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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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吸取上次的教训，小心谨慎向前行进着，顺着真人隐晦的咒力残秽一路跟到了一座学校前，不知为何这里给你的感觉很糟糕，随着黑色的帐从高处落下，你不禁打了个冷颤，愈发觉得里面的气息难闻至极。
有……羂索的气息在里面……
你深呼吸，在帐前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你并不打算从正门走，那样太显眼了，你潜伏在围墙的灌木从中，压下自己颤抖的手臂，告诉自己冷静应对。
你还有好一笔账没跟羂索算呢，这个咒具镣铐绝对有他的手笔在其中，如果你没猜错，他和真人应该联手了。
你起身用力跃起，攀住围墙的顶端，好在那里有栅栏供你支撑，你三下五除二就进入学校里，看到远远的校园走廊有闪光闪过，你就知道战斗开始了，你的行动刻不容缓。
看了一眼大概位置，你快速沿着建筑物的边缘冲刺，你还不想太早被发现，虽然目前羂索的气味正在散去，但还是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你的心态。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你迅速爬上楼梯，尽管你平时没有推脱训练，这几天下来不吃不喝的饥饿让你气喘吁吁，是的没错，真人根本不让你有正常进食饮水的机会，偶尔会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苹果，你猜测这是他从哪个商贩哪里顺回来的。
你不太想吃这种渠道的食物，但眼下也别无选择。
*
“人类还是需要吃饭的吧？”真人掂了掂那个苹果，抛到高处再接住，重复这个动作，“不然会死掉哦。”
在你啃了一口苹果之后，并没有感到可口，酸涩无比的口感让你皱起了脸，你的教养不允许你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你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好吃吗？”
真人有些好奇。
“呐呐，什么味道的？”
见他走来，作势要弯腰尝一口，你把他一把推开，一脸苦恼地解决食物，很显然真人并不懂得人类的距离感，以及对于拒绝的表达，他只是好奇地、略带强势地搂住你的双肩。
随后低下头，露出漂亮脆弱的脖颈。
“很脆啊。”
真人不知道嘴里的味道该如何形容，他长了嘴巴是为了表达，为了沟通交流，并不是为了品尝食物。
他仔细咀嚼，味蕾这种精细的东西并不存在于这个幼小的咒灵身上，他只是拟态成人类的外表，至于那些具体的功能，并不在他的变化之内。
但是他可以学习，他的学习速度向来惊人，这点你有清楚的认知。
“小香的口腔也和我一样吗？”
糟糕的预感，糟糕的发言。
“一样的。”
你镇静地回答。
真人将手抵在下巴思考，你看他空出了一只手，就侧身向前走去，最起码要走出他的肢体接触，你还挺反感这一点的，你还不想变成他的实验产物。
“我觉得不一样。”真人思考下来的结果是这个，“虽然我能发育出完善的神经系统，但是还有一些精细的功能没有完善。”
“这些精细的功能你有想过为什么没有表达出来吗？”你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转而去看他脚边的地面，“因为咒灵并不需要这些功能，你应该相信你的发展情况。”
真人摆摆手，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傲慢：“现在不一样了，你说的情况应该特指那些普通的咒灵吧？我既然是人形的咒灵，注定我的生长方向和他们有极大的不同。”
你觉得他说的话也不全然是胡话：“原来如此，你是想超脱生存，体验人类的感知吗？”
生存只是最基础的条件，真人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真人的笑容看上去又纯真又活泼：“是啊，小香是个很好的老师哦！”
你忍下恶心的感受。
“人类的身体构造是很不可思议的，真人先生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必须靠自己去发现。”
真人上前一步，拉进你特异远离的距离：“这很简单。”
他再次抚摸上你的脸颊，大拇指在你的嘴角处轻轻摩挲着。
“张嘴，小香。”
你摇摇头，看着他有些上头的表情：“真人先————唔！”
对方粗暴地查看你的口腔内部，苹果酸涩的清香还停留在内部，久久没有散去，他就像第一次看到未知事物的孩童，随后你感到牙齿还有上颚都有指尖小心翼翼的探索。
“味蕾分布在舌面上吧。”真人居然在认真思索，“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啊……难道说是因为太小了吗？需要微观观察？”
他由此改变眼睛晶状体的弧度，获得放大的功能。
“真的诶！有三种形态的味蕾哦，是不同的细胞构成的呢……”
你烦躁地拍拍他的手，感觉再多一秒就要呛住，可以的话你挺想吐他一身的，不过这样也挺为难你。
“小香不要着急啦。”又是怪异的粘稠的声音，真人恢复了原本的眼睛，“我感觉我已经掌握了哦，不管是细胞和神经的连接，还是细胞本身。”
他自顾自说了太长时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水润的光泽在指尖闪烁，于是他毫不犹豫去吮吸这些液体。
是酸涩的，他下意识皱眉，但他太干渴了，有股莫名的火在喉间炙烤，酸涩的味道并不好受，忽视面前不自量力的反抗——你掐上他的脖颈试图让他窒息，以及下意识的咒力灌输，真人觉得自己到了天堂，怪异的感觉在身上游走，在每一处角落安放自己，彰显不容忽视的存在，随后它们默契地聚集，顺着脊髓伴随电流，一路向上直达大脑，脑内的神经到达了极度的亢奋，是一种原始的呐喊，那一刻仿佛在千年前看到了辉夜姬的光辉照耀，尖叫、血腥，一切暴力的东西，和一切柔软神圣的东西在不断融合、分开、再融合。
这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
真人的呼吸逐渐枯竭，奇怪，他不是受呼吸控制的生物，不应该受到这种影响才对，他感受到了濒死，感觉自己是海岸边搁浅的鲸鱼，焦躁和饥渴如同柔软的藤蔓爬上他的身体。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尽管身体在告诉他不可言说的秘密，他依旧愉悦地眯起双眼，看到了脸颊通红但眼神冷漠的你。
发觉真人不对劲的地方，你觉得你的咒力灌输好歹是派上用场了，虽然这会让他爽到，但是他身体的承受范围已经到了临界值。
真人彻底恢复理智，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要成了所谓的‘石榴裙下的亡魂’了。
“真凶啊。”真人假惺惺抹去不存在的眼泪，语气里尽是愉悦，偷偷用余光打量你的表情。
“是酸涩的口感，苹果。”
你并没有把他刚刚的行为放在心上，如果你表现出了苦恼悲伤、震惊绝望，或者是气愤，面前这个没有常识的咒灵绝对会更兴奋。
“还请你走开。”
真人很识相静静站在原地，没有跟上你离开的步伐。
*
这边你在辛辛苦苦爬楼梯，另外一边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跑着跑着你听到了玻璃碎裂以及交谈的声音，听到熟悉的后辈的声音，你慢下脚步，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眼前是一阵阵发黑的视野，你坐在楼梯上等待事态发展。
是吉野顺平和虎杖悠仁，吉野顺平母亲的死亡你隐隐和之前宿傩的手指对上，如果虎杖同学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会很不好受。
随后是你厌恶的声音，你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颤巍巍站起来，扶着一旁的扶手慢慢行进，越靠近，他们的声音越清晰。
“是——！”吉野顺平不知道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脑子里开始回忆起来，“小香还在那里！”
“什——！”
是虎杖悠仁被推到墙上的声音，估计是真人出手了。
“小香、”脑子里只有这个名字，还有那个人有礼的笑容，一连串的记忆正在提示他什么，变成咒灵的人类、温和的声音、压抑的提醒，“她被真人囚禁了！”
没错！就是这样！吉野先生我果然没看错你！再多说几句！
你喜出望外，一鼓作气跨过了三层台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
真人正搭在吉野顺平的肩膀上，笑容不怀好意，阴暗且危险；虎杖悠仁被真人巨大的手掌困在墙上，看到你声音轻松了不少：“前辈！”
吉野顺平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去，五条悟那边对你的态度模糊不清，吉野是这个事件最好的主菜，再加上镣铐的调料，你和他们才能彻底割分开来。
“无为转——”
“精神治疗！”在他完全改造吉野顺平之前，你一个跃起扑倒他，活络的咒力在你身上运转，你感受到真人的咒力已经完全被你吸收进去了，大概吉野顺平会很不好受，在刚刚那个瞬间，变化的形态使他感到晕眩，隐隐约约看到了蓝色的皮肤蔓延，又再次消失。
成功了！
你眼前一亮，你的推测没让你失望。
“小香，你这是，逃跑了吗？”
他的语气里隐含着被背叛的怒火，他的眼神冷下来，有了咒灵的模样。
现在真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将成为你的证据。
多说点多说点，再多说一点。
感受到手腕的拉扯，镣铐具现化出来，随着真人的拉扯，你反应迟钝地被带了过去。
“小香前辈！”虎杖悠仁趁真人分心的期间，向他发出攻击，趁着真人对虎杖的出招方式应接不暇，你带着吉野顺平直接跳窗，下方是你进来时他们战斗的车棚平台，稍作翻滚减少伤害，你看到了援兵赶来。
“夏油老师！”
你的声音雀跃，夏油杰很快就注意到你们的情况，一旁的七海建人皱眉，他看到了你们身上不少擦伤，内心不由得一沉。
“小、”
吉野顺平还没说话，就被你打断了。
“夏油老师，快把他带走！”你让他靠在你的背部，一个跳跃跳下车棚，好在夏油杰反应迅速，虹龙马上接住你们。“事情太多解释不过来，先让他逃。”
你看上去不太健康，长期被关在下水道里，你的脸色苍白，甚至双腿都在打颤，夏油看着你感觉你瘦了一圈，最显眼的莫过于泛着冷光的手镣。
没错，多看几眼。你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夏油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受了不少难，随之是对方闪光的眼神，好像是小动物终于找到了母亲，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被依赖的感觉，这也确实如此，在与你接触的时光里，你一直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你以前估计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再不济也是被众人爱护的人，习惯有人处理善后，习惯周围有人照顾，就好比你没有防备之心的迎接咒灵的攻击，或是杀死咒灵后没有预料到喷溅的血液。
禅院真希是最先发现你不见的人，她耍着长枪，一边抱怨你是不是跑到哪里去躲着了，直到你第二天也没有出现，她们马上反应过来你出事的概率比较大。
这件事情报告上来，夏油杰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你那几天并没有任务，随之而起的是电影院出现的三个怪异的咒灵。
五条悟对这件事情抱有说不清的态度，他向夏油杰明确表示过你的怪异之处，以及你之前并不光彩的背景，对方虽说也有一些师生之间的关心，最起码他跑遍了日本，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寻找你的身影，直到七海建人带回消息他们才消停下来。
但你失踪地确实蹊跷。
吉野顺平被送出去后你松了口气，紧接着头上破碎的玻璃砸下来，七海建人把你拉到一边以防被波及。
从高处坠落的是虎杖悠仁和真人。
糟糕，你必须——
“啊，是小香啊——”真人拉长声调，不容忽视。
下一秒，你就闪现在他的身边，锁链被他死死拽住，让你挣脱不得。
也挺好，最起码展现一下你处于弱势地位。
冷汗从脸旁滑过，被真人弯腰轻轻擦去。
“人质在我手里哦。”
他晃晃手腕，展现他的方式。
你跪坐在地上，只有带了镣铐的那只手臂提在高处，好一副可怜的样子。
“夏油老师……”
你可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啊。
这位特级教师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他的战斗经验丰富，眼下分析起来也是有条有理。
“娜娜明，那边就交给你了。”夏油只是微笑，“这边我来。”
真人放出不少的库存咒灵，他们左右夹击，又有虎杖悠仁在一旁吸引改造人的注意力，你很快就抓住缝隙，习惯性向他灌输咒力，真人一个不稳使得你逃开他的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发力向夏油杰那边扑去，夏油杰也很及时将你纳入怀中。
身后是反应过来的真人，他马上召出锁链限制你的行动。
碰到！碰到夏油老师了！
“杰！”
你听见这是从你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二人面对面皆是一愣，不过这没妨碍他的动作，他的手摸上你的腕部，和真人对峙，你赢了，因为你看见镣铐自动解开了。
你站稳后，看向真人，终于露出来真心的微笑。
微笑里饱含胜利的得意，更有真人吃了瘪的愉快在其中。
“哈。”
真人只是笑出声音，他感到无趣，观察了一下场面，战栗感遍布全身。
“领域展开。”
接下来的事情你并没有参与，你只是在领域快要闭合的时候，看到真人从狭窄的缝隙中深深看了你一眼。
你放下心中的许多情感，走出校外和辅助监督汇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