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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我们都好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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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让臣去吧,臣保证一定全灭单氏,您万不可亲征啊!”廷渊看着眼前穿盔带甲的白凛极力劝阻。
所谓关心则乱,单家的实力不容小觑,月初此去太过凶险,他怎能忍住不管。
“月初在那,我亲自去才放心!”
“你心里只有月初是不是!”女子的声音从外传来,“新王登位百废待兴,为了一个月初,你便亲自上阵,你是北疆的王,国不可一日无君!”嫣柔气愤的说道,月初就那么重要吗?五日之后你我便要成婚了,你现在竟为了旁的女子撇下整个北疆!
白凛也不知什么时候月初这个人便刻进了心里,是在东晟时的那袋海米糕还是她写的那些蛊术,他想不清,只知道他此刻非去不可。
“正因我新王登位才更要亲征激励民心,我北疆子民骁勇善战本就不应该被压这二十年!”他看了眼嫣柔,一向稳重得体的她此刻也不顾什么规矩了,怕是真的气到了,“你放心,婚期不会延迟,廷渊,你留下来守在王城。”
“王上!”任凭廷渊劝阻白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琼钰殿。
嫣柔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对云山后,前朝单氏皇都。
“今日,便要你们为我单氏皇族偿命!”单应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之下的钟御疆和夜红娘。二人身上满是血污。
“断生门众,随我攻城!”夜红娘举起手中的柳叶弯刀一声令下,身后的人便如疯子般随着二人的身影冲向城门。
城门猛地打开,单氏的人鱼贯而出,领兵的正是单应维的二夫人,双方迅速厮打起来。
由于少了周城那部分的人马,夜红娘和钟御疆支撑的有些吃力。况且那个二夫人确实武艺了得,只她一个人便困住了夜红娘。
而另一边,江淮和月初正赶到。二人马上冲上前去帮忙,不过不同的是二人始终靠在一起相互保护。
这是真正的生死一刻,当月初看着眼前的敌人割喉而死,鲜血呲在地上老远,她第一次觉得后怕,刚才在对云山的时候,月初心里都是江淮,也顾不上其他,直到现在她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拿着海魂的手都有些微抖。
“阿初,别怕,我在。”江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定住了月初恐慌的心。
“别慌,我们说过的,活着回去!”身后紧实的依靠感传来,江淮教给月初的招式在这一刻似乎都活了起来,活着回去,我们要活着回去!
“啊!”月初大喊着挥动手中的海魂,对杀人的恐惧和对活着的渴望攀比着蚕食她的理智。
憋了很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降,雨水很快在地上汇成一个又一个的水坑,装着雨、泪和血。
众人湿了衣袍,杀红了眼,每一刀,每一剑挥出去割破的又岂止是雨幕。
二夫人手提利剑刺来,夜红娘也奋力朝二夫人跑去,借着雨水的湿滑夜红娘滑跪躲过这一刺,一把弯刀从二夫人的腰间飞出,顺着二夫人的腰间划了一圈又回到夜红娘的手中。雨水趁机挤入肉的缝隙,血色染红了二夫人的衣袍,仿佛腰间系了一圈红色流苏。二夫人倒在地上,雨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再也看不清城墙之上的那个男人。
而夜红娘滑跪过来,膝盖似乎被什么割到,剧痛从腿上传来,她疼的睁不开眼。
单应为看着二夫人惨死悲愤至极,他架起弓箭朝夜红娘射去,此刻的夜红娘经筋疲力尽,再加上雨水的干扰根本来不及躲开。
“长姐!”此时月初离夜红娘最近,她下意识的冲过去打掉那支箭挡在夜红娘身前,然而单应维的第二支箭紧接着就直面袭来。
“阿初!”江淮奋力冲上去,奈何纠缠的人过多,他顾不得围着他的敌人,转身想救月初后背愣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本就虚弱的他在雨中已是强撑,这一刀一下将他砍到在地,倒地之前他奋力将手中的双头剑丢出,可奈何还是差了一毫。
月初瞪大眼睛看着箭朝自己袭来,只一刹那另一只白羽箭正好打在了那只箭上,就差一点月初便死于箭下。
“月初!”
月初扭头看去,满脸惊讶“白凛?!”
雨水顺着白凛的盔甲缓缓流下,一袭黑甲在白羽军中异常明显,他跳下马赶紧搀扶月初,“伤了没?”
“我没事!”月初转身赶紧朝江淮跑去,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手脚并用,此刻的她早就没了力气,“四哥!四哥!”
白凛转身看着城墙之上的单应维,一想到他差点杀了月初便气红了眼,他大喊一声“攻城!”
强弩之末怎敌三万将士,而正当城门攻破之际,一直追击的追兵也赶到,单应维看着身着单氏标志的人不禁仰天长笑,可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因为这些人不是援军,而是攻城之人!
“你们胆敢叛国!”单应维大喊,可下一刻,白凛的利箭便刺穿了他的喉咙,他倒在地上,嗓子里发出两声咕噜咕噜的动静,再没声响。
至此,前朝彻底成为了前朝。
月初扶起奄奄一息的江淮,这时追兵的首领走到江淮面前,跪地行礼“属下替单赞公子拜见太子殿下!”
而他身后的人也跪下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雨声可以模糊掉一个人的声音,绝不可能模糊掉百余人的声音,月初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淮,“你是,太子?!”
在场除了钟御疆都被这一消息震惊了,钟御疆走上前,看了一眼江淮,便知道该如何。
没有回答月初的话,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江淮体力不支一下晕倒在地。
“四哥!四哥!”
“快走!这雨太大了,若引发山洪我们都得死在这!”白凛是这里面唯一还算清醒的人。
月初赶紧搀着江淮往外走,他们刚到对云山脚一阵惨叫便从身后传来,她扭过头一看,钟御疆带着仅剩的人马杀了所有单赞的人。
煮豆燃豆萁,豆都熟了,豆萁就算还没烧完也没用了。
青云山上
“我四哥怎么样了!”月初抓着郎中问,那表情恨不得剖开郎中的肚子将有关江淮的一切都看个清楚。
“你冷静点!”白凛在一旁提醒道。
“四爷伤得很重,这次太险了,胸骨碎裂,幸好只是裂开,没有伤到内脏,背上挨的刀伤也不深,流些血但医治的及时,命是捡回来了,不过什么时候能醒,会不会落下毛病这都不好说。”
没死,他没死。月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白凛看着月初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刺痛,月初又问了几句夜红娘的伤情,便送郎中走了。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月初看着白凛说,她万万没想到白凛也会来。“你怎么来了?”
“商琅的人说你走了,我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对,怕你出事就来了。”白凛如实回答。
月初心头一震,他是北疆的王,他竟抛下整个北疆。
月初看着白凛一字一句道“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我月初保证,今后,无论你我立场如何,身份如何,永不与你为敌!”
整个保证如同一道免死金牌一样,白凛笑了笑,“好,永不为敌!”
“继储殿下近来可好啊?”钟御疆走过来调侃道“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王上了。此番多谢你仗义出手。”说完把月初往身边带了带。
“钟将军也帮过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白凛回道。
“也是,嫣柔公主这样的美人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的。何时成婚?”
一提起嫣柔,白凛下意识的对上了月初的眼,而月初也是满脸好奇。
“五日之后。”
“那就提前恭贺王上了!”
说完钟御疆便直接带月初走了。
“三哥,你为何要杀了那帮人?”月初不解的问,“他们不是帮了我们吗?”
“这个,你等阿淮醒了问他吧。”钟御疆避而不答。
“四哥,真的是太子吗?”
“对,他是南垣的太子。”钟御疆看着月初,认真的说道,那眼神很陌生,月初从未见到过,许是这几个哥哥姐姐里她和钟御疆接触的最少吧。
他是南垣的太子,这句话如同一座山,压在了月初的心头,你是南垣的太子,我们又该怎么办呢,你还能娶我吗?
月初守在江淮身边,看着他毫无气色的脸,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江淮,他也会虚弱至此。一直以来,都是江淮一步一步带着她活下去,而她在这段感情中也一直是一个依靠者。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也没什么留在这的必要了。连夜的大雨让山路变的泥泞,白凛换上了来时的盔甲,他不时回望山顶,她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个人吧,他摸了摸心口处,盔甲里面藏着月初昨日为了答谢他写下的蛊术,那蛊术里有很多都没见过,按道理他应该高兴,他让月初活着不就是为了蛊术吗?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阵落寞,他第一次觉得,阴沉沉的天,这么晦气。
江淮醒来时月初正趴在他的身边浅睡着,她的眼下发黑,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看便是守了很久了,江淮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胳膊刚拿出来月初便醒了。
“四哥,你醒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江淮嘶哑着嗓子回答道“我睡了几天?你一直守在这吗?”
“两天。”月初泪眼汪汪那个的看着江淮,“我好害怕啊,我害怕你醒不过来,我害怕你丢下我,我该怎么办。”
“不怕,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我绝不会丢下你。”江淮安慰道。
二人双手紧握,没什么比此刻更加重要,我们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