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娱乐圈笔记》小人怀惠

12、第十二章

　　跟瞎子去了一趟超市就花了三千多，真是倒大霉了。我不禁掏钱买，还要吃这么一堆不爱吃的零食，简直是大冤种。

　　回到大院我便开始愁眉苦脸地吃，直吃得胃里犯恶心，整个脖子都噎得冒油水。这他妈下去迟早要得糖尿病，我心说道。

　　可黑瞎子对我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鸡还没打鸣，我就被黑瞎子从床上拎起来，顺着山路去爬山。

　　一边爬我一边喘，这人怕不是虐待狂吧？虐待自己就算了，拉上别人干什么？我眼前困得冒金星，脚底虚浮，行尸走肉般跟在黑瞎子后面，走到太阳当头，才回到亲切的大院。

　　黑瞎子扔出几包薯片和一袋巧克力：“你中午吃这个。”

　　“我不吃，”我骨气上来了，“我锻炼一早上了，就不能吃点好的？”

　　“吃点好的？”黑瞎子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你可别反悔。”

　　这语气三分戏谑七分得意，听得我直愣。过了半个小时，黑瞎子端了一个钢盆走了过来，乍一看像是隔壁大妈喂鸡的：“尝尝？”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盆里装着炒饭，饭里拌着几根青椒和肉丝：“青椒肉丝炒饭？”我不确定道。

　　“怎么样？香吧？”黑瞎子咧嘴笑道，将盆往前凑了凑。

　　我迟疑地尝了两口。确实不错，可惜就是太干了，吃几口就得喝水顺一顺，不然会咽不下去。无论如何，都比薯片爆米花什么的强多了。

　　“没骗你吧，”黑瞎子得意道，“我可是明星营养师。”

　　我喝了一口水，只听他继续道：“一会吃完了，休息半小时，接着训练。”

　　吃饱睡足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我忽然听到窗外隐隐有音乐声。竖起耳朵一听，竟然是小提琴的声音。

　　谁会在这儿拉小提琴？

　　一时好奇，我起身走到门外，却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对着我，肩膀上靠着一把小提琴，低头缓缓地拉着。

　　在西北的大风中，此情此景，荒诞得我半天说不出来话。

　　拉小提琴的男人闻声回头，他戴着黑墨镜，朝我挥了挥手。原来是黑瞎子，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你还会拉小提琴？”我脱口而出。

　　“当然，”他说道，“我可是拿了德国音乐和解剖学硕士的。”

　　我目瞪口呆——营养师，记者，健身教练，小提琴和解剖学......他还会什么？不对，应该说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还是觉得，拉二胡更符合你的气质。”

　　“我暂时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黑瞎子拎起我后脖颈的衣服往院子里拉，“既然你睡不着，那就别废话，开始训练吧。”

　　我们站在院子中间，黑瞎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关节，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我疑惑道。

　　他抬眼看了看我：“你的关节活动范围太小，这是天生的缺陷。我没记错的话，你要饰演的角色身手很好吧？这么一看，你还差得远。”

　　“那怎么办？”

　　“怎么办？练呗，”黑瞎子活动了一下关节，“十天半个月也学不了太多，先把敏捷度和基本对战技巧练上去。你们剧组也没钱请替身，有很多危险的戏份，你只能自己来。无论是为了表演效果还是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你必须好好练。”

　　我点了点头，下一秒黑瞎子的拳头就招呼了过来，我吃痛猛哼一声，摔出三米开外。

　　“毫无天赋。”黑瞎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我心说道，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小花怎么派了这么个东西来？

　　心里慰问了黑瞎子的祖宗几遍，当然，只能在心里骂骂，面子上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再来。”

　　黑瞎子冷笑两声，随手捡起一块木板，掂量了两下就朝我扔了过来，精准地打中我的太阳穴，我“嗷”了一声，抱头鼠窜，疯了一般往院门跑，刚跑到门口余光里一个身影突然蹿了出来，吓得我脚底一滞，差点没磕门上。

　　黑瞎子抬手弹了我一个脑蹦：“反应太慢了。”

　　我结结实实被打了一个下午。

　　等到晚上我就吃青椒肉丝炒饭。第二天中午，黑瞎子又端着青椒肉丝炒饭过来，我忍不住问道：“我每天就吃这一样？”

　　黑瞎子振振有词：你爱吃不吃，我只会做这个。我第一次见不会做还这么咄咄逼人的，还什么明星营养师，营养个屁，全他妈扯犊子。就这么接连吃了一周多，我闻着青椒炒肉丝的味就想吐，可天天吃垃圾食品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琢磨着搞点新花样。

　　剧组太穷了，点外卖或者去饭馆想都别想，我自己手里的钱也捉襟见肘。那到底吃点什么好呢？

　　一天我端着青椒肉丝炒饭进屋，忽然看见沙发上有一包吃了一半的薯片，心生一计，把薯片碾碎倒进了饭盆里。

　　青椒肉丝炒饭混着薯片，吃起来口感很古怪，薯片渣总硌着我的牙，但总体来说，不难吃，吃着吃着还有点上头。

　　尝到甜头之后我倒腾了很多新吃法，比如青椒肉丝炒饭拌爆米花，青椒肉丝炒饭拌虾片。最阴间的莫过于青椒肉丝炒饭拌德芙，我自己拌完都觉得恶心，又黏又腻，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可是我没其他的可以吃了，训练一整天又饿得急，捏着鼻子三下五除二，没怎么嚼就咽到了肚子里。

　　我把这黑暗料理拍了一张照发给王盟，他倒是很直接，问我：

　　老板，你是不是在吃屎？

　　说完他又拍了一张小满哥，它正端坐在地面上，面前的狗盆摆着三文鱼，鸡心，鹅肝和瘦牛肉；旁边还有一个果盘，里面装着切成小块的梨，胡萝卜和苹果。

　　他接着发：老板你看，你都没一条狗吃得好。

　　我气得差点没从板凳上翻下来，刚想打电话给王盟大骂一通，他突然发了一句：

　　对了老板，我差点忘说了，昨天张海客那帮人来了。

　　张海客？

　　对啊，老板你上次拍的那张照片影响不错，他们还想再找你拍几次。

　　想了想，我问道：张起灵也来了？发完立即想撤回，他那么忙，怎么可能来？多问一嘴干什么，简直越活越回旋了。

　　王盟回的倒快：没来。

　　意料之中。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售后上，张海客跟我说话的场面，我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火，打开语音输入骂道：张海客那孙子来干什么？膈应人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

　　王盟估计被我吓着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弹出好几次，最后终于发出一条：老板，张海客怎么你了？

　　我冷静了一会儿，气早消了，回道：没什么。想了想又问道：当时他们来找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老板出远门了，而且已经退圈了，你们另寻高人吧。

　　行，下次张海客要是再来，你直接拿鸡毛掸子抡他脑袋。

　　好的老板。但是，我一直想问来着，老板你当初......为什么退圈了？

　　我怔了怔。王盟不是圈内人，退圈的原因，想了想也确实没跟他讲过。这事说来话长，一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盟也不问我为什么不回他，发了一句：老板，这个月工资别忘了发。

　　我笑着骂了一句，扔下手机起身去找梁湾。

　　这几天晚上我都顶着满头包找梁湾讨论剧本，白昊天也经常坐在旁边。刚开始两人看见我的头吓得一愣一愣的，后来就习惯了，白昊天总拿着药膏帮我抹药，一边抹一般责怪我不小心。

　　我心说小爷我果然魅力不减，被揍得满头包还这么有女人缘。过了两周左右，我受得伤越来越少，洗澡的时候，我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身材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第二天黑瞎子捏了捏我的肩膀：“不错，比之前强多了。”

　　我没搭话。黑瞎子这人太没溜，冷不丁就会伸手弹我一个脑蹦，我得一直戒备着。我觉得我离神经衰竭不远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已经能跟着黑瞎子脸不红气不喘走完几公里。一次我们例行去巡山，路过一个小山包，我冷不丁被块石头绊了一脚，但我反应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前脚一顿后脚一抬，便稳稳地站好了。

　　低头一看，绊我的不是普通石头，竟然是一块石碑。

　　再回头看身后的土包，顿时感觉就不一样了，脊背一阵发凉。我绕着石碑转了两圈，这种诡异又神秘的感觉，一边劝我逃离，一边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黑瞎子一脸疑惑地出现了：“怎么不走了？”说着他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了看：“我去。”

　　“快走快走，”黑瞎子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方招呼我，“你这什么破体质，进剧组剧组出事，来爬个山都能碰上坟包。”

　　我还想再磨叽一会，黑瞎子表情突然变的严肃：“吴邪，赶紧上来，难不成你他妈看还想下去会一会？你当是景点呢？”

　　我走到他身边，黑瞎子扔下一句“另一个世界的事别瞎掺和”就往前去了。

　　后来黑瞎子再没带我去巡山过，我们就在大院进行他的魔鬼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