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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长廊的顶部亮起了灯光,一人站在门外等着走出的弟子。待弟子们全部出来后,他把弟子们的手环收起,带着他们走进走廊。

      修为的恢复令弟子们轻松了不少,不管如何,自己有力量才是最安心的。

      行至半途,突然地震起来。

      走廊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顶部碎裂掉下不少黑块,灯光闪了几下骤然熄灭。

      “集合!” 新领队喊道,抬手召出好几张符文,打算使用多个传送阵跳跃逃离。

      山崩地裂的巨响如雷鸣,土块岩石不断压下,走廊彻底损毁,土壤如雨而下,瞬间,他们被困在土崩中。

      光芒亮起,合力形成的防护罩苦苦与上方重若万钧的土壤抵挡,弟子们脸色发白,身体被灵力流出压榨得颤抖。

      新领队的脸色很难看,他咬牙支撑防护罩、发出求救信息,沉声安慰他们冷静。

      轰隆隆的地壳运动声仿佛催命符,掩盖了其他不明显的声音。

      有弟子开始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脸色灰败,半跪下来,防护罩因缺失一角而出现破损。

      “撑住,宗门很快就到!” 领队加大灵力输出,弥补薄弱的那部分,身上的重压又多了一座山,他咽下涌到喉咙的血,表情冷静。

      对宗门的信任和要到来的救援给了弟子们希望,摇摇欲坠的弟子强撑着站起,挤出体内的灵力。

      没想到会在归途中发生这么大的意外,根本准备不及,新领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上方忽然出现生命的气息,他精神一振,道: “救援来了。”

      地震开始停下,在逐渐消失的残震中弟子们也感受到了向他们靠来的气息,不少人面露喜悦。

      过了一会儿,防护罩上的土被拨开一小些,领队神情由喜转惊,不对!他大喊:“ 加固防御罩!”

      可惜晚了。

      弟子们早已支撑不住,本就是强弩之末,一旦放松就再难聚力,接着他们也看到了上方露出的怪物,似人似兽。

      确定了他们的位置,怪物们开始行动,防御罩被集中于几点攻击,光芒急剧衰退。领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防御罩被加固,他说:“ 再撑一会儿,我画个传送阵。” 声音沉稳,令人心安。

      他们在地下不知几千米,短时间内画的一个传送阵不会一次成功把他们送走,除非领队要献出自己几乎全部的修为。

      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弟子们拼尽全力的支撑着,透支的灵力让年轻的身体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有弟子大喝一声,防护罩上的漏洞被补上,接着他的嘴角流下血。

      领队咬破食指,以血为媒,传送阵渐出雏形。

      下方忽然塌陷,无数双利爪突破他们脚下的防御罩,抓着他们拖下去。

      原来真正的攻击在他们脚下!

      利爪刺破皮肤,挣扎的弟子陷入昏迷,发生这一切不过在转瞬之间,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被拖走,领队双目充血,燃烧修为,硬生生在周身开出一片空地。他伸手一抓,把剩下三个昏迷的弟子抓到自己脚下,再以灵力为刃,把眼前的怪物尽数斩杀。

      “还不错嘛。” 一道调笑声响起。

      领队眼刀一扫,手握成拳向左方砸去,“装神弄鬼的东西,不敢现身? ”

      土墙被砸出一个大坑,土簌簌落下迅速填满空隙。

      “猜错了哦。” 声音在右边响起,“呵呵,快撑不住了吧? 我的毒素凭你的修为还不能抵御。”

      领队闷哼一声,身上出现数道伤口,他身体摇晃了几下,半跪下来。

      血不断流下,领队却笑了一下,“杀你足矣。” 接着他的脚下血光亮起,阵法成。

      领队身上有强光爆出,把这几十方米的土移为灰烬,他脚下的弟子也被传走,一道闪着血光的光扇从光团中射出,向不远处杀去。

      穿刺、分割、焚烧血肉的声音响起,接着归于寂静。

      低咳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恼怒低哑的怒吼: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搜!”

      失去了灵力支撑的空处即刻被填满,怪物们爬向领队兵解的地方,可惜那里只有几缕余灰。

      低咳的声音渐弱,“快,送我回去治疗。”

      ……

      他一直走在黑暗中。

      过了几秒? 还是过了几万年? 他不知道了。

      只知道不想寂寞得发疯的话,就要一直走下去。

      到最后,他看见了一扇门。

      打开吧,不管地狱还是天堂,任何的地方都会比这里美丽。

      眼前的景色确实美丽。

      一片苍茫的草原,天将暗,雨将下,山欲就我来,莫徘徊。

      云北歌记得自己一直很喜欢草原,但这里似乎缺少了什么。

      他往前走,看过草,看过云,看过山,看过风,终于看到了风中的白鸟。

      白鸟展翅乘风飞,昂头往上,俯冲往下,肆意潇洒。

      他把双手拢在嘴边,叫着它的名字,就如同那天在草原上喊他的人一样。

      白鸟听到了有人在叫它,它迷恋的飞在天空中,迟迟不下。

      黑云聚集在他们上空,远处的天却还是蓝白色,于是便可以清晰的看见远处的山,和近处的雨。

      雨下了,和风一起来。

      凉爽的雨滴在身上,云北歌的袖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脱了鞋袜,奔跑在草原的风雨中,白色的袍子随风飞,像那天上的白鸟。

      他追随着白鸟,自由的跑在苍野上。

      雨水洗濯着他的身躯,风抚摸着他的灵魂,仿佛他们本该是一体。

      白鸟被雨冲刷的羽毛更白了,像一道闪电击在黑云中。

      风雨不舍的走了,天放晴。

      云北歌气喘吁吁的停下,仰头看天,开怀的笑了。

      他仰躺在柔软的草上,轻轻叫着白鸟的名字。

      白鸟从天飘来,落在他身边。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白鸟说。

      “告别?” 云北歌有些失落,心里像空了一块,里面空荡荡的吹着孤风。

      “你暂时不记得啦,所以这是一次轻松的告别。” 白鸟歪头看他,黄色尖喙折射着雨后晴光。

      “不记得了?”云北歌问。

      “哈哈,入了轮回,喝了孟婆汤,怎么还会记得前世呢?” 白鸟笑着蹦了两下,低头梳理着羽毛,“我将要消散了,不要伤心,这是我最好的结局。”

      云北歌感觉心里的空缺里呼啸着山风。

      “我好久没有飞翔了,所以耽误了点。” 白鸟嘻嘻笑着,又说: “我送给他的礼物怎么样? ”

      什么礼物?云北歌努力想着,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灵光。

      “对!就是你的爱人。” 白鸟得意的昂首挺胸,“还不快谢谢我? ”

      云北歌抿嘴笑了,“嗯,多谢你。”

      “也没什么啦。” 白鸟低头羞涩的划着脚爪子,“还有我看你们进度太慢了,所以使了点小法术,让你们节约点时间,嘿嘿。”

      “什么? ” 云北歌皱眉,他想到了那天他们莫名其妙的亲在了一起,原来是这样!

      白鸟对着翅膀尖,斜眼瞟他: “不喜欢啊?那我收回法术? 这个法术类似于催化的,没有副作用哟。”

      “我不喜欢这样,请你收回吧。” 云北歌闷闷的说。

      “好。”白鸟应道。

      它拍了一下脑袋,“唉呀,都把正事忘了。”

      “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 白鸟细长的两腿一缩,整只鸟躺入了青草中滚了两圈,“因为你们的羁绊,我赠予他重获力量,未来的北地燃起天火,海水漫上大陆,人们在杀戮中将神拉下神坛,无人所知之地,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你的使命是活到黎明前。” 白鸟坐起看着他。

      云北歌沉默的与它对视,白鸟低下头,嘀咕道: “这些预言太难背了,我每天睡觉前都要背一遍,说梦话都是它。”

      云北歌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想摸一下它。

      白鸟乖顺的任他摸,然后说: “我再飞一次。”

      云北歌拿开手,看着白鸟飞向天空。

      ……

      云北歌睁开眼,率先感受到的是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透不过气。

      视野昏黄,几缕长发滑进他的脖子,随着起伏的呼吸拂动,搔得他脖子有些痒。

      昏迷前的记忆回笼,他们路上被突袭,现在应该是在那些怪物的地盘。

      接着感受到了疼痛,小腿以下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一动便是抽骨之痛。

      云北歌眯着眼,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压在他身上的人的面容——是秦楼,他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他被秦楼紧紧抱着,两人的胸膛相贴,心跳相传,却没有了之前那般冲动。

      他仔细听周围的动静,还有别的呼吸声,以及火把燃烧的声音。

      其他弟子也在这里吗?

      云北歌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无奈发现它运行缓慢,大概是被封住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活物走动的声音,于是两手使力把秦楼稍微抬起。秦楼的脸依旧被遮盖,双目紧闭还在沉睡。云北歌的手突然僵住了。

      他顺着秦楼的肩头轻轻摸到后背,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让他的指尖颤了几下,心仿佛也被划了一道伤口。

      这么紧的抱住他,是为了帮他挡住伤害吗?

      云北歌没有再想下去浪费时间,他更温柔的把秦楼抬开,忍着腿上的剧痛稍微坐起。

      这里是一个土洞,有着打斗的痕迹,土洞边沿插着一根火把,另一个弟子也还在昏迷,唯一的出口处堵着巨石。

      土墙的土质紧实,看起来没有窥视的小口,它们还用着火把,应该不会有太高明的手段。

      不曾听闻红都附近的地下有这些怪物。

      看完所在的环境,云北歌把视线调转到秦楼身上。

      他背上的伤口像是被利爪所划,已经止了血,却有恶化的迹象,情况不容乐观。

      另一个弟子身上也带有伤,不算严重,他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只有被突袭时脚上受的伤。

      云北歌把秦楼耳边的长发拨开,把扣在他耳上有些松动的“遮颜”带好、隐藏,重新躺下,把秦楼带到原位躺在他身上,闭眼尝试恢复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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