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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先下手为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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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四爷!”
月初一回来就看见合兮急急忙忙跑出来,顾不得询问,月初直奔江淮的房间。
只见江淮半裸着臂膀倒在桌上,脸色惨白,肩胛处呈暗紫色,月初探了探他的额头,热的吓人。
“四哥,四哥你看看我!”月初急忙叫着江淮,可江淮早已经不省人事。
“合兮!怎么回事!”不过比她早回来半天,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四爷回来的时候脸色便不好,刚才我给四爷送饭,就看见他这副模样!”
桌子上还摆着一些药和刀具,很明显江淮正要处理伤口却晕倒了。
“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支开了合兮,月初慢慢扯下江淮的衣衫,看着后面的伤口,那伤口似乎被处理过,月初努力抑制住抖的不停的手,用刀挑开周围的肉,一根沾血的银针显露出来,她咬咬牙,揪着那根银针使劲一拔,江淮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清醒了几分,看清来人后,江淮笑了笑。
“你回来了。”
“你这伤怎么回事?”看到江淮醒了,月初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不归处的时候跟他们打起来了,不小心中的。”
“那你回来不赶紧处理还去找我干什么!”看着江淮伤得这么重,月初心里又气又急。
听到这江淮会心一笑,“我怕你出事。”
月初没有搭茬,问道“毒针我拔了,接下来怎么办?”
“把烂肉剜掉,桌子上的药敷上包好。”
他说得那么轻松,月初看看手上的刀,又看了看江淮的伤口,总是有点下不去手。
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江淮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绕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安慰道“没事,你就放心弄,我不怕疼。”
说着,把月初拿着刀的手向伤口靠了靠。
月初定了定心,刀便直直插入了臂膀中,她咬咬牙,手腕一转,一块腐肉便剜了下来。
江淮闭着眼,汗如雨下。
看着江淮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月初眼眶突然湿润了些,她早就见过那些惨无人道的酷刑,更血腥的场面她都看过,为何到了江淮这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她将桌子上的那些药轻轻的洒在江淮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可江淮还是疼的皱紧了眉头。
她学着江淮那日的样子,轻轻的吹着伤口,希望能让他好受些。
感觉到背上的带着些许暖意的微风,江淮将痛意抛到了九霄之外,他微微回头,用着仅剩的精力回道,“不疼了。”
月初包好伤口,去给江淮找些促进愈合药来,还未进门便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合兮。
“七爷,四爷怎么样了?!”不得不说,合兮一着急很像合昭,也不知合昭在讨爷那过的好不好。
“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吧。”
合昭不擅长伺候人,每当月初让她休息她都赶紧走人,今日磨磨蹭蹭半天不见动弹。
“还有事?”
合兮扑通一声跪在月初脚边,月初赶忙去扶她,“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合兮强忍着眼里的泪花恳求道“七爷,求您带我见见六爷吧!四爷都伤成这样了,那六爷更是……”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合兮眼角滑落,“求您让我见六爷一面!”
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月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也想见石拓,可她也没办法。
“你先回去吧。”
月初看着合兮瘦弱的背影心中渐渐漫上了一些苦楚。
三日后的清晨
月初新找了些药,正打算给江淮送去,耳边便传来了秦聪的声音,“林姑娘!”
“秦大人今日怎么有空?”
秦聪笑了笑,“奴奉继储殿下令,来接林姑娘。”
“不知殿下所为何事?”转髓蛊不可能这么快做出来,他找我还有什么事?月初不解。
“姑娘,这是王令,奴一个侍者属实不知啊。”
确实,白凛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月初拿着手中的药走进屋子,想跟江淮说一声,可回到房间江淮还在昏迷,她便把药交给合兮,“三个时辰上一次,仔细些。”
说完便和秦聪一起上了马车。
江淮也不知睡了多久,背上的伤口将他从睡梦中狠狠的拽了出来,看着烛台上堆砌的烛泪,想来已经是午夜了。
“伯预。”他下意识的开口,可说完后却得不到半分回应。这才想起来,伯预留在了不归处。
正当他想起身倒杯水的时候,合兮推开门走了进来,“四爷,你醒了!”
“给我倒杯水。”
合兮赶忙去倒水,待到江淮喝罢,便拿出月初临走前给的药膏“四爷,先上药吧。”
江淮抬头看了一眼合兮,想着自己的伤口,淡淡的说了句“不必了。”
“七爷走之前特意交代过的,三个时辰上一次!”合兮想搬出月初说服江淮。
走?“她去哪了?”江淮赶忙问道。
“被继储殿下召走了。”
白凛!江淮心中一惊,顾不得身上的伤强行下床。
“四爷您伤还没好呢!”合兮赶忙去拦,可奈何根本拦不住,“四爷,您放心,七爷没事,继储殿下看上七爷了,七爷自然平安无恙!”
这句话倒是真的让江淮镇定下来了,只不过此刻的江淮镇定的有些吓人。
“什么叫看上了?”
合兮看着江淮有些害怕,于是便将那日秦聪的话一一复述。
“秦大人和七爷说,继储殿下看上七爷了,还留有画像睹物思人,七爷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王后。”
江淮听完久久没有开口,睹物思人?怪不得白凛没杀她,那她呢?她也对白凛有意吗?
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疼痛让江淮更加清醒,不行,她不能爱他!江淮撑着身子甩下合兮,独自一人向王宫走去,他要把月初找回来。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月初此刻根本就不在王宫内。
月初上了马车才发现马车行驶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王城。
她掀开帘子询问车夫“我们要去哪?”
可那车夫嘴太严,一个劲的让月初等。
没办法,月初只好等,她默默记好来时的路线,攥紧了腰间的海魂。
马车在一个酒楼前停下,硕大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字‘天上人间’,月初随着侍从缓缓走上二楼,推开门白凛刚刚倒好一杯山楂酒。
“来了。”说完也给月初倒了一杯。
看到白凛,月初紧绷的心有一丝丝放松,“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白凛将桌上的山楂酒往月初那推了推,“听闻你爱喝山楂酒,这的似乎不错,尝尝。”
他怎么知道的?月初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浅浅的抿了一口,“是挺不错的。”
听完月初的这句夸赞,白凛朝着旁边等候的侍者说了句,“这酒不错,赏!”
那侍从喜笑颜开,领了赏便下去了。白凛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月初面前。
看着眼前淡黄色的黄杨木盒心中明白了几分,她打开盒子,只见转髓蛊的幼体在盒内静静的躺着,果然!
月初抬眼看了看白凛,突然生出一种陌生感,不过三天便能制出问心蛊的幼体,他的蛊术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不过三天,殿下的蛊术真是高明。”
“今天怎么这么有规矩,知道称我为殿下。”不知为何,面对月初突然的礼仪,白凛还有些不适应。
“既然殿下会蛊,为何还要向我问寻。”月初继续问道,想必北疆的雪蛊也是他做的,以白凛的能力,怎能拜她为师。
白凛灌了口山楂酒说道“我是会蛊,但你会的比我更多,就例如我虽制的出转髓蛊,可我养不活,蛊术上,我比不过你。”
“你和云端是什么关系?”月初的手在桌子下攥紧了海魂,仿佛眼前的人便是杀她父母的仇人。
“我说过,转髓蛊制成我会和你说的。”
看着白凛不开口,月初别无他法,“你要这转髓蛊做什么?”
“父王突然中风,情况很严重,现如今世道不是很太平,自从北疆开放后三国摩擦不断,况且我一个天煞登上继储的位置,有多少人不满?靠着转髓蛊,至少不让外人看出来。”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再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
“凭我们是盟友,凭你们也需要我的帮助,凭你记得我叫雪无痕。”白凛盯着月初,她的一切神情都落在他的眼睛里。
白凛说的对,月初确实需要他的帮助,良久月初才缓缓开口,“转髓蛊,很痛苦。”
“那又如何。”
“他是你父王!”
“呵!”一听此话,白凛不禁冷笑了一下,可在他眼里,我未必是他儿子。
一阵敲门声传来,在得到允许后,廷渊走进来在白凛身边耳语了几句。
白凛听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月初,“你有心思担心别人的父子之情,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心上人吧。”
“我四哥怎么了!”月初顾不上反驳,赶紧询问江淮的状况。
“想必是不放心你,受了重伤还硬闯王宫。”
硬闯王宫!他身子还没好怎能如此!来不及告辞,月初直奔王宫而去。
白凛看着月初那杯没怎么动过的山楂酒,不禁自言自语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月初出了酒楼便卸了马车,骑马飞奔而去,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使劲挥动着马鞭,只求快点到江淮身边。
到了王宫,凭着白凛的令牌也算是畅通无阻,而当她赶到极霜殿后,一直悬着的心也坠入了深渊,只见江淮手中提着一把软剑满身是血,脚下躺着几具尸体,宫内的守卫围着他不敢上前。
“继储金令在此,尔等听我调遣!”月初高举令牌大喊,众人转身看见令牌急忙跪下,任凭月初带走江淮。
“四哥!四哥你怎么样了!”
江淮慢慢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了声“没事。”
月初慢慢脱下江淮的衣衫,伤口还在渗着血,里面的衬衣已经完全被染红。
月初擦洗干净伤口一点点涂着药,索性伤口不深,多数都是皮外伤,可肩胛处的旧伤确有了恶化的迹象。
“你们去哪了?”
你还有心思问这个!看着江淮的伤口月初又气又急。
“你二人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江淮继续问道。
“什么终成眷属,你都想什么呢!”伤成这样了,满脑子都是这个。
“合兮说白凛对你有意,可是真的?”江淮依旧不死心的问。
月初上着药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涂药“这不过是秦聪几句乱言罢了,哪能当真。”
“若非真的,他为何存你画像?”
“那画像又未曾见过,许是秦聪看错了,瞎说的。”
“若是真的呢?”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先是擅闯王宫,又是这般胡言乱语!”今天的江淮如同变了个人一般,而这样的转变快将月初逼疯了。
“阿初,你当真不知我心吗?”江淮转过头看着月初的眼睛,此刻的他恨不得将剖心自证。原以为这么守着她就好了,可人总是贪心的,这辈子都不知道酒是什么味,好不容易闻了点酒香,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喝。
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倒是让月初不知如何回答,看着江淮的眼睛,明明见过多次,可第一次觉得这眼中似乎有不一样的东西。
良久,月初回了一句,“你今日闯王宫,也为这个?”
江淮转过头,“我,我怕他对你不利。”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更怕你和他好。”
这是月初第一次听江淮说怕这个字,眼前的伤痕似乎都有了新的意义。
“今日他叫我不过是转髓蛊的事,药上的差不多了,你先好好歇着,我让合兮守着你。”说完便拿着沾满鲜血的衣物走了出去。
看着月初远去的背影,江淮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月初回到屋中,满脑子都是那句‘你当真不知我心’她的心跳出奇的快,手中满是鲜血的衣物也忘了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