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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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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嫔跌坐在地上,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贵妃拿捏得这么死。
贵妃冷哼一声,她算是看清了任嫔,懦弱无脑,善妒愚蠢!
等了半天,派出去的小太监才匆忙回来复命,“回禀娘娘,怡妃不在物华宫,说是被太后娘娘召去问话了!”
贵妃挑眉,眼中闪着精光,“本宫正担心她当缩头乌龟躲在物华宫里不出来,这可好,太后娘娘倒是帮了本宫的大忙!”
而此刻,徐籼正立寿安宫寝殿中央,被太后看得汗流浃背。
“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没想到啊,哀家被你耍得团团转!”
徐籼额头渗出了汗,丑媳妇倒是不怕见公婆,可是这么坑婆婆的儿媳妇满大襄她也算是独一份了,怎会不怕。
太后看着徐籼运着气,一双眼喷着火,“你倒是说话啊?从前不是伶牙俐齿,说得头头是道吗?怎么哑巴了?”
徐籼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太后娘娘,嫔妾不过是一介女流,从君从夫,哪敢说些忤逆的话?”
太后冷冷地看着徐籼,见她一副委曲求全模样,尤不甘心,“你的意思是全是皇帝逼你的?皇帝若是喜欢你当初大可直接纳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弄什么姐妹互换的把戏!”
徐籼见太后虎视眈眈的模样,决定这个黑锅必须给颜珏扣死了,柔声说道,
“陛下一直不纳嫔妾,就是怕落人话柄,嫔妾不敢妄自揣度圣意,只是当初陛下忽然发难,此刻看来倒像故意为之。”
听徐籼提醒,想到颜珏那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太后觉得极有可能,徐籼不过是个没有家世的弱质女流,哪来的胆子骗她,但徐籼即便不是主谋,也必然是帮凶,若非她将颜珏迷得神魂颠倒,他又怎会出此下策,
“即便如此,诱着皇帝不回宫,惑主这罪名,你是逃不掉的!”
徐籼吓得忙扑倒在地,“太后娘娘,嫔妾曾多次劝谏陛下,让她国事为重,莫要贪恋女色,可是陛下哪会听嫔妾的……”
太后一手扶额,一手拍得旁边的桌案啪啪响,
“你什么都往皇帝身上推,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看来哀家若不罚,你是认不清自己的过错了!”
陈姑姑望了一眼太后身旁的姑姑,她就笑呵呵捏着太后的肩膀,开口劝道,
“太后莫生气,可得小心自己的身子!”
陈姑姑借着太后身边姑姑说话的空,也开口劝道,
“太后娘娘凤体要紧,怡妃娘娘入宫这五六年,您也是知道的,最是克己平和,哪会做那等忤逆之事。”
太后似是才注意到徐籼身后的陈姑姑,面色缓和地问道,“你也被分到物华宫了?”
见陈姑姑点头,太后越发生窝火,
“皇帝宠怡妃也没边了,当初哀家要把你指到毓秀宫,他推三阻四,现在倒好,竟直接将你给了她!还真是端谁的碗就向着谁,也不怕昧着良心,你说她从前和顺,从前那个她是现在这个她?”
陈姑姑见太后面色和缓了许多,笑着说,
“一个爹一个妈,一根藤上结的瓜,哪能一个甜来一个苦,都是一般扁来一般圆,要差,也是大差不差!”
陈姑姑一习俏皮话,倒是将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太后狠狠瞪了陈姑姑一眼,却压不住嘴角的笑,“还一套一套的,今儿就看在你给哀家梳过两年头的份上,不与她深究了!”
徐籼知道太后这不是客套,陈姑姑在宫里伺候四十几年,原来可是在先太后宫里伺候的,不管太后,还是宫里的大小管事,都曾得她照顾过,念着旧情也要卖她三分面子,而且她是先太后留给皇帝的人,不给她脸就是不给皇帝脸。
徐籼赶忙磕头谢恩,太后见着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徐籼,幽幽说道。
“但若是不罚,你怕是也不长记性,去隔壁抄经吧,昨儿皇后抄了本孝经,只抄到一半,你俩剩下的抄完,抄不完不许走!不许糊弄事,抄完哀家检查,笔迹潦草要重抄!”
徐籼忙领了命,轱辘着爬了起来,跑去隔壁书房,陈姑姑则被太后宫里的姑姑拉去叙话了,太后指了一个小宫女帮她伺候笔墨。
徐籼就这样从日头西斜直写到华灯初上,再到月到中天,堪堪算是把一本孝经抄完,恭恭敬敬地呈给太后。
太后已困得眼皮抬不起来了,本是打算挑两处错漏,仔细一看竟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清晰工整不说,那手字娟秀又有着傲骨,看着就让人喜欢,与皇后写的一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状元生的闺女,还真是才女,可惜了!
太后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就放她回去了。
徐籼主仆二人离去,一旁的姑姑帮太后捏着肩,太后困意已散,翻着手上的经书,“都说字如其人,可见此人心智之坚非常人所能及,可她要这经书何意?你可知晓?”
旁边的姑姑摇了摇头,“老奴向来蠢钝,娘娘都想不明白的,老奴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皇后待您的孝心可没的说,仅这孝经抄了多少本老奴都记不清了。”
太后将经书扔到了案上,怅然若失地说道,“所以说,他把女儿教得很好……明早儿派人将这经书送去吧!”
另外一边,陈姑姑扶着徐籼从主殿里出来,二人皆长舒了一口气。
走到寿安宫门口,看着一脸恭敬的小太监,陈姑姑掏出了一颗金瓜子,塞到他手里,“辛苦!累得你这么晚也关不得门。”
那小太监连说不敢,陈姑姑还是硬塞到他手里。
主仆二人出了寿安宫,往物华宫走,夜已深,宫城内寂静无声,因为颜珏的勤俭之策,宫里的奴才比之前朝,十不足三,白日还觉不出什么,夜间整个皇宫就像一座空城。
走在空荡荡的长街上,陈姑姑莫名的心慌,徐籼也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忽然回头却又没人,眼看着过了钟粹宫,转个弯便到了物华宫,却响起了一声夜莺凄厉的鸣叫。
徐籼心说不好,这寒冬腊月哪有夜莺大半夜乱叫。
正准备拉着陈姑姑夺路而逃,一个漆黑的麻袋,兜头扣了下来!
颜珏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政务,想要尽快去看看徐籼,她离开时的那个表情落寞又委屈。
可当他到了物华宫,却听说怡妃被太后宣去了,至今未归。
颜珏一听瞪起了眼,“怡妃去了寿安宫?怎无人来奏?”
暮雨看着在徐籼面前一直和颜悦色的皇帝露出了骇人的表情,吓得脊背发凉,跟着徐籼这么久,她都忘了陛下原本就是这个万年冰川的模样,
“是……是主子吩咐的,主子让奴婢莫要叨扰陛下,若太后前脚将她叫去,您后脚便跟着去,那太后怕就真将她恨上了,说如果陛下来了,让奴婢禀告陛下,您在物华宫等着她便好,若亥时未归,再请陛下寻个由头将她接回来。”
颜珏舒了一口气,“现在什么时辰?”
“差一刻钟,便到亥时。”
颜珏起身围着寝殿转着圈圈,
“这柜子是新打的吗?颜色与其他的怎不配套?还有这窗户,怎么一点月光都进不来……”
暮雨大气不敢喘一声,看着颜珏满宫里找别扭,挑毛病,心里一直祈祷,主子你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这物华宫怕是就要被陛下拆了再建了。
皇帝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暮雨,忽然反应过来,“你在这儿,谁陪着去的寿安宫?”
“回禀陛下,是陈姑姑,主子封陈姑姑为物华宫的掌事姑姑,已经记到内务府了。”
颜珏眉头一松,陈姑姑当初给太后梳头,帮着太后得了不少先皇的恩宠,带着她去,就是看在她的面上,太后应当也不会太过为难徐籼。
颜珏终于安坐到了榻上,翻起一本徐籼看了一半的话本子。
油灯闪烁,眼看着亥时已过,却还是不见徐籼归来,颜珏又坐不住了,带着李如海便要朝寿安宫去,一只脚刚迈出去,却又止了步,
“你去太后宫里,将怡妃请回来,便说朕在物华宫等她侍寝。”
李如海赶忙带着人奔去了寿安宫,看着落了锁的寿安宫门,李如海心中暗叫不好。
冒着惊扰太后圣驾的风险,李如海硬着头皮敲响宫门,同时派人回物华宫将事情禀给皇帝。
望了一眼旁边的角门,李如海没有上前,而是走到厚重的宫门前,轻轻叩动门环,里边响起了值守太监的问询声,“何人深夜惊扰?可知该当何罪?”
李如海清了清嗓子,回道,“是咱家!”
守门的太监显然对李如海的声音极为熟悉,一听是老祖宗,忙回道,“原来是李总管,可是圣驾至此?您稍等,奴才这就开门。”
“陛下并未驾临,命咱家过来的。”
听说皇帝没来,里边的太监将推到一边的门闩放了回去,转身打开了一旁的角门,态度却不减恭敬,亲迎了出来。
“太后娘娘之前吩咐过,天宝宫来人随时带去觐见!”
李如海看着这个小太监,颇有几分面熟,应该是在天宝宫当过差,“你小子倒是身居要职了,在寿安宫颇受重用啊!”
小太监没承想李如海竟还记着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一脸兴奋,李如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你再调回到天宝宫!”
小太监忙利落地跪下磕了个头,“谢李总管挂怀,您老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陛下命咱家过来请怡妃娘娘回去侍寝!”
那小太监一愣,“可是怡妃娘娘一炷香前就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