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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义父保重 ...

  •   有了江淮的安抚,月初稍微稳了稳心神,哭哭啼啼的看完接下来的戏。
      许是早上吃的少,还未到中午饿意便袭了上来,桌子上又没什么东西,月初只能喝茶充饥。而这一切怎能逃得过江淮的眼睛。
      可是二人来时遣散了周围的侍者,不得已,江淮只好让月初在房中等他,他去找些吃的来。
      这第六层都是贵客,十分清净。出了房门江淮也并未找到候着的侍者,他便打算下楼传唤,可还未走到楼梯口,一个侍从的身影一闪而过。
      江淮抬脚便追了上去,看着那侍从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只见这个侍者推开门便进入到五楼的一个房间,而她转身进门的那一刹那,江淮终于知道她是谁。
      长姐!?她怎么扮作侍从的样子在这,江淮跟了上去,紧贴着门框。
      “这六楼的位置不好定,只好委屈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江淮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担忧。
      “哪里不都一样吗。”夜红娘冷冷的开口,与平日里完全不是一类人。
      “哈哈哈哈。”那男子开口大笑,“想不到鬼面阎王夜红娘也会有一天扮作侍女混迹戏楼。”
      “你堂堂的往念阁阁主到了阳善不也是隐姓埋名吗。”夜红娘反击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果然是他,云端!不过长姐怎么会和云端扯在一起,江淮心中不解。
      “多年不见,姐姐倒是比之前爱说话了。”只见苏昀一身绿装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小昀?你怎么跟他在一起?那几封信,是不是你搞得鬼!”夜红娘的语气突然凌厉了些,想起不归处一战,心中的怨恨只增不减。
      云端像是宣告主权一般一把搂住苏昀的腰,回应道“几封信而已,我还没直接说出真相呢。”
      夜红娘听完拔出腰间的一柄柳叶刀直接架在了云端的脖子上,“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我不杀你是看在她的份上,别不识好歹!”
      “咱们姐妹多年未见,姐姐竟如此疾言厉色,你我血缘至亲,你却为了外人抛离东晟,还要对你未来的妹夫痛下杀手吗?”苏昀在一旁不甘心的说道。
      血缘至亲这四个字让夜红娘软了心,“小昀,我离开东晟确有苦衷,至于这个人”一看到云端,夜红娘刚刚压下的火又重新挑了起来,“又怎么配的上你。”
      苏昀轻蔑的笑了笑,“哼,什么苦衷,不过是你心中有愧罢了,当初你瞒着母上私定终生的人就是苏子安吧,可你万万没想到,他是苏霍的儿子!”
      “够了!”夜红娘喊了一声,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狂风骤雨般肆虐她的心。
      云端慢慢推开脖子上的刀,说道“都是一家人,我们又怎会害你。今日只是来找你听个戏罢了。”
      “既然这戏这么好看,你留着自己看吧。”说完夜红娘转身便走,江淮赶紧起身离开。
      十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淮揣着疑惑回到了房中。
      回到六楼,月初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下一场,
      “四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这些侍者动作慢,我等了等。”江淮回应道,夜红娘的事还不能张扬。
      月初并没有怀疑,拿起点心便吃了起来,可江淮却一点心思也无。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几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某一天清晨。
      今早的合兮看起来有些异常,每日类似于穿鞋这种小事都是月初自己来的,而今日的合兮不知为何偏要伺候的月初面面俱到。月初正疑惑着,发现她的眼睛下方多了些乌黑像是一夜未眠。
      “合兮,你今天怎么了?”
      合兮闻言抬头看这月初,一下子跪了下来,湿了眼眶,“七爷,今日是合兮最后一次伺候您了,请您放合兮走!”
      “走?你要去哪?”
      “昨日门主已经逐了六爷,合兮想跟着六爷!”
      义父要赶六哥走!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月初的脑海中炸开,她急匆匆的跑出屋去找石拓。
      当月初顶着散乱的头发出现时,石拓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看着眼前的月初石拓迅速抹掉了脸上的愁绪,“我说你一姑娘家家的,蓬头垢面便出来见人,不害臊啊!”
      “你是不是要走啊!”月初走上前问道。
      石拓听后笑了一下,“对啊,出去玩玩,怎么想一起去?没打算带你。”
      石拓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落在月初的眼中都成了刺猬背上的刺。见月初那种委屈的样子,石拓心中更添了积分酸涩,他故作轻快,“行了,我又不是死了见不着了。”这句话说出来石拓也有点绷不住了,谁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呢,“行了,我把合兮带走了,你再另外找个人照顾你吧,找个可靠的,聪明点的,跟四哥好好的。”
      “我去求义父!”说完,月初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石拓想和她说别白费力气了,可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月初跑着去找苏霍,正巧赶着江淮也在,二人正商量着什么,门一下被推开。
      “义父!”月初稳住呼吸,喊了一句。
      “越发的没规矩,外面不是有人拦你了吗?还闯进来。”苏霍并没有生多大气,倒像是个语重心长的老父亲。
      “义父,您为何要赶六哥走?”
      苏霍叹了一口气,没说原因,只是让月初先回去。月初却扑通一声跪下来,“义父,阿初求您了,别赶六哥走,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可即便是这样,苏霍也没有一丝缓和的意思。
      江淮看着下跪恳求的月初心中不舍,便想起身搀扶,月初似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四哥!四哥你帮着说说好话,求求义父,别赶六哥走,那是六哥啊!不能赶他走啊!”
      江淮心软了,他看向苏霍开口道“义父,原谅他一次吧。”
      苏霍本来只是想着怎么安抚月初,可江淮的话让他添了火,“阿初一个女儿家就算了,你也会说出这种话?原谅?他日我们和单家为敌他会帮谁?若我杀了他的生父他会原谅我吗?”
      听到此话,月初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她知道,完了,回不去了!
      月初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合兮,眼眶里多了些不舍,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所有的珠宝银钱,都送给了合兮。
      “这怎么使得!”合兮赶忙推辞,可奈不住月初的劝说,
      “你们走了,日后吃苦的日子多,用的上,况且若是来日你二人成婚,我也算你半个娘家人,便算是嫁妆吧。”
      合兮解下脖子上的石头,“七爷,这是自小便伴着我的,合兮走了,您保重!”
      月初抱了抱合兮,万分不舍。可不舍又能怎样呢?
      月初陪着合兮来到正堂找石拓,堂内苏霍、夜红娘、钟御疆和江淮都来送别。
      石拓跪在正殿之上,交出刻有“陆”字的令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石拓谢义父救命抚育之恩,今拜别义父及各位兄弟姐妹,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月初看着石拓眼泪夺眶而出,她走近些尽量用正常的声音问道,“你那些花花草草断干净没,我们合兮可不受那个气。”
      石拓强忍着泪水笑了笑,“早就断干净了。若是我负她,你就替她找我报仇。”
      “这还差不多。”月初小声嘟囔了一句,“合兮给你了,你好好待她。”
      “好!”
      石拓拉着合兮的手,每迈出的一步走异常沉重。
      他不敢回头,生怕那些火热的目光刺痛他的双眼,只能死死的拉着合兮的手。
      出了陈府,石拓叹了一口气,看着合兮,“娘子,此后我便与这些荣华富贵无缘了。”
      合兮紧紧握住他的手,“跟着你,怎么样都行。”
      “我石拓此生定不负你!”
      看着石拓的背影渐行渐远,月初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滴滴滑落,江淮看着哭成泪人的月初,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月初紧紧的抱着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几天后
      “七爷,门主有请。”
      月初还未完全适应石拓离开的事情一入正堂只见苏霍、夜红娘、钟御疆、江淮已经坐好。
      “义父,长姐,三哥,四哥。”挨个叫过人月初才入座。
      “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单家的事,”苏霍缓缓开口,“上次不归处之战,两败俱伤,两家早晚还有一战,现在他不断抢咱们生意,甚至将我们的据点告知官府,我们在南垣和东晟都折了不少人,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原来这么快就要对付单家了。
      “抢生意就算了,他将我们的动作告知官府,他在这条道上怕是不想混下去了。”夜红娘说道,在暗道上抢生意最多算自家人打架,可是勾结官府出卖同行那就是整个暗道的敌人。
      “人家自诩前朝皇族,等着复国呢,又怎会和暗道为伍。”钟御疆嘲讽道。
      “不归处之战,也让我们多少摸清了他们的底子。”江淮分析道“单应维的大儿子,单雄,此人乃是一员猛将,实为劲敌。他的二儿子单赞,擅唇舌之争,无理也能走遍天下。他还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是前朝最负盛名的公主。二夫人是东晟人氏,领兵作战也不在话下。”
      “可这些年来他们自诩皇族十分排外,人数上不占优势。”
      听了半天,苏霍说道:“虽然现在三国分治天下,可多少有些旧朝之臣叛别的,他那大夫人若是煽风点火只怕会成燎原之势。”
      “大夫人那里不必担心,我即刻休书圣上,以审查百官之名,监管那些有前朝背景的官员。”钟御疆接道。
      一个将军,竟能说动南垣的皇帝?三哥这个兵马大将军果然深得器重,月初天真的想着。
      “可北疆又当如何?”东晟女子为天,与前朝不同,判别之臣少之又少。
      或许自己是时候出点力了,“北疆现今都握在继储白凛的手中,同他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说服他看好自己的朝臣,不难。”月初开口。
      苏霍欣慰的笑了笑,极好,“如此一来,他单家人少,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上一次南垣围剿,暗道损失太多,大头就剩我们、单家还有往念阁,但成不了大气候的乌合之众也是有的,可若是凭着单赞的舌灿莲花,将他们全都撺掇起来,也不容小觑。”夜红娘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拿他的出身做文章。”江淮的声音响起,“卫眠已经查明,当初阿拓走失,单家倾尽全力寻找,后来寻回个孩子以为是阿拓,可多年后却发现找错了人,而这个被找错的孩子就是单赞,单家极其注重血缘,一夜之间单赞的待遇就是天翻地覆,要是利用好这一点,单赞这边并不难。”
      “好,那单赞便交予你。”
      “是!”
      看着江淮的信誓旦旦,苏霍便将此事放下了。
      就当众人打算制定战术时,夜红娘突然开口,“义父,往念阁的云端不可不防,我们与单家为敌,若他真的帮了单家,我们就危险了。”
      夜红娘这句话点醒了众人,此次与单家之战无论谁赢,下一个都会与往念阁为敌,若此战云端参与很有可能坐收渔翁之利,他不能不防。而除了这点只有江淮知道,云端是和单家有些关系的,不然那些信不可能会到单家的手里,义父和长姐似乎就是为了那些信远赴不归处。可这信的内容,二人却绝口不谈。
      可如何应对云端又是一个难事。
      云端!这个名字在月初心里炸了锅。
      过了一会见无人应答,月初硬着头皮自荐“义父,阿初愿一试,北疆的白凛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月初和白凛到底私交多深,这样的忙都肯帮,就连江淮也没料到这丫头竟与白凛关系密切。
      “阿初,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三哥的身份告诉他,他欠三哥一个人情。”江淮说道。
      之后的排兵布阵就是钟御疆的主场了。
      “单家的势力主要盘踞在对云山及其西北,那里靠近荒漠,向北又临近北疆,南垣虽有守军守卫边界,可疆线过长,地处偏远,更何况对云山前一条通天河犹如护城河一般,将单家死死的护在西北角,那里几乎就是单家的天下。上次南垣讨伐,对云山虽然没攻下来,但是也是遭受重创。”钟御疆分析道,“要打对云山,第一步就是过河!”
      “可在对云山之上,河面风吹草动都能看得到,以船为攻,若以箭防之,必死无疑,况且,动静太大,会惊动南垣。”夜红娘提醒道,这单家,属实难打。
      “长姐说的极是,所以我们应该绕路,从南侧攻打。”钟御疆回道。
      “我们的人大多分布在阳善、河岸和青云山,若南迁绕过南垣皇都废财废力不说,一定会被发现。”夜红娘叹了口气,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若真的被南垣发现,到时候很有可能腹背受敌。
      苏霍听完几人的策略,“阿淮,御疆,此事交给你们二人,一定要将咱们的人顺利转移到对云山以南,绕过那条河。”
      仿佛是三个人独有的默契,夜红娘和月初倒是一头雾水,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即便钟御疆是兵马大将军,也不可能在南垣皇帝眼珠子上做手脚。
      “义父,红娘斗胆问一句,有何办法,不被发现。”夜红娘实在不解。
      “他二人自有办法。”苏霍不愿多说样子让夜红娘更加怀疑。许是看出了夜红娘的不甘,苏霍安排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红娘,你回阳善帮着阿城将所有武器清点装备好。”
      “是!”夜红娘虽还想刨根问底但也无可奈何。
      “阿初,北疆的白凛就交给你,一定要稳住云端和北疆的前朝判臣。”
      “是!”这是月初第一个大的任务,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我会让卫眠将消息散出去,断生门所有人都会准备起来。”
      至此,所有的都已经部署好,而商讨完这些时已经是傍晚了,太阳金黄色的余光抱紧屋檐,檐下的太阳似乎缺了一角。门前多了些挑着扁担的卖菜农夫,许是过冬之时菜窖中存的多了。府中的旧树抽了新芽,也有那么几盆花追随霜雪而去,这世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仿佛什么都发生了。
      月初来到合兮的屋中,看着那些布设心中多了写愁绪,六哥,合兮,你们在外面还好吗?独坐了一会月初转身打算离开却不想一下子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想什么呢?”江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跟你半天都没发现。”
      “我在担心六哥和合兮。”
      江淮抱紧月初,“阿拓这些年漂惯了,合兮跟着他不会受苦的。再说了,她临走的时候你送给他那么多金钱细软,单凭那颗夜明珠就够他们逍遥快活好一阵了。”
      听到这月初心里一惊,她抬头看着江淮,“你,你知道那颗夜明珠?”
      那夜明珠是在东晟时白凛给他的,后来还给白凛时他又不要,这次干脆就给了合兮。
      “别的男人送你的,我自然要打探清楚,倒是你”江淮突然低下头,呼吸的热气扑在月初的脸上,痒痒的,“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月初有些害羞,微微往后躲闪,“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那你今日怎么说白凛能牵制住云端呢。”江淮的脸又逼近了一些。
      江淮这么一提醒,月初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好像是有没同他说过,赶忙解释“上次制过转髓蛊之后,我便问了他和云端的关系,他说是远亲,也是宿敌,我就想着他们二人关系定不简单。而且云端那边大家也没什么办法,我也想为断生门做点事。”
      月初自知理亏,她低下头痛恨着自己的记性,突然额间一痛,江淮轻轻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白凛不是什么善茬,和他相处,要万分小心。”
      “嗯!”
      “这几天就要着手去南垣皇都了,你跟我一起吧。”
      江淮一提这事,月初不免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如此大批人马,怎么转移?”
      “等过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江淮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有的事,现在还不能说。
      “你还不是有事瞒着我。”月初佯装生气嘟囔道。
      “你再给我些时日。”江淮拉着她的手,“我专门请了陶居的师傅给你做了狮子头,去尝尝,嗯?”
      “走吧。”月初早就饿了,人吗,就应该忠诚于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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