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梦》爱吃玉米皮

41、第四十一章

　　小女孩先是一愣，然后摇头道: “有人给我买了。” 她献宝似的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金色护花铃样式的小铃铛，铃铛小巧精致，小女孩摇了两下，铃铛发出清灵的声音，她随之一笑。

　　云北歌也一笑。

　　离开的时候，他看到另一个小乞丐走了过来，年纪比小女孩略大，衣着单薄，却没有因寒冷而寒战畏缩。

　　擦身而过的时候，乞儿神情平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又不感兴趣的收回。

　　小女孩把铃铛放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乞儿。

　　乞儿翻了个白眼，白照顾这么久，没见叫过我一声哥。他把食物抛给小女孩，“吃吧。”

　　食物的诱人气味和乞儿周身的热气让小女孩放松了身体，她一边小手抓着食物细嚼慢咽的吃，一边看乞儿。

　　乞儿用雪搓着手，头也不抬，“又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吃啊？” 小女孩实在是很好奇，人怎么可以不吃食物呢？

　　“我不用。” 乞儿把手搓干净，接着用雪洗脸。

　　“你也是仙者吗？”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食物有点烫，她冻僵的手也恢复了知觉，两手来回颠着食物。

　　乞儿的手盖着脸，没有说话。

　　雪从他脸上掉下，小女孩新奇的看清了他的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两只眼睛一个鼻。

　　乞儿又不说话了，代表着如果她再问，就会被乞儿不耐烦的打岔。

　　小女孩吃着食物，看着叮当当的彩车，里面看起来很暖。

　　“不是带你去过了？还看什么。” 乞儿洗好了脸，靠墙挨着。

　　小女孩说: “以前我娘说要带我去。” 她垂下眼，食物的甜腻在口腔发散开来，她的心又有点堵了，但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继续安静的吃着。

　　“还想去? ” 乞儿抓起一堆雪，两手搓圆。

　　“不想，不好玩。” 小女孩移过身，不再看彩车了。

　　灰白色的天下是白雪覆盖的城市，自下雪以来，街上不怎么拥挤了，人们大多都窝在家里。

　　空荡的广场上只有彩车悦耳动听的声音，和小孩的嬉笑，跟来的大人聚集在店里聊天。

　　小女孩吃下一口又一口食物，眼前出现一只手。

　　手指颀长粗糙，一只雪兔子蹲在手心上，两只黑豆圆眼与她相对。

　　小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然后“哇”的一声，“好可爱。”

　　乞儿哼声，说: “送你了。”

　　小女孩急忙吃完剩下的几口食物，伸出手想要接下，那只兔子却突然远离了。

　　小女孩疑惑的看向乞儿。

　　乞儿脸上还是嫌弃，“洗手。”

　　“哦。” 小女孩乖乖用雪洗好手，欢喜的接过兔子。

　　乞儿仰头，后脑勺贴着墙，凉意从墙上刺痛的侵进头皮，他乏味的看着北风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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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 协助清理红都外平原的兽族。

　　云北歌接下了这个标注难度为中等的任务，而后去零二房看秦楼。

　　秦楼的经脉相当于重塑，现在娇贵又脆弱，云北歌驱走了身上的寒气及杂气之后才走进。

　　秦楼正在看书。

　　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搭在书页上，他转头看到云北歌，浅笑了一下，眼中的蓝微荡。

　　云北歌走近，坐在床边上，“我接了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秦楼顺着他的话问。

　　“去红都外的平原协助清理兽族，明天。” 云北歌说着低下头，“看什么书? ”

　　秦楼把书合上，白皙的指尖点在黑色的封面，“五百年概史，和谁去? ”

　　“明天去集合了才知道。” 云北歌说，抬起头看他，“有不舒服吗？”

　　秦楼摇头。

　　“我会把遇到的兽族记清楚。” 云北歌说，他还记得以前秦楼要他帮忙的事。

　　“嗯。”

　　“我去修炼了。” 云北歌起身离开。

　　门口关闭，秦楼翻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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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虽停战，冲突不会停，近日兽族派出了一小股势力来骚扰边境。

　　接了此任务的共有六个弟子，一人带队，六人分三组。

　　广阔的平原上，风裹着白气“呜呜”的吹，刮得他们必须运起灵力抵挡。

　　冬天让这里更荒凉了。

　　他们往最近兽族出没的地方赶去，跨过贫瘠的沙土，越过起伏的坡地，他们来到与平原接壤的山底下。

　　山脚下是碎石地，几块巨石竖立在地上。

　　“搜寻兽族，见之立斩，性命为重，不可鲁莽。” 领队说。

　　“是。” 他们应道。

　　三组分别行动，云北歌与队友朱嘉与朝南而去。

　　他们隐藏气息，身形飘渺，借风奔行。猛烈的寒风虽让他们很好的隐匿，却也加大了搜寻兽族的难度，即使它们有什么痕迹留下，也会被风沙掩盖。

　　两人用起宗门发的法器，很快寻到了一处避风口。

　　避风口极狭，位于巨石与山的缝隙间，若不从特定的角度看，难以察觉。

　　他们运诀，把气息完全隐去，无声无息靠近。

　　避风口里的兽族气息并不强大，数量也不多。二人对视一眼，云北歌攻，朱嘉与守在出口。

　　云北歌努力静心，涌出的杀机最容易惊动兽族，刺杀时无杀气为最佳。

　　他聚好灵力，向避风口闪去。

　　极微的光亮滑过，里面的兽族还在休憩，就被刹那之间取了性命，只余尸体倒地的动静。

　　云北歌弹出一团灵力照亮昏暗的避风口，共两只小兽族，一只筑基修为，一只筑基以下。守在出口的朱嘉与走进来，隔空翻开死去的兽族，辨别了一下，说: “没有价值。”

　　有些兽族会有或药用或其他的价值，都有记在录，这两只兽族不在此之列。

　　处理好尸体，他们继续搜寻。

　　一道信息飞来，另一组发现了一个小兽族据点，两人立即赶去。

　　小据点在一个巨石下，一个斜着的小洞口与地下连接，洞口上有简陋的隐蔽法术，很容易就被他们识破了。阵法之类一直是兽族的弱项。

　　六人再次聚集，领队只负责他们的性命安全，对于他们的行动仅旁观。他们在离小据点千米处的地方布好隐藏，研究方法。兽族对于灵力非常敏感，地下不知是何情况，贸然闯入决不可。而这次任务难度不高，宗门没有给他们提供机甲之类的帮助。

　　一人说: “用傀儡如何？”

　　众人看向她，那弟子霎时被好几双眼睛看着，表情拘谨了起来，继续说: “我习有傀儡之术，傀儡自身的灵力波动几近于无，再用阵法覆盖，寻常兽族发现不了。”

　　她掏出一个小石子，往地上一扔，石头在半途就分裂转换了形状，落地时是一个小石人的模样，手脚细细长长。

　　她手指动了几下，石人缩回变成石头，骨碌碌转了几圈。

　　“不错。” 一弟子说。

　　“只有这一个傀儡吗？” 另一弟子问。

　　那弟子再掏出一个小石头，说: “只有两个。”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决定派两只小傀儡去探查洞下情况。

　　几个小阵法打在傀儡上，傀儡展了展手脚，团成石头向那小洞滚去。

　　此地风很大，被吹动的沙石数不胜数，倒是方便了小傀儡的接近。

　　傀儡的主人，也即姜薇在地上画了个图案，低声念着什么，接着有光从图案上亮起，两个光影出现在空中，正是傀儡眼中的世界。

　　两人警惕四周，四人观察光幕。

　　不一会儿，傀儡就到了洞口前，它们顺着风势滚入洞内，光幕上是一片黑暗。

　　盯着翻滚的黑暗容易让人不适，但四人没有丝毫松懈，一直紧紧看着。

　　一方亮光出现在一个光幕上，石子停下移动。

　　几只兽族背对着傀儡没有动静，似乎在休息。傀儡暗暗小幅度的挪动着，众人一点一点看到了兽族的侧面，最高的是金丹期。

　　这应只是小据点的一角，就出现了金丹期的兽族，他们只有六人，摧毁据点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另一个傀儡滚进了另一通道，光幕漆黑。

　　等了许久，光幕里的兽族陆续消失，另一漆黑的光幕仍是漆黑。

　　他们不打算打草惊蛇，石头进入洞口之后再返回太过异常，于是这两个小傀儡继续潜伏在据点处。

　　此次据点行动暂时告落。

　　六人分开，一直搜寻兽族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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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北歌回到红都时，白雪飞扬，华灯初上。

　　他身上的血腥气立刻消去了泰半，眼里回暖。

　　他今日走的是一条没走过的路，路边有一家金灿灿的店，动听的旋律隔着风雪隐约传来，叮铃叮当的，是南方没有的音乐。

　　他踩在刚下的松软的雪上，步伐轻盈的走去那家店。

　　店门是透明的，几个逼真精美的人偶坐着站着，衣饰华丽。他走到门边，这时已晚，店内无人。

　　云北歌彻底收敛了身上的肃杀气之后，踏进店里。

　　店内两边的墙上分了标准的格，格内是小人偶。中间是几个高大的透明竖柜，里面的人偶栩栩如生，雌雄莫辨，容貌绝美。

　　他走到第二个透明柜前，看到了一个异色人。

　　红发玄面，金瞳灿，衣如火。

　　云北歌想到了以前听过的对异色人的描述——发肤异，多貌美。

　　“好看吗？” 一道好听的男声从后传来。

　　云北歌愣了一下，这声音……像在雪山弹弦，和了云与风声。

　　他转身，一个约二十几面容的男子在笑着看他，见到他看过来，男子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又问: “我做的人偶，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