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鼬卡，all卡）》零妄之川

4、杀

　　四
　　天际红霞欲燃，落日挣扎在地平线，不甘沉沦。

　　任务似乎简单过头。写着机密要务的卷轴被轻松的交付大名之手。稍许疑虑在卡卡西脑中盘旋。

　　距木叶还远。

　　爆炸声轰然响起。方才飞掠的身影瞬间化为灰烬。

　　倏然兰色雷光劈空而下，千鸟嘶鸣，所及之处毁肌裂骨。是……菸之国的忍者。卡卡西蹙起眉头。
　　显然对手并未低估复制忍者的实力，爆炸符只是前奏。迅猛加倍的招术来势汹汹。敌人前仆后继。

　　要置我于死地么？菸之国既已与火之国交好，又为何偷袭？

　　果然任务不会如此顺利啊。卡卡西在心中长叹一声。

　　写轮眼现，血色瞳眸映出惊惧神色。卡卡西默然抽手，任鲜血溅染衣衫。对手颓然倒地，然而卡卡西也愈觉不妙，查克拉消耗太快，已近枯竭，却依旧退身不得。

　　堪堪避过致命一击，右肩却被利刃划开深口，血流不止。像极天边那片艳色红霞。

　　而远处墨色双眸平静如水，颀长身形静立，不露声息。观他浴血而战，陌生又熟悉。

　　遥远淡漠的记忆悄然飘落，如秋初落雨。昔日旧影重合眼前之景，恍若隔世。

　　有谁曾奋然挡于身前，尽揽刀光剑影。彼时电光撕裂长空，刺破苍穹。银色跃动于粘稠的黑暗，剥落岑寂夜色。

　　蓦然间心境澈明，寻觅日久的不过如此一个坚毅可靠的背影，被维护，被需要，被安慰。宇智波家少年天才孤傲如斯，目下无尘，今日终得大彻大悟。至此，卷入名为旗木卡卡西的巨大磁场，一肌一容，一颦一笑，皆成定格于灵魂底片的光影，永不褪色。

　　海誓山盟未曾出口，甜言蜜语不会言说，却已然包纳所有。彼此了然于胸而不动声色，沉默又深情。纵使如今敌对，也不变分毫，只是掩埋于时光的残骸。

　　但此时的相遇是命运微小的脱轨还是宿命注定的使然？宇智波鼬缓缓步出深林。

　　卡卡西背倚着树干，体力已严重透支，眸中掠过一丝惊诧。猜不透宇智波鼬此时是敌是友。却有莫名的安心。

　　若在战死前见鼬一面，也算无憾。卡卡西轻轻勾起唇角，垂首竟想就此阖眸睡去。

　　烈焰黑炎肆虐，人间炼狱立现。血肉之躯尸骨无存。

　　复抬头，正对上深潭似的眸。晓袍在风声中猎猎作响，如一曲哀绝的挽歌。

　　“鼬啊……”卡卡西疲倦的喃喃念出眷念至深的名字，无奈睡去。

　　抱起不重的身体，鼬不禁失神。曾经多少次扶起拼杀过后累极的卡卡西。那时，卡卡西安静的伏在他还显稚嫩的肩头，将重量交付。他不说话，任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只想一直走下去。却不料将来竟是自己亲手将两人推向末路穷途。

　　宇智波鼬一意孤行，兜兜转转，也终是难逃与旗木卡卡西的羁绊。
　　“鼬，你这么做……”鬼鲛看着宇智波鼬怀里的上忍，欲言又止。

　　“他与任务没有直接联系，而且”鼬表情平静“我的私事无须别人过问。”

　　“旗木卡卡西毕竟是菸之国消灭的对象。”

　　“首领下杀令不过是为了检验菸之国的忠心而已，现在目的已达成，他的生死并不重要。他——任我处置。”

　　鬼鲛默然。数年搭档，他早已知晓宇智波鼬的脾性，他的决定，无从更改。

　　夜将逝，未知的明天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