己舒服些，缓慢开口：“像上次那样你决定就行。”
　　感觉侧边有视线在自己身上，顾漾没看过去确认，不可察觉的笑了笑，不知道身边人有没有发现他心态的转变。
　　“好。”
　　“老林，去轩上。”
　　“好的，老板。”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一如上次，两个人在车上都没有开启话题，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性格，而且在这个人面前，这种状态并没觉得奇怪，至少他没有觉得尴尬。
　　即使这次车上多了个人，尴尬的因子也不存在。
　　车开的平稳，顾漾闭目养神，并不好奇林域把他带去哪里。
　　旁边没有动静，但顾漾的感知比较灵敏，觉得侧边一直有视线在他身上，但可能只是他的错觉，毕竟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频繁的出现过。
　　得益于车窗良好的隔音，外面的车水马龙声没有影响到他，这一路不知不觉过的舒适且快。
　　司机把他们送到门口，就去停车了。
　　是顾漾不知道的地方，跟“水上亭”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更偏更静更小，更生活化，如果不是已经进来，很难发现这么一个地方。
　　不似上次有工作人员来迎，这次是到里面了，才有人发现。
　　“阿域，你怎么来了！”声音带着惊喜，粗粒爽朗。
　　顾漾打量着周围，被声音拉回注意力，视线看到有个高大壮实的身体迎面而来，可能张开双臂想跟林域来个拥抱，好在及时刹车。
　　“嗐，我这忙了一天，看你这精英范，就不接触了，省得弄脏这一看就昂贵的衣服。”
　　这人，初始印象觉得声音、外表和性格倒是适配。
　　但是他发现一个细节，觉得好笑，刚才对面人张开双臂过来的时侯，林域明明不明显的往后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