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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传说中的开心的上学(修改一点点小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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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渐稀,走过一条弯道,豁然开朗。
平地上,繁花树下,一人长发及腰,着青衣,背对着他们,仰头看着什么。腰间的玉牌刻着“魏”,看来就是他们的导师了。
树上的花有点眼熟。
她转过身,眼神深邃明亮,使人不由自主就忽视了她的相貌,只看着她的眼睛。
两人问好:“老师好。”
魏千羽对他们笑了笑,眼眯起,云北歌才注意到她容颜清秀,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他忽然想到了母亲的已经苍老的手。
“来的最早的是你们。”魏千羽道,余光一瞟,看到秦楼头发上的花瓣,笑意加深:“挺巧啊。”
云北歌:?
他看向秦楼,见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只好将疑惑咽下。
魏千羽也不解释,只让他们等在一旁。过了不久陆陆续续来了六人,八人到齐了,男女各占一半。
他们在树下席地而坐,魏千羽拿出一把琴,弹了曲《平沙落雁》,曲调悠扬流畅,时有雁鸣,最终云程万里。
琴声还在回荡,弹琴的手已经停下。魏千羽淡笑:“有何志向?”
“平天下,保万民。”刘曦率先答。
“不错。”魏千羽点头。
“治城池,予民便。” 戚紫回答。
魏千羽淡笑点头。
“寻平衡之法,使兽族与人族和睦。”云北歌道。
魏千羽笑,点点头。
“我不擅长战斗,想教书传道。” 杨潼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
“各有所长。”魏千羽点头,眼含鼓励。
“亦是减少战乱。”秦楼答。
……
各人抒完己志,都看着魏千羽。魏千羽站起,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前方是一处断崖,雾霭不散。“各位的志向都与这世道息息相关,诚然该如此,但我有一言:坚守本心。” 她转身,目光变得锐利沉着:“未来你们会变得更强大,也会更清楚的看到凡人与修道者的区别,你们可以轻易决定凡人的生死。但,大道轮回,我们都在道中,谁也逃不过。”
“所以诚心向善,是你们必修的道。”
说完,就开始讲解修炼的事。
……
傍晚,众人各自离去。
天边有迤逦的红霞,林随风动。
云北歌问秦楼:“去吃饭吗?” 秦楼转着手腕,闻言看向云北歌,眼里被暮色浸染了一些,变得幽幽,“嗯。”他回答。
云北歌露出笑容,欢快道:“那走吧。”
他们顺着山间小路走去。
魏千羽来到翠微楼,验过身份,向内走去。
来往的人匆忙,神色严肃,无声喧嚣。
她来到三楼,把今日学生的资料更完善了些,手顿了顿,往前翻,有些人的资料已经灰暗。
灰暗即战死。
她叹气。
云北歌和秦楼来到公厨,他此时已经能免疫周围人的目光了,淡定的打饭拿菜,和秦楼去到一个角落处用餐。
秦楼吃饭斯文优雅,一举一动都标准无比,好像练过无数遍。
他抬眼看云北歌。
云北歌赶紧低头吃饭,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
长头发吃饭会不会吃到头发? 他又想,有点想笑了。
他们拿着菜叶回到宿舍,树上的鸡兄看了他们一眼,不屑的闭眼。
好吧,看来今天吃饱了。云北歌把菜叶扔到围栏里,几只鸡上来啄了两口就走了。
云北歌摸摸额头,伤口已经好了。
他来到石凳坐下,秦楼已经回房去了。
他伸手,脖子上的项链温热。
……
沈瑾瑜走出房门,倚栏望月。
高楼寒,月儿弯,清霜照人凉。
清空满是机甲的脑子,她漫步走在廊下,点点红灯照亮各处。
在战场上,与兽族肉身相搏是为下策,且人灵力有尽时,机甲是对付兽族的利器。
她揉着眉心,苦恼。
兽族本就麻烦,还有他国参与,仗的就是大周与兽族领土接壤最多,火还烧不到他们身上,更要借机咬下一口肉。
妈的,她想,不如另找一星球住算了。
也只能想想,邻居不会让你走得那么轻松。
原本部分人类移居这里,是因为这个星球灵力浓郁,环境合适,没想到却被原住民骗了过去,落脚了才后悔莫及。
现在他们已经与母族失联,战乱中技术也出现了断层。
如今能让他们追根溯源的,是头顶的人造月,和手中的文化。
沈瑾瑜惆怅,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啊。
*
几天的讲道后,魏千羽带他们来到一处练武场。
经过几日的相处,他们熟悉了起来,对秦楼也没有了先前的排斥,这也离不开他相貌的加持。
两人组队,培养默契。
魏千羽让他们自己选队友。
云北歌捏住袖子,有点犹豫,他是想和室友组队的,但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组队?”秦楼看着他,声音淡淡。
“好。”云北歌点头。
这次是幻境模拟。
热浪袭来,脚下是干热的沙子,眼前是蓄势待发的一只像鹿蜀的兽族,马身虎头赤尾,其音如谣。
它张嘴,声音动听。
云北歌眼前迷糊了一瞬,被秦楼拍醒。
他悚然惊醒,顾不上道谢,鹿蜀已经向他们扑了过来。
秦楼是火系,云北歌是金系。
美妙的歌声萦绕耳边,云北歌运转灵力,固守心神。
鹿蜀速度极快,它看准了云北歌这个软柿子,贪婪的盯着他。利爪划过,云北歌手臂出血,晃然一惊,它的眼睛也可惑人心智! 他极速退出,以退为进露出弱点,鹿蜀眼里似有嘲笑,它调身,向云北歌扑来。汹涌的烈火凭空出现在云北歌身前,鹿蜀尾巴一转,利爪闪着寒光,抓向秦楼,反应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云北歌灵力化为箭,飞速刺出,秦楼闪身躲避鹿蜀,把它暴露在金箭之下。
金剑刺中,云北歌胸口剧痛,两人倒下。
睁眼,旁边倒了一片人。
云北歌捂着胸口起身,痛苦还未消退。
在出来的时候,幻境显示他们在战斗时就已经被迷惑,最终被鹿蜀打败。
虽然没有伤口,但痛苦是实打实的。
魏千羽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怎么样?”
“再来!”有人燃起斗志,第一次失败是预料之中的事,没人会有失落。
再次进入幻境,鹿蜀离他们远了些,它低着头,细长凶残的眼睛盯着他们,嘴里哈着热气。
有种它还记得他们的感觉。
云北歌和秦楼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分散开来。鹿蜀有惑人的能力,两人一起反而容易被一网打尽。
鹿蜀直起身,眼睛转动,从一人划到另一人,似是在思考什么。
秦楼当机立断,烈火倏忽在鹿蜀身旁燃烧,打断它的思考。鹿蜀蹄子一踏,轻松跳出包围圈。它突然痛苦的叫了一声,蹄子有血流出,底下有金光闪烁。它眼睛泛起红色,紧盯着云北歌,张嘴发出声音。云北歌耳朵里塞了撕下的衣服,快速后退,但还是眼前一晃,灵力疯狂运转,在周身竖起防御。鹿蜀显然被激怒,不再调戏二人,直冲着云北歌而去。秦楼追在其后,火不断冲向鹿蜀,额角已经渗出汗水。
云北歌眼前的世界不断摇晃,他用力一咬舌尖,清醒了片刻。鹿蜀已经近在眼前,秦楼以火为索缠向鹿蜀,向他大喊:“快跑!” 云北歌向右一晃险险躲过鹿蜀的袭击,鹿蜀发出惨叫,身上被灼烧了几处伤口,有的快见骨,而云北歌躲闪的同时拼力一击割开了它的脖子,鲜血不断涌出。
两人一兽都是伤痕累累,鹿蜀虽然直冲着云北歌,但被阻挠的过程中也给了秦楼不少“照顾”。
鹿蜀只是低级兽族,防御不强自愈力也不足,它摇摇晃晃,眼睛半闭。
两人也已经筋疲力尽,紧紧盯着它,不知过了多久,鹿蜀终于停止了呼吸。
被幻境弹出,两人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第一次合作成功。
魏千羽等在一旁,手里划着几个幻境。
过了大概半刻钟,所有人都出来了。魏千羽看着狼狈的学生,愉快的说:“战斗时间太长,经验不足,对对手了解不足,配合不够默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学生们羞愧的低下了头。她又笑:“行了,理论和实战都不能少,战场不需要弱者。给你们半小时整理经验,等会上课。”
嗡嗡的声音响起,年轻人很快扫去了阴霾,充满活力的交谈起来。
……
学堂里。
清透的阳光成片洒下,老先生的胡子都闪着光,一抖一抖的。
学生们心照不宣的笑。
“啪!” 戒尺拍在桌上,仿佛听到指令似的,所有人立马正襟危坐面容严肃,如果忽略还带着笑的眼睛的话。
老先生眼睛一眯,中气十足:“裴秋逸。”
裴秋逸嬉笑站起:“在。”
“说说当今兽族的形式。” 他瞪着眼,这嬉皮笑脸的样!
“如今兽王如日中天,麾下有五员大将,分别是妖月,迷羊,威虎,雨蛇,山鬼。五将统率十二部,十二部管三十六城。虽说兽王威势无匹,但兽族也并非铁板一块……”裴秋逸收敛神色侃侃而谈,自信从容。
老先生点头,叫他坐下。
“是!”他又笑。
老先生无语摇头。
风吹来,教室里的书哗啦啦作响。
下课了。
云北歌单手撑着脸,他室友还是端正的坐着,仿佛没有松下来的时刻。
整天闷着确实不好,云北歌想。
*
清晨天将明。
广场上整齐的站满了弟子,身穿白衣,动作划一。
一拳一扫,自有奥妙。
几人站在略高处,看着这一批新来的弟子。
清晨练完招式后就是实战,再之后是文课,弟子们青春洋溢,战场的销烟还未吹到这里。
为首那人放松的眼神忽然凝炼起来,转身离去。
沧渊楼。
贾钟快步走进:“如何?”
几人围在桌前,桌上一个圆球浮动。
伽若沉声道:“局已定。”
贾钟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下,呼气缓出。
沉沉阴云在室内堆积,云之上是明是暗只待时机。
人族已经不能再等待。
*
浓稠的鲜血压弯了青草,脚踩过,发出粘稠的声音。
两个修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了无生机。
高大的阴影压下,一只弯爪破开胸口,挖出心脏,扔进嘴里,鲜血飞洒在空中。嚼了几下,又吐出,“难吃。”
“难吃为什么还要吃啊老大?” 一只鬣狗模样的兽族疑惑的问。
“笨!”大爪用力拍了下它的头,头顶两根巨大弯曲犄角的兽族不屑的喷了口气:“战利品懂不懂?这是咱打败了人族的威风!”
小兽似懂非懂的点头:“哦。”
牛角把巨斧扛在肩上,它最得意的是头上这对巨大锋利的犄角,它们为它立下了不少战功,所以它给自己起名叫牛角。
“继续巡逻。” 它粗声说。
手下跟在身后,它从经过的树上薅了几片大叶子,把角上的血肉擦去。
……
云北歌独自用完晚餐,回到宿舍。
小屋宁静,几只鸟在树上蹦哒。
鸡兄带着老婆们在外觅食。
干净的石凳上又落了几朵花,云北歌把花吹去,坐下。
他还想找秦楼切磋磨合呢。
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云北歌惊喜的转过头去:“你回来了?” 秦楼看着他惊喜的笑脸,点头:“嗯,怎么了?” “我们再练习练习吧? ” “好。”
他们来到一处空地,青云教在此的地盘很大,没有建筑的地方显得空寥寥的。
先将各自的招式路数展示,再慢慢磨合。云北歌的剑意汹涌而坚定,秦楼的剑则冷静自持,两人一攻一守,可进可退。
相互喂招又互相配合,直到月挂枝头。
“有坛松花酒,一起喝吗?” 云北歌问。
秦楼手指穿梭在发间,梳理因汗打结的长发,雪白的皮肤因运动显得红润,嘴唇也红,张口间贝齿隐现:“我不喝酒。”
云北歌转头:“那好吧。”
“你从哪儿得来的?”他忽然问。
云北歌眨眼:“裴秋逸给的。”
秦楼看着他:“弟子不允许饮酒。”
云北歌笑了,把手指抵在唇边,小声说:“那你帮我保密啊。”
秦楼转身走了。
云北歌倒着走到他前边,清澈的眼里盛满了笑:“真的不喝啊?”
“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