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记得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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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星娱乐的办公楼外观看起来就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写字楼，夹在一排楼房中间看起来反而有些不起眼。造星娱乐本就不是什么头部的娱乐公司，捧出来的知名明星撑破天了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倒是愿意接收不少练习生或是十八线小艺人，现在想来却不免的令人背后生寒。
两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快速进入角色，蒋予安弓着腰一路小跑到段昀前面给他开门。大厅装修的十分现代化色调以银灰色为主，处处透露着设计感，彰显它是个搞艺术的公司，两个看起来像保镖的保安站在门两侧充当哼哈二将。
前台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段昀径直走到前台，一只胳膊肘就撑了上去，半靠在台面上，整个上半身向前倾，勾起一边嘴角用低沉的嗓音说：“美女，帮我通知一下你们老板，就说宏德公司的人来找他谈合作了。”
段昀不愧是干过鉴情师的人，撩起妹来简直是职业选手，小姑娘被他弄了大红脸，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您有预约吗？”段昀一点不慌，嘴角噙着笑，甚至伸出手撩了一下小姑娘鬓边的发须，用暧昧的眼光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她，说：“让你打电话通知你们老总，他见我还需要预约呢，我见他还用得着预约？”
小姑娘害羞地将头缩回，手忙脚乱地拿起座机的听筒拨号，边打着还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这个帅气的男人，段昀也不躲，就这么带着痞笑注视着她。
“他说...他是宏德集团的。”前台小姑娘双手攥着听筒向那边禀告着，“嗯...嗯好的。”
小姑娘放了听筒面色有些潮红，向她们俩微微一颔首，说：“罗总在七楼等您。”
段昀挑了下眉表示知道了，然后又趴得更近了点问：“你们罗总——私人领地就七层吗？”小姑娘似乎不理解段昀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一般是的，但八层好像也是他的，我刚来没多久，也不是很清楚。”
段昀点点头，单手插兜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前还用右手的二指轻点了下嘴唇，给前台小姑娘做了个飞吻状：“美女等下下来加个联系方式呗！”小姑娘又羞又期待地抿着嘴，手下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怯而胡乱地收拾着桌面。
进了电梯蒋予安忍不住揶揄他：“你这撩妹的本事还真是有一手的，没800个前女友练不出来吧，那痞子样我都要信了。”段昀笑笑，故意像刚才一样，俯身靠近蒋予安，撩了撩蒋予安的头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可以演出你喜欢的任何模样。”
蒋予安的脸唰得一下红透了，连同耳朵都烧了起来。该死的，这家伙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蒋予安火速回到战备状态，神经迅速绷紧。电梯口已经有一个男人在迎接他们，男人礼数周到地举了个躬，稳步走在他们之前带路。蒋予安一路上仔细地扫视着路过的房间，心里绘制着这层楼的布局。
那男人将他们送进一个房间后就在门口候着了。段昀故意和蒋予安说：“你也在这等着吧。”男人却一侧身挡住了蒋予安，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罗总说一定要把两位带到。”段昀歪了下头，有些攻击性地调笑道：“你们罗总不会看上我这个助理了吧。”
男人并没有搭腔，甚至都没有看向段昀的眼睛。蒋予安感受到男人的戒备，怕露馅怕得要死，手都在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混乱，段昀似乎察觉到了，一只手伸到背后拉起他垂在身边的手轻轻捏了捏，也不知是什么神奇的开关，蒋予安竟真的冷静了不少。段昀没继续和他纠缠，冷哼一声正正西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但只有中间摆着一张办公桌和几张椅子，以及一些符合装修风格的装饰品，显得这里有些空旷。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男人少说也有五十了，脸部明显可以看出花大钱保养的痕迹，但总是显得很假，给人一种有钱的阔太太一天拉皮八回的感觉。
那男人靠在椅背上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梳着个油亮的大背头，眼睛是带了点下三白的三角眼，一眼看起便不是什么良善角色。
“罗总现在好大架子，”段昀迈着步子就往男人面前走，扯过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两条长腿摆了个标准的二郎腿，“见你还得预约。”
男人笑了两声，“抱歉，主要是我们前台也不认识宏德集团有您这号人物。所以——”男人的表情变得玩味：“您是？”说着起身递过一张名片，等待段昀和他交换名片。
段昀不屑地一笑，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你不认识？还是说谈生意还得查户口？当初你们老总求我投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啊。”男人的表情变得阴沉，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道您身份，我怎么知道您能不能做的了主啊。”
段昀似是不耐烦地冲蒋予安使了个颜色，蒋予安也默契地演了起来，一只手掏向西装内兜，然后明显地顿了一下，低声解释：“抱歉蒋总，名片昨天发完了，我忘记去补了。”
段昀啧了一声，蹙着眉不咸不淡地骂了一句，然后双手一摊冲男人露出一个邪笑：“真是抱歉了，那只能我自我介绍一下了。我是许振宏许总派来的，他是我养父，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现在在公司实习什么职位都没有，听说你们之前想找我们公司投资，爹地让我来练练手。”
两人演得投入，但罗缙云多疑，微微偏头语气充满了怀疑：“许总，不是无子吗？”段昀直接一巴掌啪的拍在了桌子上，看起来非常生气：“我他妈说了养子养子！你是不是聋！要不要你现在打电话问许振宏他有没有个姓蒋的养子！”
罗缙云盯着段昀的眼睛，片刻，笑开来：“我不是这意思啊，蒋总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奇嘛！许总居然有个儿子！”话是这么说，罗缙云却斜着眼睛单手在桌子下给手下发去信息——查查许振宏有没有个姓蒋的养子。
罗缙云假笑着，继续试探：“许总不是已经拒了我们那个项目吗？现在那项目都过了怎么又想起投了呢？”段昀大剌剌地靠在椅背上，姿势十分潇洒，语气还是十分不耐烦：“你的脑子里面是不是空腔啊，我说的话就这么穿堂过是吧！我说了给我练手！你们那项目也就够我练手的。”
其实要论企业规模宏德集团是大，但造星娱乐也小不到给他练手的程度，但幸好段昀演得就是个二世祖混不吝的形象，说这话倒也没什么违和的。
罗缙云没生气，这种人就是这样匍匐在上位者的脚下又趾高气昂地剥削着下位者，继续腆着脸问：“那您这次来是看中了我们哪个项目呢，之前发在您那边邮箱的那一个都市爱情片，一个年代剧还有个家庭伦理剧，您是看上哪个了？”
段昀看着他狡诈的眼睛没立刻回话，片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根本没看你们发的邮件，超过五十个字的东西我看着就头疼，这不让你来给我亲自介绍介绍——再说，你发邮件了吗？爹地没说啊，难不成你们的邮件被系统定性为垃圾邮件自动丢到垃圾桶里了？”
这一段话说得着实有水平，罗缙云本就是诈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邮件，但段昀不仅找了个合理的接口，甚至还质疑了真实性，最后还仁慈地给了罗缙云个台阶让他无话可说。
罗缙云脸上堆笑，马上顺坡下驴：“哎呀，那可能是的，我们公司这个邮件啊就老是出现这种问题，让他们解决也没办好，都是群吃白饭的。”说完罗缙云的手往桌子下一顺，给自己的手机熄了屏，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条回复：有。
罗缙云笑得谄媚，冲门口站着的男人摆了摆手，“看你没点眼力见的，不知道给两位倒杯水吗？”其实出于谨慎考虑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是谁都不能放进来的，但奈何他们求宏德集团的投资求了多年，万一真是宏德集团来人，那岂不是要得罪江邬个顶个的金主爸爸。
罗缙云是个生意人，他可不愿吃这个哑巴亏。
蒋予安立在旁边没坐，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似乎没有发出声音，努力将自己融入背景充当一个透明人，但其实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想着到底用什么借口才能从这里出去。
“罗总这是愿意和我谈了？”段昀用下巴对着罗缙云，态度好不傲慢。
罗缙云亲自接过男人手里的茶壶，站起来给他斟茶：“蒋总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求和您的合作还得您赏脸啊。”
段昀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才看似不情不愿地坐直了些身体，将手伸进裤兜里。像是要找什么没找到似的，微蹙眉，啧了一声，随后冲蒋予安抬了下下巴：“去把我车里的手机拿来。”
蒋予安会意，粗着嗓子说了声是。
罗缙云手下的动作也是一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还麻烦跑一趟，我这名片直接带走就好了啊。”段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浑不在意地说：“谁想加你联系方式啊，我爹地给我嘱咐了点事儿，什么预算什么类型....哎呀记不清，拿聊天记录看一眼——科技改变生活嘛，有了手机干嘛还拿脑子记你说不是？”
罗缙云的笑还是有些僵，立刻给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便大步走到门边，为蒋予安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是要跟他一起去。段昀用余光扫了一眼，没说话，现在再说多就太明显了，一个人就交给蒋予安处理吧。
蒋予安出了门以后那男人就紧紧跟在他后面两步的距离，蒋予安脑中已经设计了三四种摆脱男人的方式。进入电梯后，蒋予安暗暗在心里计算着电梯关门的时间，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刻蒋予安突然出声：“抱歉，三急。”
随即一个闪身钻出了电梯，速度快到甚至都没有触发电梯防夹机制。就在蒋予安为自己的机智庆幸时，那男人居然在电梯门还剩一个缝隙的时候用四指插了进去，死死扒住了门。
蒋予安立时呼吸一滞，但抬头看看四周的摄像头，捏了捏拳头还是得继续演下去。如果在对方的地盘直接和他们翻脸，那人数优势和地形优势，他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还会害了段昀。
男人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手还按在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上，对门口的蒋予安说：“您不清楚位置，我陪您去。”蒋予安咬咬牙，只能跟着男人的脚步往卫生间走，他摸了摸后腰别着的手铐，心想看来不得不下点狠手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蒋予安突然发难袭向男人，试图直接制住男人，但男人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一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往自己身边带，动作看起来就只是扶了一下差点滑倒的蒋予安，但却在靠近的瞬间，在蒋予安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进来，我知道曲苗苗在哪。”
蒋予安立刻变了脸色，这究竟是试探还是他真的想帮自己，但情况却不容他过多的考虑，男人已经走进了厕所。蒋予安一只手握紧背后的手铐戒备地跟了进去。
男人一进里间便将外套脱下放在马桶座上，然后一只手按开马桶的冲水按钮，快步走到蒋予安身边在他手心里塞了一把钥匙，伏在他的耳边语速极快地说：“严茹钰在八楼的保洁间，里面有保洁的衣服，你把她安全的带出去我会告诉你曲苗苗在哪。”
说完这句话马桶的冲水已经结束，男人又迅速地将外套换了个隔间再次按响了冲水键，“走西边消防通道，上去的第一间就是，从西侧电梯直接下负一层停车场。最后现在把我打晕。”蒋予安已经明白了现在的状况，这个陌生男人在帮自己，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警察，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蒋予安只有相信他。
蒋予安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见趁手的工具，但冲水声又将结束，于是他当机立断，低声说了句：“得罪了”，然后抓着男人的头往洗手池的边缘猛磕了一下。他这下手上留了余地，足够男人回去交差又不至于真的晕倒，毕竟晕倒的时间蒋予安可没办法精准控制，他得避免自己救走严茹钰后他还在晕着没法说话。
男人痛得咬紧了牙关，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我记得 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