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九点五十五

47、太子殿下

　　“行装不用收拾太多，我们到南垣只待一两天。”合兮一走几天也没回来，府中又没什么女眷，收拾行装的任务自然就得月初自己来了。
　　“伯预现在去了不归处，你身边没人跟着可以吗？”月初问道，自从伯预去了不归处，江淮身边也没什么人照顾。
　　“有什么不可以的，伯预跟我久了，再养个新人不放心。”江淮转身一笑，“再说了，我身边不是有你吗。”
　　“你还想让我伺候你啊！”
　　江淮接过月初手中的衣物说道，“我伺候你。”
　　月初忍着心里的笑意，“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正当二人交谈甚欢之时门外的侍从来报，“四爷、七爷，门主有请。”
　　义父？二人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跟随侍从而去，到了之后却不想还未进门便被拦下。
　　“七爷，劳烦您再门外等候。”
　　江淮心中一动，仿佛知道了什么，他安慰着月初“没事，你先去等等，说不定义父另有打算。”
　　推开门，屏退左右，
　　“义父。”江淮还未来得及询问何事，只见苏霍突然上前一步跪下叩拜。
　　“臣苏霍，叩见太子殿下！”
　　苏霍的举动着实出人意料，江淮赶忙过去扶起苏霍，“义父快起，这是何意。”
　　“臣惶恐啊！让太子殿下拜我为义父多年。”
　　“义父这是哪里的话，当初皇天后土，神灵起誓，均可见证我认您为义父，怎得今日义父说出此话。”
　　“这四爷当久了，老臣怕您不记得您是南垣的太子了。”
　　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江淮也是顺竿爬，“还请义父赐教。”
　　“太子殿下，您是圣上唯一的儿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您要娶的女人，不论家世样貌还是能力都得是拔尖的人，可阿初，这方方面面都比不上啊。”
　　果然是这件事。
　　见江淮没作声，苏霍继续说，“世间情爱可吞人心，您身兼重则切不可迷了心智。”
　　“十五年前灭门之灾，苏府上下除了您和小鱼儿皆死于非命，自此之后，义父也未曾娶妻，不也是被这情爱吞了心智吗？”江淮反问道。
　　“老臣没有皇室血缘的命，吞了也就吞了，可您不一样，您是南垣的未来。”
　　江淮思考了片刻，认真的看着苏霍，“义父放心，即入断生，断折往生，此刻，我不是南垣的太子，我是您的义子。等到他日义父大仇得报，暗道清销，就是断生门正名之时，也是我太子册封之礼。”
　　等到你太子册封之时，你就再也不是断生门的四爷了，到时候只盼着阿初不要陷的太深。
　　“人马运转之事迫在眉睫，一路上注意安全。”
　　这是催着江淮走，江淮也没点破，“义父放心，明日启程。”
　　月初在外面等的心急，这么久了，也没出来，什么事需要单独说，正想着，江淮从房推开门走了出来。
　　“四哥！怎么样了。”月初赶忙问道。
　　“没什么，义父在里面等你。”来不及细说，月初只好进去，江淮看着她走进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义父。”
　　“阿初啊，来坐吧。”和刚才完全不同，此刻的苏霍就是一个和蔼的老父亲一样“这是南垣独有的甜柑，今早刚到阳善，尝尝。”
　　“多谢义父。”月初拿起一瓣放进嘴里，本想意思一下，却不想这甜柑确实不错，酸甜可口，果香浓郁。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月初食不知味。
　　“你今年也十九了吧。”
　　“是，义父竟连这都知道。”
　　“你最晚进断生门，年纪也最小，咱们断生门除了红娘就你一个姑娘，义父自然得上点心。”
　　“多谢义父挂念，断生门很好。”不知为何，明明关心的话语总让月初心里觉得哪里不对。
　　“十九也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心中可有如意的？”苏霍试探着问道，“即便咱们是暗道，可风风光光嫁人，义父还是办得到的。”
　　月初听到此话心里一凉，她不知该不该和苏霍坦白，也不知苏霍知不知道，他和江淮谈的也是这件事吗，江淮又是怎么说的。
　　见月初没说话，苏霍继续说道，“若是没有，我便给你留意着，若是你不愿和我多说和红娘谈谈也好，毕竟你们都是女子，方便说些闺房话。”
　　“义父好意，阿初心领了，大仇未报，阿初暂无成亲之意。”月初努力忍住心里的慌乱说道。
　　“也好，马厩中有一匹头上有雪白色印记的马，此马温顺，明日你便骑着它北上吧。”
　　明日便要我北上？！看着苏霍关怀的眼神，月初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恐怕自己与江淮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借着单家的事将她二人分开。
　　走出房间，看着天上的骄阳，这才几日，月初第一次觉得，原来初春灿阳也未必暖。
　　江淮一直等在门外，一看见月初出来赶忙迎了上去，“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一路带着月初出了府，月初轻轻挣开他的手，“四哥，你不好奇义父和我说了什么吗？可我好奇，他和你说了什么。”
　　感知到月初的沉闷，江淮重新握住她的手，“不管说了什么，你只要信我。”
　　看着江淮真诚的眼神，月初不禁想到，我真的能信他吗。
　　江淮顺出双手将月初搂在怀里，让她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胸口处，听着砰砰的心跳声，月初默默抱紧了江淮。
　　我信你！
　　二人来到陶居，“上次的狮子头好像很合你胃口，今日带你尝尝他家其他的菜。”说着，江淮朝月初碗中夹了一口松鼠鱼。
　　一道接着一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不会动弹的披着色香味俱全的外衣爬上了餐桌，可这一桌子的美味在月初嘴里多少失了些味道。
　　“四哥，义父要我明日北上，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南垣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江淮一愣，没想到苏霍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动手干预。
　　“那就先听义父的，记着，一定要万分小心白凛。”
　　这话月初已经听过多次，“你好像对白凛很有敌意。”
　　江淮察觉出月初的疑惑，说道“一个天煞能坐到继储的位置，绝不是等闲之辈，况且，他是北疆继储，位高权重，总得防着些。”
　　江淮说的有理，月初点点头。
　　“你去皇都记得去一趟风月楼，也不知宝儿和清源怎么样了。”
　　“好。”
　　由于第二天还要赶路，月初早早便睡下了，等到醒来时江淮早就走了。
　　枕边的一封信提醒着有人来过，打开后似乎他指尖的温度还在。
　　‘路途遥远，先走一步。初春时节，亦冷亦暖，衣物不可骤减，肉蔬不可少食。’
　　月初看到这不禁一笑，我有那么能吃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量力而行，自保为先。’
　　‘身驾马南行，心随汝北上，离汝一刻，便觉千年，念千次、万次。’
　　月初小心翼翼的收好信，“千次，万次！”
　　收拾好之后，月初便骑着苏霍的那匹马北上，第一次自己行动，自己住店，自己骑马。晚上她便将江淮的信拿出来念过几次压在枕下才能入睡。
　　到达北疆之时月初直奔王宫而去，白凛的令牌算是帮了大忙。
　　极霜殿
　　“继储殿下，月初求见！”廷渊向白凛通报。
　　白凛抬眼看了看门外，“带她进来，任何人不得入内。”
　　“说吧，什么事？”
　　月初还未开口就被人看穿了企图，“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一走二十多天，突然回来直接过来找我，难道跟我闲聊吗？”
　　他怎么知道我走了二十多天。月初虽然心里疑惑，但这不是重点。
　　“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月初直接承认，“给你一个打压敌人的机会，要么？”
　　呵！你给我机会，白凛无奈的笑了笑，“什么事？”
　　“下个月，我要你出兵困住云端的人。”
　　“云端？你困他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对云端下手了，断生门到底在干什么？
　　“这你不用管，总之若是困不住他，他的势力就会更加强大，你也不希望这样吧。”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商琅虽然不归三国管，但也不是个逍遥的地，往念阁在那，云端基本就是自立为王。白仞亭还没死呢，自己贸然出兵定会遭人议论。
　　月初见白凛迟迟未说话决定再加一把火，“我帮你写了那么多蛊，咱们之前好歹也算商量好了，你不会想过河拆桥吧。”
　　“我凭什么帮你？”
　　“凭你欠我们断生门人情。”
　　“欠你人情？我何曾欠过。”白凛不解。
　　“谁不知道你要娶嫣柔公主，若不是我三哥让着你，步韬会你能第一吗？你能入得了嫣柔公主的眼吗？”
　　步韬会？“你三哥是钟御疆！”白凛恍然大悟，谁能想到威风凛凛的将军竟是断生门的七爷。
　　“好，我帮你。”白凛应允到，帮了钟御疆一来还人情，二来礼尚往来中也算搭些关系，日后说不定真的用的上。
　　月初也没想到此事竟然这么顺利，她看着白凛心中对他危险人物的人设动摇了些。
　　“正好你来了，来，帮我看看这转髓蛊怎么回事，我按着你的方法制了很多次，可这些蛊虫入体之后功效短暂，远比不上你的蛊虫。”
　　月初随着白凛走进极霜殿的密室，除了桌子上的转髓蛊和一些药材之外再无其他。月初走过去拿起盒子，蛊虫的尸体蜷缩成一团褐色的球，静静的躺在那。看着桌子上堆积的好几个盒子，他应该尝试了很多次。
　　“你饲蛊之时，没有喂雪蛊吧。”雪蛊通体晶白，制出的转髓蛊绝不可能是褐色。
　　“是，不过你走之后我制成过，可仅仅一次。之后的步骤毫无差别，可蛊虫入体之后都是功效短暂。”
　　怎么可能？月初想不通，若真是别无差别，怎么可能会失败，“那你成功的那一批在哪？给我看看。”
　　“已经用完了。”
　　之前制的都用完了！？你可真是你爹的亲儿子。
　　“那盒子呢？”
　　“琼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