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财有道》柳八斤

14、累人的婚礼

　　下班回家，开门的是封兰兰。

　　“兰兰，感觉都好久没见你啦。”金子君自来熟地正想抱上去，动作突然一滞，她发觉封兰兰眼窝深陷：一段日子没见，怎么瘦了那么多？

　　封兰兰笑了笑，没说话，把她迎到屋内。

　　钱之顺端坐在沙发上：“金子君，你老实说说看，兰兰是不是消瘦不少？”

　　金子君边说边也窝到沙发里：“……是瘦了不少。”一眼可以看得出的消瘦，“兰兰，操办婚礼累坏了吧？”

　　封兰兰忙点头：“就是就是，很多东西要操心，什么酒水、婚庆、喜糖、婚纱照，每天都忙得喘不过气。”

　　金子君从钱之顺那里掏了一把瓜子：“你不能让你老公帮你一起弄吗？一个人搞的和陀螺一样干啥，又不是你一个人结婚。”

　　封兰兰尴尬的神色一闪而逝，轻声辩白：“他忙着呢。”

　　“嘿，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向着他了，结婚了你有得让他揉捏了，可别说姐妹没和你说过。”

　　封兰兰半天没说话。

　　金子君发现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正要继续出声询问，钱之顺道：“今天我碰到唐洺了。”

　　当初金子君死乞白赖向钱之顺讨了某国际会展的入场券，就这么地认识了唐洺。钱之顺的工作和他有交集，两人碰到也正常。

　　“他带着个陌生女人，挺漂亮的，一看就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型，应该符合他妈的口味。”

　　金子君也半天没说话。

　　钱之顺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着这个废柴不成？”

　　金子君缓缓摇头：“我在想，这人生如此精彩，到处都是机会，我怎么当初就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看中那废柴了？不过你要是不提这一茬，我是真的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除了那笔巨款，她心里别无其他。

　　梳洗过后，她打算关灯休息，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金子君拿起一看，来电的是“一百万”。

　　“喂？”

　　“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对方单刀直入，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

　　这么快就开始榨取她的剩余价值了？金子君听说过严霆读书时专业是法学，现在看来他应该还修了个经济学才是。

　　“哦，哦。可是……”

　　“可是什么？”对方不太耐烦。

　　“我不认识你家呀。”

　　对方安静了一小会儿：“下班后来找我，我开车载你去。”

　　金子君暗喜：“那就劳烦严董了！”

　　对方又沉默了一阵：“在我家的时候不要这么称呼我。”

　　“那怎么称呼？”

　　“……恋人之间的称呼，假装亲热点，露了馅的话我就不付钱了。”

　　挂断电话，金子君吃吃地笑。她突然觉得她在做一件又有钱又好玩的事儿。

　　第二天，金子君几乎是每隔五分钟就要看一次钟头，到了下班时间，她一溜烟地拎包就跑。

　　严霆还是端坐在他那张皮椅上。冬日天暗得早，，暮色将整个下海市笼罩，沉沉的黑云让人觉得心情压抑。

　　“三把火”放完，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严霆。桌上凌乱地堆叠着一大堆资料。他接手的这家工程公司与某大型国企素有合作，生意一直是不缺的，但生意的质量不佳。回款慢、坏账高，应收账款往往只能拿到不到七成。

　　严霆准备重新搭建公司的组织架构，哪个部门臃肿，哪个部门人手不足，需要一一调配，提高运转效率。这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为免人员浪费，他决定将公司几个职能部门彻底转为事业部制。好处就是责权明确，独立核算，大家利益为上，凸显狼性精神。坏处自然也是有的，事业部制组织对于部门与部门之间的衔接总是有所不足，转制之后他还得在其中好好协调，帮忙进行业务的联系，否则若部门与部门之间弱化沟通，业务一盘散沙、东一坨西一坨，整体人员也缺乏凝聚力，后果会比转制前更严重。

　　感情牌要打，事业牌也要打。他并不是缺钱，但这本来就是他的钱，他一分也不想让给别人。

　　敲门声传来，严霆收回思绪。

　　金子君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驼色呢大衣衬着黑色毛裙。还算得体。严霆看了她一眼：“看来准备好了。”

　　金子君道：“那当然，拿钱办事，忠人之事，绝对妥帖！”

　　严霆拿起车钥匙，和她一起下楼取车。

　　“我们家的情况之前已经大致和你说过了，今天也只是去吃个饭，老头子说要见见你。”

　　严霆腿长脚长，走路又快，金子君跟在一旁小跑着说道：“一定一定，我又不傻，这种场景想象下就知道怎么应付。”心道，不仅想象，还实操过，虽然没成功，但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严霆已经坐上了驾驶座，金子君正要跟上，后面传来一声“咦”？回头一看，刘国庆一手拉着车门，惊讶的表情来不及收回。

　　金子君眼珠溜溜一砖：“刘总，下班了呀。”

　　刘国庆兀自惊疑不定，视线在金子君和车上的严霆之间切换：“哦，哦，是啊。”

　　“今天我去严董家吃个便饭，时间已经不早，伯父伯母都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一步呀。”说着，故意不等刘国庆反应，直接坐进了车内。

　　车开出好一会儿，严霆才道：“你刚才说错了。”

　　金子君道：“严董，我和刘总聊两句也不碍事吧？”她以为是怪她不应和不相关的人说起这事。

　　“没有伯母。”

　　又是好一会儿，严霆出声道。

　　金子君转头看他，镜片在一路灯光变幻中将眼神遮掩。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我母亲去世已经十五年了，心脏病。”严霆语气平淡地说着，“你用不着道歉，我之前没说而已。现在家里只有那个老头子和他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管家和一个司机而已。”

　　那个老头子和他的两个儿子？金子君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严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道：“两个所谓的哥哥都是同父异母，三个儿子，三个妈。”

　　有钱人家还真是……金子君不知道怎么回应。

　　严霆又道：“提醒你下，我这两个哥哥都不是善茬，尤其是第二个，眼里除了财产什么都没有。”

　　车子拐进闹市区的一条街。这里闹中取静，门卫看清车牌后很快放行。

　　优质的别墅区。大量绿化分布其中，翠竹青草，廊庭水池将整个片区围了起来，能够看出住在这里的人的生活品质。

　　车子停在一栋小白楼前，一眼可以正厅里面的水晶灯从二楼高直泻下来。

　　“你的大致情况我和老头子说过，你如实回答就好。”

　　严霆边说，也不等她下车，自顾自地便朝大门走去。

　　金子君忙跟过去挽住他，在他还没开口前抢白道：“装也要装得像，不是吗？”

　　开门的是被叫做六婶的中年女人，说是中年，应该也有五十多近六十岁了。肥肥圆圆的身子，走路都显得笨重，见到严霆忙搓着手让到一边：“三少爷，就差你了！”她的视线顺着严霆往他边上望去，脸上立马显出喜色，“哟，这姑娘多水灵，来来来，欢迎欢迎，碗筷已经摆好，就差你们了！”

　　金子君嘴上客气客气，心里却想：“水灵什么，老娘我都快三十了！”

　　六婶将他们引到餐厅，八人的长桌，还没布菜，桌上只放了碗筷高酒杯，开了两瓶红酒。“那老头子”坐在长桌的一头，严霆的两个哥哥分坐左右，这时，所有人都朝金子君身上张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