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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东征瀛洲岛 ...

  •   使团回到北疆后不久便准备东征瀛洲岛,钟御疆也没闲着,将战术一遍又一遍的完善,点兵出征之前钟御疆进宫面圣,可见到的早就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天子了,他来到月华宫,一进宫门便看到江淮一袭白衣靠在一块石头上,走过去才看清,那哪是石头,那是一块墓碑,碑后的土包也不是烧残的灰烬,是一座坟,江淮竟然在宫中修了一座坟!
      ‘爱妻月初之墓——夫江淮立’
      “皇上。”
      江淮睁开眼,看了一眼钟御疆,有当没看见一样,提起手中的酒壶喝了口酒。
      “你怎么来了?”
      “明日大军便要东征了。”
      “嗯,刀剑无眼,平安回来。”
      钟御疆愣了一下,他以为江淮会说什么凯旋而归之类的,没想到仅仅是让他活着。
      “臣遵旨。”
      他本想再劝劝江淮,想了想,算了,要是能劝,当初早就劝动了。
      他转身打算走,可在即将迈出宫门的那一刻,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三哥!”钟御疆猛地回头,好久了,江淮好久都没有叫他三哥了。
      他慢慢走回江淮的身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喊了声“阿淮。”
      “三哥,我后悔了。”江淮双目空洞,看着石碑,“我后悔了,我不该杀阿拓的,不该逼死长姐和义父,我不该骗她的,我错了。三哥,怎么办啊。”
      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
      仿佛是上天有意,此去东瀛,风平浪静,南垣北疆于同一天站在瀛洲岛之上,双方互相配合,前后夹击,按着商量好的战术痛击东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来二去白云深竟也和钟御疆生出些许友谊。
      “你瞅瞅你,哪像个王爷,你若是南垣人该有多好啊!”钟白二人坐在海边,碰了碰酒碗。
      “我不是白云端就不错了,还想我是南垣的?下辈子,你到北疆来吧!”白云深咽了一大口酒,“你别说,东瀛的酒真比不上北疆的。”
      钟御疆笑了两声,白云深骁勇善战,和他配合的十分默契,不论是兵法还是拳脚都和他不相上下,这绝不是云端能做到的,来到瀛洲的第一战他就看出来了。
      “明日便要攻打国都了,强弩之末,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你很快就能回北疆喝酒了。”
      “钟御疆,你真的不来北疆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在南垣有的,到了北疆也能有。”白云深看着他,这可是个良将,二人默契十足,若能劝降于公于私都是好的。
      “哈哈哈,想不到我钟御疆还是个香饽饽,不过王爷,你家那位要是知道你这么劝我,你回去还让你碰吗?”
      哈哈哈哈哈哈!海风吹来,吹散了酒气,吹散了云,却吹不跑明月。
      东瀛吧,你要说他抗打,撑了一个月就被打到了国都,你说他不抗打,一个国都打了十天还未打下来。
      “啊!”在战争中失去手脚的战士痛苦的嘶吼着,钟御疆看着他们的惨状心里不是滋味。他来到白云深那,可北疆将士也没好哪去。
      “咱们无往不胜大多是因为两拨人马交替进攻,又趁着突袭杜绝了海战,如今的国都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光那十门坚炮就是难攻啊。”
      云深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耗不起了,只要把那十门炮解决了,一鼓作气或许还有胜算。”背靠的是茫茫大海,没有任何补给,孤独的站在一个不属于自己国家的海岛之上,久攻不下早已经开始消耗最初的激情了,这样的战争,应该速战速决。
      “再打一次,不成功便成仁!”钟御疆暗下决心。
      黎明来的很快,黑夜被光芒驱散到天的那一边,而冲锋的将士一如东升的旭日,铁骑踏燕,长矛高举,满腔热血尽洒山河。
      “南垣的将士,这是最后一战,随我攻破城门!不破东瀛不归国!我钟御疆与诸位同生共死,杀!”
      钟御疆身先士卒,冒死向城门攻去,众人随着他不要命的往上冲。
      “北疆的战士!好男儿顶天立地,咱们北疆勇士还能输给南垣不成?瞄准那十门坚炮,灭了东瀛!”白云深看着钟御疆冲锋的身影大喊。
      战场上的将士更像一头头被激怒的野兽,露出最凶狠的爪牙疯狂的上前捕杀猎物,林中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
      “王爷,炮攻不下来啊!”
      “废物!”眼看着冲锋的将士越死越多,人人都披着一身血衣以肉身挡坚炮。
      “落云梯!”白云深大喊着,登墙的云梯很快便送过来。他猛地一踹马肚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钟御疆!若是如此,你还破不了城,就跟我回北疆吧!”
      杀红眼的钟御疆猛地抬头,只见白云深带着士卒直接将落云梯架在城墙之上,从下而上直攻坚炮,而那也是极度危险的地方。
      “白云深!破城之后我请你喝酒!”
      “好!”
      当一个人什么都能豁出去的时候,这世间任何的黑暗与迫害都无法打败他。坚炮虽然攻击力强,但难免笨拙,十门坚炮在他们的苦苦坚持下终于出现了裂痕。
      “第一门破!”
      “第二门破!”
      “第三门破!”
      ……
      一跃上墙头的将士与东瀛人奋勇厮杀,牙齿,头颅都是武器。
      “王爷!”
      随着一声大喊,最后一门炮在城墙之上爆炸,白云深直接被炸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满身鲜血。那东瀛人点燃引信之后直接用身体将炮口堵死让炮炸膛,企图同归于尽。
      此刻的钟御疆正率众撞击城门,而爆炸的那一刻摇摇欲坠城门突然撞破,里面涌出了众多东瀛将士,只见一个主将喊了一句,他们似乎有目标一样刻意避开了钟御疆朝着倒在地上的白云深跑去,企图抢夺他的尸体。
      “白云深!”钟御疆赶紧杀回去护着白云深,可这样便多了束缚,再加上那些东瀛人的抵死挣扎,很快,二人便被包围,即便南垣和北疆的将士誓死闯入可还是被挡在外围,一群人将钟御疆和白凛围的死死的,众人只能看见时不时涌出的鲜血和偶尔的断肢,当杀死最后一个东瀛人的时候,战场终于安静下来了。人们这才回过神来,只见白云深还是那副满身是血的样子躺在那,而钟御疆单膝下跪胸口和后背插进去了四把剑,他撑着自己的战斧,身体悬空护在白凛身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将军!”
      回朝的消息传来,人们早早就在码头上等待,等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回家,柳然到的也很早,她穿着丧服,愣愣的看着远方,太阳照在身上,可为什么那么冷啊?远处的海面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逐渐向他们驶来,柳然看着那艘船,仿佛听见了钟御疆在叫她,船快到的时候,那鲜明的白帆异常亮眼。
      白色的船帆逐渐清晰在眼前,柳然沿着沙滩,走进海水里,海浪打湿了她小腿的衣衫,她强忍着眼泪,脚下已经是咸的了,脸上不能。
      她率众高喊“恭迎大将军回朝!”
      众人看着归来的船队,齐齐下跪,“恭迎大将军还朝!”
      一时之间哀嚎声四起,岸上备好了灵柩,将士抬着钟御疆的尸体一步一步从船上走下,跟在柳然身后,那是皇上御赐的灵柩,以亲王身份下葬,无上荣耀。
      灵柩被送至府邸的灵堂,柳然强打着精神迎来送往吊唁的宾客。直至黑夜,白色的烛火亮起,她跪坐在棺材边,不顾礼仪打开了棺盖。
      “御疆,你看我这个钟柳氏合格吗?我今天也算把你这将军府的面子撑足了吧。”她痴痴的笑着,看着棺材里日思夜想的人。
      “钟御疆,你王八蛋。”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你说好要一直陪我的,兵权就那么好吗?江义帷拿走了,江策云给你你就要。”
      “钟御疆,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你别丢下我啊。”
      “御疆,你要当爹了!我也才发现不久,嘿嘿”柳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我倒是想是个女孩,要是男孩,肯定被你养的特别糙。”
      “阿疆,你要记得我。”
      任谁都没想到此次东征会打的如此惨烈,南垣兵马大将军战死,北疆的王爷也差点丢了命。这一仗虽然拿下了瀛洲岛,可这瀛洲岛到底是归南垣还是归北疆还未定下结论,原本两国都想着灭了东瀛人之后再杀了对方,奈何双方主将均伤亡惨重,瀛洲岛的事便一直搁置,最后竟是两国派兵将瀛洲岛一分为二,共同驻守,而这样的僵持一转眼便是一年。
      “阿初,我来看你了,今日早朝上推举了很多武将,他们催着我向北疆要回瀛洲岛,很烦。御疆战死了,是你在报复我吗?”江淮还是那袭白衣靠在月初的坟前,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冰冷的石碑。这一年来他每天都会来看月初,一天一次,两次甚至一整天都在这。人们都说皇上对圣女过于信奉,谁能想到江淮就是他们的皇上江策云呢?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北疆打下来,听闻北疆有一圣地,有旷世奇景,炙夏飞雪,凛冬暖风,日月同坤,星河枕梦。我也想带你去看看,阿初,你在那边想过我吗?”
      他愣愣的笑着“我想你了。”
      哪有什么真正的和平,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政治的博弈。
      端王身负重伤之后直接被接到了宫中,足足养了一年才算有起色,此战端王当属头功,白凛更是常召端王处理政务,人人都以为端王凭借此战彻底消了王上心中的疑虑,二人要共同治理北疆江山,可万万没想到,一纸退位诏书打的所有人都蒙圈了。
      白凛竟然会主动退位让位端王?更离谱的是端王上位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将瀛洲岛拱手相让,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下南垣便是想打北疆也无从下手了。
      江淮看着瀛洲岛的地图,白云深将瀛洲岛送给南垣之时只留了一句话,这是钟御疆应得的,而当天柳然便进宫请命带着钟御疆的尸身驻守瀛洲岛,他同意了,因为他知道柳然只是想带钟御疆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他没办法拒绝。
      而此时义安城之内的一处宅院里,一个白发女子正伏案抄书,眼睛熬的有点痛,她揉揉眼睛,又沾了些墨水继续抄着。
      “累了就歇会吧,这些书都潮了,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我这把老骨头是一个字都看不清了,属实是难为你了。”一个白胡子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
      月初放下笔墨起身请老者坐下,
      “先生无需如此,晚辈在此叨扰已久,承蒙先生不弃,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晚辈只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怎抵得上先生恩情。”
      “炙夏飞雪,凛冬暖风,日月同坤,星河枕梦,此等盛景非常人所能及也,姑娘栖身在此蓬荜生辉哪里来的叨扰一说。姑娘若不嫌我这片瓦简食便安心住在此地。”墨青案微微笑了下,眼下的眼袋越发深沉。
      “多谢先生。”
      “对了,北疆的那位公子又送了信过来。”说着便从宽大的袖口出掏出一封信交给月初,没什么事又转身离开了。
      月初缓缓打开信,还是熟悉的笔迹,当初从火场里逃生之后,白云深照顾着她的情绪直接将她送到了墨青案这里,这么久以来,月初也只和清源一人保持联系,也通过这种方式教给清源如何做到那些盛世旷景。
      今日的信没什么特殊,一如往常一样写着石璜的点点滴滴,想不到清源这孩子竟也能成长到照顾另一个孩子的程度。看到后面,月初得知了白凛退位的消息,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强忍着不适将那封信腌渍在了墨汁之中。她没有去问今日的信是谁送来的,她不想再去感知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而那个送信的人,正在院中的角落里满眼期望的看着她所在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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