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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午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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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高二七班。
所有人都高举古诗词背诵大纲，生无可恋地站着朗诵，每个字都带着拉长的语调，整齐又拖拉。
老谢也没闲着，录了个短视频发朋友圈。
配文：孩子们认真早读，努力的汗水不会被辜负！[抱拳.jpg]
等老谢一走，教室里的读书声立马小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举着的手也都放下。
“我去，胳膊快断了！”
说话的是坐在林书秋前面的陈宇涵。
坐在他右边的吴桐甩着胳膊，也是一脸怨气，加入声讨：“哪个神经病想出的主意，真他妈离谱……”
这种校领导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还有很多，并且以后会有更多。
林书秋作为“过来人”，习惯性地从桌前立好的书堆里拿出生物书，利用剩下的早读时间记知识点。
生物的知识点藏在每个意想不到的角落，不少人把生物书看了两三遍，结果在考完试才第一次知道某个细碎的知识点。
陈宇涵左右转动上半身，想活动活动僵硬的身躯，余光扫过林书秋记满笔记的课本。
“这也太认真了吧……”
吴桐也转身看过来，不由心生佩服：“这么无聊的课都能听得下去，牛逼！”
林书秋的脸有些热起来。
她不擅长应对别人的夸奖，觉得自己受不住。
“秋秋姐，我叫陈宇涵，你以后要是想打排位就找我，我可以绝对义不容辞！”
“我吴桐可是专业陪玩，也算我一个！”
无事献殷勤……
“我不打游戏” 林书秋从两人讨好的脸上看出意图，把生物书合上，递给他们，说道：“拿去抄吧。”
陈宇涵乐呵呵地接过，边翻边搭话：“不打游戏……秋秋姐，那你平时都用手机看小说？还是在看剧？”
他有几次上完厕所从后门回来，看到林书秋低头在看手机。
“不是，我看网课。”
？？？
居然有人带手机来学校，就是为了看网课？
头一回见这么暴殄天物的人，陈宇涵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震撼。
早上第一节课结束，齐刷刷倒下一大片头，陷入昏睡。
毕竟是周一，通宵赶作业的第二天。
林书秋也不例外，趴在桌子上准备浅浅睡一觉，免得第二节课听不进去。
右边的桌子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从臂弯里抬起头，懵懵地看向抱着一摞书的胡苏杭，边上是提着书包，正准备放在凳子上的唐轶。
两人像被主人抓现行的小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见林书秋并没有起床气，放心地继续，动作小心缓慢，生怕吵醒周围睡梦中的同学。
胡苏杭帮女朋友搬完书，还想再说什么，可惜下一节课的老师已经进来准备PPT，工具人只好遗憾离场。
“我妈和老谢说过了，我对粉尘过敏，不能坐太前面”唐轶一收拾完就开始解释，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还好万豪喜欢关若惜，不然我的位置都没人替了。”
林书秋抬头，果然万豪也在搬座位，喜形于色。
唐轶准备好下节课的东西，继续爆料：“就是挺对不起小董的，她暗恋万豪好久了，而且也知道万豪喜欢关若惜，但她和关若惜平时一起吃饭，关系也很好，哎……”
哇……
这是什么青春伤痛文学……
唐轶叽里呱啦地说完一大串八卦，转头想看看养眼的同桌，余光瞥见林书秋水杯上贴的小贴纸，惊喜地问道：“你也喜欢看JOJO吗？”
林书秋也呆了，没想到像唐轶这么萌的软妹居然也喜欢看硬汉热血漫。
两人关系不自觉拉近了，对彼此的好感猛增。
唐轶&林书秋：眼光这么好，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胡苏杭刚推开班级后门，上课铃就同时响起，物理老师也从前门走进教室。
操，这十分钟也过得太快了。
他烦躁地拉开凳子，没控制好力道，噪音吵醒了书堆里的某位大爷，拳头重重落在他刚搬完书的胳膊上。
“傻逼。”程临骂完，换了个姿势睡下。
“天天揍我，我他妈是你同桌还是你沙包啊！”胡苏杭委屈地揉了揉胳膊，又被飞来的半截粉笔砸个正着，下意识喊道：“我操！”
讲台上，发型狂野潦草的中年男人拿着试卷，敲着黑板，严肃道：“认真听课！这节课我讲的都是很经典的题，你都会了吗！”
“不会啊！”胡苏杭不服气，回嘴道：“怎么只打我一个人啊？还有人根本没听课呢！”
“你要是也能有他那成绩，我也懒得管你！”
班里有人憋不住笑了，笑声传染病似的蔓延开来，接着被物理老师敲黑板的声音拦停，重回一片安静。
胡苏杭翘着二郎腿，右手在桌子里摸索，没摸到手机，却摸到一张便利贴。
他拿出那张心形的粉色便利贴，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
【胡苏杭同学，半个月后就是运动会了，体育老师把报名表放在我这了，你要是想报名参加可以来找我。
——于洁】
运动会！
他眼睛一亮，用指尖戳戳趴在桌上的程临，兴奋道：“临哥，运动会你参不参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报个接力？”
程临没理他。
“行吧，我反正是要参加的”胡苏杭撇了撇嘴，嘟囔道：“到时候我在操场上的帅气，绝对能迷死我老婆！跑完老婆还会帮我擦擦汗，累死也值了……”
“谁说我不参加？”程临没抬头，声音闷闷的。
“哦……那你报什么？我帮你一起填了。”
“随便。”
……
胡苏杭：随便是吧，给你报个1000米，跑死你！
早上最后一节课，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有人悄悄把后门打开，有人身体已经转向门口，有人盯着手表上默数时间。
七班的数学老师姓石，是个身形瘦小、个子也不高的女老师，正踮着脚在黑板上写下解题步骤。她不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什么样子，无奈道：“还没响铃呢，大家都把这题看了先。”
可惜她话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
座位上蓄势待发的同学们如离弦的飞箭，争相冲向门外。
得，这题又白讲了……
林书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唐轶抓着手冲出了教室。
顺着密密麻麻的人潮到了一楼楼梯口，唐轶像是在找什么人，随后拉着她走到对面的公告栏前，开心道：“看来今天是我更快一点，总算也有我等他们的时候！”
“……等谁？”林书秋有种不妙的预感。
唐轶看出她的退缩，以为她是怕当电灯泡，笑道：“哎呀，你放心啦，还有别人呢！”
某人怕的就是还有别人，并没有被安慰到。
“秋宝你快来看这个！”唐轶注意力转移的快，一脸吃惊地指着公告栏上的处分单，吐槽道：“六班有个男生手机被宿管抓了，用一条华子换了回来，还能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男生大概是从家中长辈那里学来的人情世故，用香烟成功贿赂宿管，可惜被室友举报，被记了处分，收香烟的宿管大叔也被停职了。
林书秋粗略看了眼内容，并不感兴趣，但还是笑一下作回应。
余光看到一只大手拍在唐轶的肩膀上，上面戴着栗色的小熊皮筋，她知道是早上来搬书的男生。
“今天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没法提前出来……”胡苏杭说完缘由，诚恳地道歉道：“让老婆等这么久，我有罪！”
他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直勾勾地看着林书秋，似笑非笑。
她耳边回放着那天的一声声“学姐”，心跳乱了节奏。
二中真小，林书秋由衷感慨。
“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去食堂吧，不然要没位置了！”唐轶左手挽着林书秋，右手牵着胡苏杭，向食堂进发。
程临就在三人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少女的背影好像比那个冬天中更高了些，已经到他的下巴了。
连通教学楼和食堂的连廊并不短，连廊上方是一排排纯白色的石板，种满了茂盛的紫藤萝，淡紫色的花瓣落在匆匆行人的身上。
他伸手想拿走挂在她发尾上的那片。
风却先他一步吹落。
啧。
食堂二楼卖面食和小吃，人流量没有楼下那么多，但也排起了长龙。
胡苏杭和唐轶商量完吃什么，问林书秋：“我和唐轶吃奥尔良盖浇饭，你吃什么，让临哥帮你买。”
林书秋不知道吃什么好，思索间从外头口袋里拿出饭卡：“都行。”
“那跟我一样吃面。”贴着大耳狗的饭卡，被程临温热的手接过。
2号窗口的阿姨手法老练，捞面、加料、刷卡一气呵成，队伍就没停下过。
很快就轮到了程临。
他俯身，对阿姨说道：“一碗清汤面不要葱，一碗杂酱面多加辣。”
“好嘞” 阿姨拌好面，转身在刷卡机上准备输入数字，又问道：“小帅哥，分开刷还是一起刷？”
“一起吧。”
她们两个女生是负责去占座。
立式空调边的桌子早就被坐满了，唐轶选了张靠后的桌子，可以看清高高挂着的电视机，正合她意。
电视里正放着热播的仙侠剧，她看得目不转睛，闻到盖浇饭的香味，才注意到买完饭的男朋友。
接过盖浇饭，眼睛又被剧里的剧情给吸引了。
清汤面的汤分明满的快要溢出来，但端在程临手里一滴不洒，稳稳当当的放到林书秋面前。
面上乖乖躺着一颗小青菜和一片煎蛋。
挺好，清清爽爽的。
程临坐到对面，递出一双木筷子给她，笑着说道：“学姐，筷子。”
“咳咳咳……”唐轶咽到一半的饭被这句话卡住，呛得咳嗽起来：“你叫她……咳咳……你叫她什么？咳咳咳咳……”
林书秋帮唐轶拍拍背，无视两道灼灼的目光。
“……”
你小子，玩尬的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