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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拜师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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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清修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就要筑基了。
练武场上,白鸟般的弟子纷纷散去,云北歌挨着秦楼,问:“你现在修为多少了?” 秦楼答:“快筑基了。” “我也是。”云北歌笑。
可以和室友一起拜师了。
太阳悬在天上,热气升起。
“你要拜入哪个峰啊?” 云北歌把手挡在眉前,落下的阴影看不清眉眼,只有白的晃眼的手。
秦楼道:“我想学机甲。”
“我还是去斗系一脉。”云北歌说。
两人并肩行走,身边是打闹嬉笑的少年少女们。
要分开了吗?云北歌的心里徒然升起一抹愁绪。
秦楼看了他一眼,说:“除非不合,室友不会换。”
“啊?”云北歌惊讶。
“你没看住宿注意事项吗?”
“没注意。” 他又笑,手移开,露出弯弯的眉眼。
“我们的所学正好相补。” 秦楼走入阴凉的树下,金发随风飘起。
“别走那么急啊。”云北歌加快步子跟上,与他肩并肩挨着走。
*
多地出现恶鬼伤人事件,民心浮动。
青云教总教,青云阁处。
绵绵细雨已经下了多日,远处的山被掩藏在浓厚白雾中,温暖的气候却让花常年开放。
幽幽花香浮动,稍微抚平了屋内人的心绪。
“他们不识好歹,我们还这么客气作甚!” 一中年男子冷哼。
首座的女子端起茶杯细抿,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面孔。
“是该给他们点教训。” 一年轻女子说。
“怎么给?”
“巫山李氏不是最擅长捉鬼吗?” 又一女子笑。
圆桌上围了八人,三女五男。
“此鬼非彼鬼,你眼瞎了早点去治。” 老人平静说。
“原来你们只会捉小鬼了?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女子道。
“哒。”
茶杯放在桌上,声音轻不可闻。
针锋相对的众人却瞬间安静了下来,涌动的大海变得风平浪静。
“李氏与沈氏负责此事,陈氏随我去纤云散。”
一语定下。
不管众人心中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她站起身,向外走去,“正好多年不出去看了。”
利箭般的雨砸向屋顶,花瓣落入泥中,顷刻粉碎。
……
今天是沧渊阁第一批筑基的弟子拜师的日子,魏千羽领着云北歌和秦楼来到大广场上,就笑眯眯的看他们离去。
临走前,云北歌小声问导师:“老师,到时拜师了,往返于师父和宿舍之间不会很麻烦吗?” 魏千羽也小声说:“不会,有传送阵。” 云北歌点头谢过,正要走,就听到她问:“怎么?不喜欢你舍友啊?” “不是,我就是好奇。”云北歌疯狂摇头否认,又转头看了一眼走远的秦楼,悄悄松了口气,说:“老师别逗我了。” “去吧去吧。” 魏千羽摆手,眼里带着促狭的笑。
大广场上,弟子有数百人,是此届数万人之中的佼佼者。
各峰都来了人,此时正在观察。
有两轮筛选,第一轮把运气好而筑基的人筛出,第二轮是各峰的测试,选取适合本峰的弟子。
第一轮已经结束,云北歌和秦楼都通过了。
他向秦楼告别:“再见。”
秦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说的。
云北歌笑,两人各自分开来。
云北歌来到主峰定风波。
这名字他的母亲会喜欢,看起来就安定。
他把代表身份的玉牌交上,踏入幻境中。
一片黑暗。
有浅浅的呼吸声,忽远忽近。
阴冷的风轻轻抚过他的脖子。
云北歌灵力运转,在进来的瞬间身体已经做好了防御,但无奈他的灵力散发着金光,在黑暗中十分显眼,他还没能做到对灵力极尽掌握的地步。
呼吸声停止。
黑暗中感观被无限放大。
好像有两只眼睛盯着他,近在咫尺,毛骨悚然。
要不要收起灵力?
他犹豫了一秒。
“当”的声音刺耳响起,一只手差点破开他的防御。
云北歌不再犹豫,收起灵力,转变位置。
呼吸声又响起。
既然这样。
云北歌将灵力集中在身前。
一只漆黑的手悄无声息的伸来,云北歌已经退到了几步开外。
他对灵力发出号令:附在它身上。
金色从手指蔓延,一路爬到手臂。
有目标了。
云北歌眼里尽是战意。
……
秦楼来到器峰。
他交上玉牌,登记者多看了他两眼,收下玉牌,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去那。”
秦楼颔首,朝小屋走去。
屋内是整齐摆放的桌椅,秦楼随意挑了一个坐下,眼前一晃,他站在一处空地。
前方一个和蔼的老人和一个受损的机甲。
“你需要先学习机甲的部分知识,再跟着我修理它。”老人慈爱的抚摸机甲,对他说。
秦楼拿起一本书,书上的知识涌进他的脑海。
他闭上眼。
……
云北歌走出幻境,太阳高照,他略为不适的闭了下眼。
“小云儿。” 裴秋逸的声音从后穿来。
云北歌回头:“你也出来了。” “是啊。”裴秋逸搭上他的肩,对他笑,“说不定我们还能做师兄弟呢。” “那我肯定是你师兄。” “我长你一岁,没大没小的。” “我出来比你快。”
两人挤挤挨挨向前走。
到了下午申时,所有测试已经结束。
定风波峰,大殿里,高座上坐着几个人,中间是定风波峰主陶修九。
第一批次的弟子是最好的一批,值得他们重视。
陶修九发须皆白,容貌清癯,目光和善,颇有仙风道骨之姿。他身边有二位副峰主,金依云一身蓝衣,腰间挂着一只笛,李疏彦身材高大,不言苟笑。
师父选弟子,弟子也在选师父。
平日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弟子此刻也害羞的不敢上前,好像站在上边的不是德高望重的峰主副峰主,而是要吃人的黑洞。
裴秋逸整理衣襟:“师弟,看我的。”
说完大步上前,行礼,“弟子想拜入峰主门下。” 收起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情,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正气。
陶修九面带柔和的笑,问:“为何?”
“峰主最强,我想变得最强。”裴秋逸干脆的说出心里所想。
“变强之后?”
“以我剑护天下。”
“这可不容易。”他摸着胡须,和蔼的看着底下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正是不容易,所以才想要拜您为师。”裴秋逸笑,露出一颗虎牙。
“哈哈,善。”峰主笑着点头。
有了第一人,底下的人纷纷上前,安静有序的走到各自想要拜的人底下。
云北歌行礼:“弟子想要拜您为师。”
陶修九问:“为何呐?”
他抬头,目光坚毅:“世乱已久,想要太平。”
“乱世百年,岂是你一人来变?”
“尽我所能。”
陶修九的目光直视着这个大言不惭的年轻人,这世道还是需要他们啊。
“善。”
裴秋逸选择拜在峰主陶修九门下,云北歌同样。
峰主此次只收了两人为弟子,行过拜师礼,他笑着对二人说:“我共收有四人为弟子,你们大师姐是沈瑾瑜,二师兄是百里枫,三师兄就是……” 裴秋逸眼睛都亮了,期待的看着师父,“……是云北歌吧。” 陶修九满意的看着小师弟尾巴耷拉的样子:“秋逸对做小师弟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裴秋逸抿嘴笑,悄悄伸手掐了云北歌一把,云北歌笑:“小师弟好。” 裴秋逸飞了他一眼。
发下弟子令牌,吩咐好诸多事宜,山林小路处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
“师弟。”云北歌严肃的喊裴秋逸,实则心里已经笑开了,这人心念了一天要当他师兄呢。
裴秋逸对他龇牙,神情一转,柔情蜜意又中气十足的叫他:“欸!师兄!”
云北歌捂脸快步走了,丢人。
裴秋逸跺脚,甩袖追上:“师兄~”
“起开!”云北歌调起灵力飞也似的逃了。
“嗯~哈哈哈哈。”
小屋里冷清清的,没人回来。
机甲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考个几天很正常。
云北歌打开门,看见窗边的小花已经开了,是粉白的颜色。
他找出笔纸,坐在窗边借着月光开始写信。
一封给父母,一封给严靖,报平安和前程。
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缓出一口气,抬头望月。
千里共婵娟。
想到此,他笑了笑,分散各地,起码我们还能看着同一个月亮。
陶修九坐在亭子下,沏一壶茶。
茶烟袅袅,干枯的茶叶舒展,随水流转动。
两个茶杯倒满茶水,一杯放在空无一人的对面。
弟子入教以来的表现他们都一一熟知,拜师前的问话已经足够他们看清一人的心智。
这次收了两个弟子,他无疑都很满意。
夜里山峦安静。
他抬头,看天上明月——那是人类数万年的牵挂。
……
盘古山南侧,山脚下。
两个兽族在巡逻,拿着的灯发光,底下嵌着一颗小灵石。
风如鬼哭狼嚎,黑影森森,树林发出簌簌的响声。
野猪状的兽族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抖:“还有多久? ” “快了。” 另一兽族回答,眼神发直,不敢瞟向角落,谁说兽族不怕鬼?
灯光闪了闪,熄灭。
下一秒两兽爆发出无比恐惧的高音,连滚带爬的跑了,连灯掉在地上都未发觉。
一滴雨落下,转眼就是倾盆大雨。
“胆小鬼。” 有人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风声、叶子簌簌声里。
……
“灯好像掉了,怎么办啊?”
“你去捡?”
“呸,你怎么不去?”
“那你还问个屁。”
两兽骂骂咧咧的,又心有余悸的往后悄悄看了一眼,那瘆兽的感觉仿佛还在眼前。
冰凉的雨水顺着脖子滑下,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算了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