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俏冰冰

5、雷 雨

　　雷雨
　　这天中午，天气异常的闷热，路边的杨树叶子懒洋洋地耷拉着，空气中没有一丝的水分。柏油路从远处看，路面就像有看不到的火焰在燃烧。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偶尔几辆汽车喘着粗气经过。
　　小市场更是没有人，每家摊位上都用木棍支起了各种颜色的遮阳布，卖菜的摊主有的趴在凳子上睡觉，有的直接在地面铺了一块布，躺在上面睡觉，整个市场没有一点点的活力。
　　闫冰穿了件半截袖的白色T恤，一条白色侧面有红杠的运动短裤，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小商店买了一盒烟。
　　昨晚店里人满了，一直忙到了夜里两点。收拾完店里，闫冰让双双今天中午吃完饭再过来，平时，店里早上没有什么客人，闫冰一直睡到快12点才起床，然后，去同学饭店吃了碗面。
　　闫冰从小商店出来，撕开烟盒，点了一支。感觉今天这天气怎么这么闷热，就这几步路，胸前就感觉汗珠向下淌，胸前的体恤湿了几块，额头满是汗水。抬头扫了一眼天空，太阳就像猛烈燃烧的火球，刺得人睁不开眼，环顾四周，路边的小草蔫蔫的立不起腰，只有芦苇，在渠沟边挺直身躯，仿佛在向太阳挑战。
　　闫冰回到店里，看着满是啤酒残液干后脏兮兮的地面，心想，一会儿，等双双来了再一起拖地吧。就进到柜台，打开一包八宝茶，放到盖碗里，拿着盖碗来到排椅前坐下，用桌上的暖瓶倒满水，用盖子轻柔慢速地刮了几下，发出了“呲呲”的声音，用拇指和中指夹住杯子，食指压住杯盖，端到嘴边吸溜吸溜地吸了两口，抿着嘴品味了一下，接着咂巴了一下嘴。然后放下杯子。闫冰站起身，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按到有新闻的频道，抬头看着电视。
　　门帘响了一下，闫冰回头一看。双双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看到闫冰就笑着说：“哥，我来了，今天太闷热了。”接着就走到柜台，把袋子先放到了柜台上，来到闫冰旁边，用细藕一样的手指，抽了一张纸巾擦着脸上的汗，胸部正好对着闫冰的眼睛。
　　双双今天穿了一件红碎花的白衬衣,牛仔裤。白嫩的脚上穿着一双天蓝色半高跟凉鞋。丰满的身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衬衣上面两个纽扣敞开着。若隐若现圆润丰满的雪峰，让人浮想着峰顶上的美景。闫冰看得哆嗦了一下。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了，突然发现今天的双双妩媚动人。
　　闫冰看得有些痴了。“哥，咱们先打扫卫生，拖地，一会儿把外面也打扫一下，今天热的，晚上可能人多呢。”听到双双的声音，闫冰尴尬地把头扭开，端起盖碗吸了两口。说：“我先去接水，你把椅子下面掏着扫扫，昨天有摔碎的啤酒瓶，小心碎渣子扎到人。”闫冰提着水桶来到里屋，接了一桶水来到大厅。把拖布在桶里上下使劲抖动几下，提起来控了一会儿水，在扫过的地上来回拖动。双双边扫地边说：“哥，烧水了没？昨天暖瓶水都用空了，还有，右边那个话筒有杂音，你看一下。”闫冰拖着地说：“好的，拖完地我先把水烧上，把暖瓶都灌满，话筒可能插头接触不良，上次就有虚焊，来回扯动的。”拖了一会地，闫冰直起身来，双双正好弯腰扫地面对着他。闫冰看着领口露出的雪白，咽了口口水，感到有些躁动。看双双还在认真的扫地，怕双双发现，就又偷偷地多看了几眼。
　　闫冰来到门前，拿着一把扫帚开始打扫门前的场地，阳光直直地照射着，扫了几下就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的很不舒服。白色T恤的后背和胸部已经被汗水湿透，扬起的灰尘就在原地飘舞，没有一丝丝的风。闫冰暗暗地心里骂道：该死的天，怎么没有一丝风，要把人热死啊。回头进屋，去端了几盆水，泼到地上，没几分钟就只剩了几道湿的痕迹。连续泼了几盆，又拿起扫帚扫了起来。
　　回到里屋，闫冰脱下T恤，接了一盆水，又加了点热水，用毛巾擦拭上身。双双进到里屋，看到闫冰没穿上衣在擦身体，脸红了一下就说：“也不害臊，看你这小身板，连点肌肉都没有，皮肤还挺光滑的”闫冰挑逗地说：“没有肌肉，但身材好，不胖不瘦，身高和体型的完美结合，有些地方是小点，平衡好啊。”双双白了他一眼说：“我呸，身材好，个子小，跑得快，跳得高。”转身就出去了。闫冰低头洗毛巾，心里一万个骂。
　　闫冰看着电视，和双双聊着天，斗着嘴。突然，听到外面呼呼带着哨音刮风的声音。闫冰出门一看，什么时候天变得昏暗起来，灰黑的乌云像棉被一样盖住了天空。风从西边呼呼地刮过来，路边的杨树就像鞠着躬，低着头迎接风的洗礼的队伍。空中飞舞着塑料袋，纸屑和树叶，飞起的沙土充斥在空气中，让人睁不开眼睛。
　　路边的摊位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搞得忙乱一团，忙不迭地收摊。路上的人们扬起右臂，偏着头，向附近的房屋跑去。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远处的山边时不时划过闪电。过了一会，风短暂地停了一下，雨点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雨点很大很急……，紧接着倾盆大雨就像拦不住的猛兽，哗哗地倾泻到大地上，不一会儿，门前就水汪汪的一片。
　　闫冰关上店门，和双双面对面坐到排椅上。闫冰说：“这雨怎么这么大，怪不得今天这么闷热，今天会不会有顾客来。”双双拿起茶几上的笔，在手里绕着圈说：“雨太大了，停了也是路面湿的，谁还出来喝酒。”两人就这样聊着。双双看着闫冰嬉皮笑脸地问道：“哥，没见你和女孩子约会，找过对象吗？”闫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顿了一下说：“怎么说呢，上学的时候，假期回老家遇到过一个，彼此都有好感，回去后天天在一起玩，走的时候，她还哭了。”双双好奇地问：“你们现在还联系吗，女孩漂亮吗？”闫冰有点伤感，又吸了一口烟说：“女孩特别漂亮，在我们老家的村子里是最漂亮的，眼睛有点像印度女孩，大大的，老家的水土养人，女孩皮肤特别好，圆圆的脸上一笑就有一对小酒窝。人家父母就帅气漂亮。”双双看着闫冰，手里的铅笔也放慢了转的速度。用期待的目光说：“后来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闫冰又吸了一口烟，笑了笑，弹了一下烟灰接着说：“我那时上学，我们几乎每周都有信的往来，来回正好半个月。后来被我父母知道了，假期寄到学校的信就被父亲扣留了，而我又不知道，这样第二年的假期，我也开始实习了。我陪母亲去北京出差，办完事，就顺路又回了趟老家，这次见面就知道了原因，而她的父母也不同意，我们就一直这样书信往来。但有一天，她给我写了一封分手信，我这边也被父母逼的不让来往，又接到了她这封信，我就动摇了，没有给她再回信，还被她表妹来信骂了我一顿，我就更生气了。”闫冰掐灭了烟，平静地接着说：“也是过了几年才知道，是我父亲给她写了信，让我们分手，再加上老家都是亲戚，什么城乡差别，远房兄妹之类的，最后就分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恋爱。”双双忽闪着眼睛，笑着又问 ：“那她现在呢？”闫冰这时看着她可爱的表情，调皮的神态，就轻松地笑着回答说：“现在她结婚了，其他我也不知道，好多年没回去了。”双双又调皮地问：“现在还想她吗？”闫冰白了她一眼：“不想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闫冰起来，去拿盖碗泡了两杯盖碗茶，倒上水，坐下来品了几口说：“这茶调配得不错，糖少了，放上绵糖就更好喝了。说说你吧，怎么一个人来这边打工。在你们那边，你早该出嫁了。”双双也端起盖碗，吸溜了两口，用手拿着杯盖，刮了几下杯里的茶叶，然后慢慢说道：“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在家没事干，我们那里也穷，村里的朋友在这边打工，说餐厅需要人，我就来了，这一干就是几年，也没碰到合适的，就一直打工，也不想回去，回去除了种地，只能嫁人了。”闫冰接着问：“以前在哪个餐厅，怎么不干了。”双双低头想了一会说：“在老城，也没什么，就是餐厅干烦了，不想做了。”闫冰这时也嬉皮笑脸地说：“说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双双喝了一口水说：“没有，碰不上合适的，农村的在这里不好找。”闫冰玩性又来了，挑逗着说：“看我合适不，我俩可以谈谈。”双双假装生气地说：“滚，看不上你，太瘦，没有安全感。”闫冰心里又是一千个骂......
　　店门被推开了，进来一群穿着作训服的年轻人，吵吵嚷嚷地坐下，其中一个个子不高地喊道：“服务员，来四件啤酒，把歌单那拿来。”双双站起身去招待顾客。
　　这是附近负责押款的一群小伙子，都是复员军人，一周起码来两次，特别能喝能唱。
　　晚上12点多了，这群小伙子东摇西晃地走了，闫冰和双双收拾完喝完的酒瓶，擦干净茶几。就快一点了。闫冰就对双双说：“这么晚了，外面下了雨，也没车了，要不你就住店里吧，我睡外面的椅子上。”双双红了一下脸，出门看了一下，回来低头想了一下说：“不了，雨早停了，这会外面也不难走，我骑车回去。我来那个了，没有准备东西。”闫冰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双双一起出门，用布子把自行车擦干净。看着双双骑上车，就对着双双的背影说：“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