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同居生活 ...
-
满腹郁闷的林承回到家,正不知道晚餐怎么打发,却见杨脉脉站在自己家门口,提了一手的菜。
“林承姐,我家空调坏了,物业又说没那么快安排修,你看这天热的,少不得要叨扰你了。不过你放心,早餐晚餐我包了。”脉脉一脸乖巧的看着林承,目光中有隐隐的期待以及恐惧。林承微笑,只道她一时还无法平复心情,想找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也是有的。
“好啊,正巧今天不想出去吃又不想自己做的。”
林承开了门,把脉脉让进屋,自己就陷进沙发,随手开了CD机,居然是歌剧。脉脉也不去洗菜,站着听呆了。高昂充满激烈感情的女声,浑厚,无所畏惧,中间是鸟鸣似的花枪女高音,结尾是重重的节奏,伴随着坚毅的决心。
“这是什么?”脉脉虽然看着林承很累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
“夜女王的复仇。”林承回答得有些咬牙切齿,然后按了重播键,于是脉脉今晚做饭打破了两个盘子一个碗,直接原因是那曲子是在是充满了有力量的愤怒。脉脉觉得,林承是个很复杂的人,面上始终是淡淡的,普通不怎么流露情绪,却爱听感情浓烈的曲调,上次在她车中听到的那箫曲也是,如此浓烈的悲愁、落寞与无奈,这次的歌剧,完全不同的音乐类型,却意外相似的充满了浓烈的感情。看似越平淡的人,内心充斥的感情会越激烈么?脉脉边想着,边端了菜到餐厅,见林承静静歪着发呆,忽然觉得不知所措起来。林承的低落和沉默使脉脉觉得无法打搅。
此时,门铃代替了脉脉打断林承的思绪。林承关了CD机,站起来开门,只见江鸿森站在门外,难得没有疲倦。
“嫂子,我好饿。”自从上次医院回来之后,江鸿森很久都没对林承露出过招牌式的痞样,每次都是一脸严肃的沉重。今天也不知如何,竟斜倚在门边,唇边挂着个若有似无的笑。
林承也不问,只把他让进屋,道:
“正好,今天脉脉煮饭了。不过,吃了饭可别再有的没的乱叫。”
杨脉脉对江鸿森并不熟悉,但冷眼看这两次,也明白江鸿森对林承不会没有打算就是。也不知为什么,江家兄弟总与林承剪不断,理还乱。想到这里,脉脉稍微有些不待见江鸿森起来,却也不至摆个晚娘脸,还是客气的打了招呼,添了碗筷。
于是三人坐下吃饭。一尾红烧鲫鱼,一个丝瓜汤,一碗糖醋耦,一盆空心菜而已,林承却吃得心情慢慢好起来,从来没有人,特地为她做饭吃呢,宁静恬淡的温暖似在心底慢慢流淌。
脉脉并不多说话,只是殷勤的为林承布菜,对江鸿森则是客气笑笑,让他多吃些。
江鸿森却不多吃,也收了一开始的痞样子,只时不时江目光锁住林承。林承倒还没什么,照例吃自己的饭,脉脉却如坐针毡了。
“江医生,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算怎么回事?如果你有话要对林承说,那么你只需要和我说一声,我肯定回避;如果你是来吃饭的,至少表现出一点对煮饭的人的敬意吧,一双筷子戳半天不吃一口的?难道我的饭菜那么难以下咽么?”杨脉脉从来不是婉转的人,本来多一个碍眼的来吃饭已经是不大高兴,然后关键是这个碍眼的还让自己显得像灯泡……并且无视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
林承听了这话笑了,脉脉有时候行事像个孩子,想什么说什么的。
“鸿森,你不是说饿了么?怎么不好好吃。脉脉的菜味道不错。”
听了林承这话,脉脉顿时趾高气昂,心情也不再阴郁,马上夹了很大块的鱼肉给林承。
“不好意思,杨小姐,是我失礼。”江鸿森的绅士风度素来无敌,只是对脉脉无效。脉脉只不过“哼”了声就又帮林承舀汤。
好容易吃完充满硝烟的饭,脉脉自去洗碗,林承也不客气,只和江鸿森坐在客厅里喝茶。
“最近还好么?上个周六来找你,你没在。”江鸿森捧了茶,缓缓喝着。
“是,有事出去了。”林承自然知道江鸿森担忧她的身体状况,只是现在说那些,未免多余。
“我上次和你提的事……”依旧忍不住,江鸿森转着杯子,语气中难免有忐忑。
“鸿森,很多话,我想我已经和你讲透彻。”林承内心叹息,虽然淡然,但没有人会对自己的生命无所谓。然而,在林承看来,手术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或与命,或有定数,自己能指望的,只是安静的等待结局。而江鸿森,却总不厌其烦的想拉她入泥沼,在求生的欲望中,放弃生命的尊严。
“我知道了,你只要不答应,我会再来的。直到你答应,或者……”江鸿森没有再讲下去,只是站起来,扯出一个自嘲的微笑:“我先走,替我和脉脉道别。
夜间,脉脉自然是和林承挤一张床的。林承挑了张电影,是昆汀的《杀死比尔》,两人边吃水果边看。
“林承姐,你竟然也喜欢这么暴力的。”脉脉更加奇怪林承今天的情绪。
“恩,暴力美学。复仇杀人,有什么不好?”林承咬了口苹果。
“今天谁得罪我们林承姐了啊?本来神仙一样的人儿,现在竟看起来和苹果都有仇了。”脉脉笑着环住林承的腰,林承已对脉脉的亲近颇感自然,转过身反搭住脉脉的肩,心里暗叹——脉脉实在太容易探查自己的情绪了。
“林承姐,怎么了?到底谁惹你不高兴了?我代表月亮消灭他!”脉脉问的同时不忘逗趣。
林承一笑,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就把白天发生的事细细告诉了脉脉。
“原来江鸿铭这么坏的。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钻石王老五,亏你今天还留江鸿森吃饭!”脉脉听完原委,立刻义愤填膺了。
“我知道他不甘心。可是覆水难收这种事情他应该明白才对,犯不着这么逼我的。江鸿森也是。”虽然早已决定要辞职,只是在这样的局面下辞职,就像是被他逼迫的一般,这种感觉,让林承非常受挫。
“江鸿森?对了,他要你答应什么呀?和他一起去美国?”脉脉把两次得来的消息综合在一起,不难得到这个结论。
“差不多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个的都说为我好,可到头来为我好着什么了?”林承语气中颇有些不忿,人容易站在自己的立场想对方的问题,却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给予的对方是否欢喜。
“恩,别跟那些臭男人一般见识,林承姐,我陪着你,我们睡觉。”脉脉总结陈词,看这林承的脸色疲惫,一边自作主张的关了电视,一边七手八脚的收拾吃剩下的水果。
林承微笑,知道脉脉体贴,也由着脉脉去收拾,自己先躺下,阖了眸,须臾,方听到脉脉收拾好,蹑手蹑脚上了床,在自己身侧静静躺下,随即又起来,关了灯,这才躺安稳。
林承的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安稳、淡定。脉脉新近丧亲,心中正似有无可逃避的痛,但在这样的亲近与静谧下,也渐渐不那么痛了。脉脉知道,如果今晚自己在家无所事事,一定又会哭吧。幸好林承让她耍赖住下,让她做饭,让她照顾,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人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