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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再登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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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难受?
眩晕感侵袭着月初的脑子,她只觉得胃里阵阵翻涌,要不是嘴巴被堵住她早就吐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狭小黑暗的船舱通过甲板的缝隙透过几缕光,直直的照到船底。心底升起种熟悉的恐惧,当初在不归处的记忆全部苏醒,她看清了在对面被捆的像个螃蟹一样的清源。
那傻小子似乎早就醒了,瞪着眼睛嘴里呜呜着什么。
正当月初使劲挣扎妄图让绑在身上的绳子松些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月初看了眼清源立刻闭上眼睛,清源也随之如此,二人即刻装晕。
本以为能听到些什么,可是谁知来的两个人开口都是些听不懂的鸟语。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猛地架起月初,往外拖去,被拖出船舱的那一刻,明亮温暖的阳光打在眼睛上,引诱她睁开眼睛。
晴朗湛蓝的天,偶尔几朵浮云,蔚蓝广阔的大海,远远望去,海天相接,茫茫一片,可惜,这不是欣赏美景的好时候。
月初被带到一个屋子内,一进门就被扔在地上,矮脚桌,淡棕色的木屐还配着白袜子,这似乎是东瀛人,月初暗自想着。
那帮人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子摆正强迫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男子的脸,那奇怪的发饰和装扮像极了那个在不归处死去的平藤,而旁边站着的就是苏昀。
“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客人很不好,但鉴于您很危险,我们也没办法,等我们成为朋友,相信我们就会坐下喝茶了。”
嘴里的东西被拿掉,月初只觉得下颌酸痛,她看着苏昀,等着她说些什么。
苏昀看见那种不甘的眼神冷哼了一声,“月初,你看我干什么?你能不能活取决于你自己。”
“苏昀,别这么严厉,这是我们的朋友。”
“丰臣先生,你真的觉得她会和我们成为朋友?”
“当然。”
苏昀也懒得跟他争辩这些,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着。
“你们想干什么?”
那个名叫丰臣的男人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面蜷缩着几只蛊虫。
“阿初姑娘,你认识这个吗?”
月初一愣,看着他没说话。
“听说,这个可以让人永葆青春。是真的吗?”
他是冲着蛊来的?
看着月初半天不说一句话,丰臣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在告诉自己,要有耐性。
“雪蛊也是出自你手吧,那东西可太诱惑人了。我听苏昀说过你的故事,我觉得你很适合加入我们,断生门覆灭我本人深表遗憾,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把蛊术给我们,我们互相帮助,东瀛一定帮你灭了南垣,不止是南垣,还有北疆。”
“北疆?为何会涉及到北疆?”
丰臣假装惊讶的看着她,“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想说什么?”
“我是平藤的哥哥。”
平藤!月初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丰臣很满意月初的反应,“在我弟弟离世之前,北疆的王也就是雪无痕是不归处的主人,也是他,在知道单庆与你有仇之后可以透露你在不归处,你所受的凌辱,都跟他逃不了关系,而东瀛可以帮你一雪前耻。”
当初是他?怎么可能!那些黑暗的记忆仿佛瞬间沸腾的水,冲进月初的脑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光信他的一面之词,那是白凛,怎么可能呢?
“我要是不愿意呢?”不知为何,当初白凛提出要和南垣开战时月初并没有如此反感,而这个人嘴里吐出要灭了南垣,月初下意识的就是拒绝。江淮曾对她说过,瀛洲岛民奸险狡诈,这些年来更是侵略无数岛屿来壮大实力,这样的狼子野心,怎能满足只要蛊术呢?恐怕他想要的是南垣和北疆。
丰臣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态度,笑着说道“你会愿意的。”
与此同时,整个北疆和南垣全都疯了。
“废物,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再派人去找!”
白凛将手中的密信攥成一团,一个是王后,一个是圣女,敢掳走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白云深此刻更是悔不当初,没事吵什么架!现在好了,人丢了!
王后圣女一同失踪,这可不是小事,消息走的很快,就算是白凛故意往下压,可还是走漏了风声。
顷刻间北疆谣言四起,白凛下令封锁整个北疆,端王和九黎世子屠逸率人搜遍整个九黎部仍不得消息,而特使也将消息传回了南垣。
“失踪了!”江淮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扽着他的心。“速派影卫潜入北疆,打探消息!”
“是!”
月初,你千万不能有事!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之时,一封密信寄到了九黎部王府之中。
“若保清源性命,白云深必死无疑!”
白云深看着这封密信,想着自己的仇家,又命人赶紧追查密信的来历,可一夜之间,另一个消息如纸片般洒满了整个北疆。
“白云深残害王亲贵族,换脸代之,正统王室命丧黄泉,端王□□受辱于偷梁换柱之辈!贼人扰北疆安定,图北疆江山,当诛之!惜王上苟且于世,不敢抗之,任贼人行之二三,陷北疆于险境。王后失踪,此乃天怒!”
果不其然,群臣上谏,大殿之上吵翻了天。
“王上,臣等请您明示,端王是否是王室血脉?”
白凛高坐王座之上,盯着那一双双迷惑的眼,“公以北疆国运保证,现居在王府中的端王确实是王室血脉。”
“还请王上拿出些理据,也好堵住悠悠众口!”一个老头站了出来,显然,他并不相信白凛的话。
真是头疼!
“王后圣女失踪,现今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人。那些消息真假不知,定是有人居心叵测趁此乱我北疆,王上,一切以王后圣女要紧!”
屠逸站出来回道,这个时候要真的揭出来云深不是云端的事,整个北疆肯定更乱!月初和嫣柔就如同冬日的太阳,出来的时候没觉得有多暖,没了,那可是一时都等不了。
东海船舱之内,少年满身鲜血跪在地上,奋力睁开双眼看着不远处泪流满面的白发女人。
“月…姐,别….别…应…。”清源的话模糊不清,月初看着清源此刻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在地牢里,石拓也是受尽折磨也不肯低头。
“苏昀!你要蛊术,我可以给你,你放了清源!”
苏昀坐在一旁摆弄着指甲上新染的花色,毫不在意的说道“放?谁说要放了她。蛊术饶你们二人性命,可没说饶他皮肉之苦!”
“他与你无冤无仇,有什么事,你大可冲我来!”她大喊着,却无济于事。
“无冤无仇?”苏昀眼神瞬间变得狠厉,“白云深杀我挚爱,怎能无冤无仇!他骗我之深,又怎能轻易算了!谋我东晟珍宝,得寸进尺!既然如此,我也要让他疼!戳心窝子的刀最疼,而他的心,我找到了!”
说完,苏昀挑起桌子上一把锋利的小刀朝清源走去。
“住手!你敢伤他,关于蛊术,我一字都不会透露。”月初急了。
“哼,你还是先保自己吧!”说完,那把刀正插进了清源的手中。
“啊!”清源疼的猛地挺身,汗珠混着脸上的血水低落,又很快晕了过去。
“清源!清源!”
对于苏昀来讲,二人的惨叫和呼喊似乎是最好的乐曲,她看着月初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月初,我给你个机会,听闻寒部有一种幽蛊,可控人心智,增力强身,若你肯制出此蛊,我就考虑让他好过些。”她贴近月初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他的命,在你手上,也在白云深手上,就是不在他自己手上。人人都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过往的种种早就将命格刻在了因果里,你早就该想到今天!”
月初笑了笑,“那你呢?你想过你的今天吗?堂堂东昇国主,委身倭人陪笑,当初你高坐金銮,可想过今天?”
“是你们逼我的!”苏昀突然掐住月初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想杀了她“南垣杀我姐姐,北疆害我夫君,你当我愿意伺候那些瀛洲人?我无依无靠,本想着靠北晟复仇,可白凛为了你将强行将北晟送给南垣,我孑然一身,又能怎么办!瀛洲人怎么了?只要能报仇有什么区别?等我拿了你的蛊,北疆和南垣欠我的,我都会讨回来!”
只要能报仇,干什么都行!
看着熟悉的器皿,月初有条不紊的动手,那些早就熟稔于心的操作在此刻异常费力。不知苏昀是从哪知道的蛊,可一旦蛊虫上身,活人也会变成死人。苏昀和丰臣拿到蛊之后一定会实验一番,还有比清源更好的实验品吗?不仅可以检验重伤之下的人可以提升到什么地步,又能折磨白云深以解苏昀之气。
绝对不能把蛊给他们!
海上总是那么变幻无常,白日风平浪静,而夜晚却又突然狂风四起,船只在海面上飘摇,若不是被绑在柱子上,只怕月初早就满地打滚了。
而另一边的嫣柔也难受的不得了。
海面不平,风浪四起,嫣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倒了位,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乱窜,她此刻恨不得昏死过去,太晕了!
“柔儿,还晕吗?”苏昀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缓解的熏香,看着自己疼爱的侄女如此难受心疼不已。
“姑母,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不好吗?何苦跑到这受罪?”
“柔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又能如何?白凛心不在你,你心心念念的都是月初!”虽然这么说确实很伤人心,但是嫣柔这副认命的样子着实让苏昀有些恨铁不成钢。
嫣柔没有再说话,这是个她极度想回避的事实。
“柔儿,姑母在帮你,白凛一定会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月初,但他只要来,就只能带走你。”
“姑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昀眯了眯眼睛,嘴角一抹不明的笑意展现,“有一件事,能让他们二人,永生为敌!”
说实话,嫣柔心动了,若他二人真能永生为敌,白凛会不会慢慢忘掉对她的情意?
她思虑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
“姑母,你放我们回去吧,我已贵为王后,常伴王上身边已是毕生所求,他爱别人,我便帮他爱别人,我只要他欣喜,他的欣喜,就是我的欣喜。”
“嫣柔!”这个傻孩子!苏昀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着嫣柔一副我心已定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怎知白凛不会立她为后?月初绝不能放,要不然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嫣柔没说话,只是在心里坚定着一句话,他不会的!
月初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脊背撞在某一处凸起,疼的她闷哼了一声,她竭力在摇晃的船舱中站稳,可在风浪面前,人力根本微不足道。
船身剧烈晃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解体。不止过了多久,月初眼看着就要意识模糊了海浪才渐渐平息,月初躺在地上,迷离着双眼,她挣扎着爬起来,可还没站稳,船身突然遭受猛烈的撞击,她又重新摔回地上。摔得她两眼发晕,昏暗的灯火在剧烈的晃动中挣扎着,仅存的光亮照进月初眼前的黑暗,似乎有个人闯了进来,将她抱在怀里,带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