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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给你改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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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印的官籍到手时,看着上面金色的漆蚕印记,月初也长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江淮和他每天跟着漆蚕部部长到处寻走,江淮说这叫示威,让漆蚕部的人都认识你,重视你,只有他们相信你是自家人,别人才会信。
月初将官籍收好,走进蚕房,铺面而来的热气让人不适,但没办法,北疆寒冷不宜养蚕,南垣的蚕丝又很少进入北疆,为了防止蚕死,只能将蚕房烧的暖和与一点其实养蚕和养蛊很像。她看了看架子上的蚕,带走了部分桑叶。
当江淮回来时,月初正对着一堆桑叶发呆。旁边摞着的全是有关蛊术的书。这些书都是从那个石门中搬来的。
他凑近小声说了句,“月初。”
“嗯?”月初一下子回归神。
江淮一下子严厉起来,“你怎么还记不住你是林柒,若是旁人这么试探你,你死多少次了。”
“我知道了。”谁对自己的名字不敏感啊!月初暗自叫苦。
江淮看着桌子上的桑叶和一堆瓶瓶罐罐,“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提升那些蚕的质量”
“快了,等几天,只要选出能和炙蛊一起生活的蚕就行了。”
“好,明天我会暂时离开。你先在这好好研究蛊术。”
养了林山这么久,太费钱了。
青云山庄
这几年来,杨罪掌管着所有的雪蛊,也已经代替林山掌管着青云山庄
一个明朗的早晨,不知为何,每日运送雪蛊上山的车今日没来。庄内仅剩的一点雪蛊被抢的你死我活,林山看着这情形却无计可施。
此刻的林山也是面呈苦色,身子虚弱,他爬到杨罪身边,企图靠着一点虚假的亲情来讨好杨罪得到一点雪蛊“杨罪,我可是你义父。”
“义父?呵,别自欺欺人了,你可还记得今日是我哥的忌日。”杨罪死死的盯着他,杨罪拿出一包雪蛊,通往商琅的地道在哪?
为了那包雪蛊,林山不得已说了,杨罪看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时江淮慢慢从门外走进来。此时的林山如同大梦初醒,“你们!你们联合在一起!”
江淮没理他,而是掏出一串钥匙,那是林山这些年积攒的所有财富,挖了这么些年终于干净了。
漆蚕部
当初石拓挖的那条地道正在月初房中。某个夜晚,地砖的挪动声让月初迷迷糊糊的起来查看,而从地里冒出的小黑脑袋彻底让她清醒了。
“啊!”阿初吓得嗷的一声,搬起旁边的凳子便狠狠砸了下去,可怜的杨罪就像地鼠一样被打的不敢冒头。
“七爷,七爷别打了,是门主让我来的!”杨罪连忙求饶,这潮湿阴冷的地道他再也不想来了!
门主!义父?既然是自己人,月初也就放下了戒心。杨罪上来后,月初借着蜡烛的光看着杨罪。他很瘦弱,骨骼分明,眼睛很大,不过就是现在有点灰头土脸的。
“你是谁?义父让你来干什么?”
“我叫杨罪,才几天才入断生门,门主说七爷您自己难免孤立无援,特派我来跟着您。”
杨罪?这名字怎么这么别扭,这不就是替罪羊吗。
于是第二天整个漆蚕部都在传,昨晚部长表妹的房里藏了个男人!
江淮回来听见这个消息时,真想踹死杨罪,你就非得大晚上爬地道吗!
“小姐,公子回来了!”合昭抱着刚做好的高点进来,又给暖炉填了填碳。
在这里,月初是小姐,江淮是月初的哥哥,是公子。
月初淡淡的嗯了一声,夹起一只蚕将其放在冰水中,只见那蚕身子沉在水中,头浮在水面的桑叶上。半个时辰之后,那条蚕开始啃食桑叶,竟没有被冻死。
“成了!”月初兴奋的喊着,不知为何,头突然有些晕,她扶住桌子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站的有点猛,可所有的祸根在最开始都有征兆。
种了炙蛊,这些蚕便能抵御寒冷,吐出的丝也会带有天然的暖和感,这对漆蚕部来讲无疑是天降之喜。
江淮走了进来,看着月初一边傻笑,一边吃着糕点。
“你来了!快尝尝这海米糕,特别好吃。”说着,月初还将盘子往江淮前面推了推。
“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江淮不喜欢糕点却也是破天荒的吃了一口。
“已经成功了,过几天他们纺布之时就会知道了这炙蛊的妙用了。”月初说起这件事便止不住的开心。
“靠着这条炙蛊,我们在漆蚕部立住脚是没问题了。接下来,你觉得应该干什么?”
江淮突然的问题让月初愣了一下,从来都是江淮说什么她做什么,突然问自己该怎么办,月初一下子噎住了。
“你毕竟是断生门的七爷,日后有很多事,都需要你自己拿主意。”江淮耐心的解释道。
想想也是。
“别忘了我们来北疆是干什么的。”只要弄清楚做什么才知道怎么做。
“想个办法,入王城吗?”月初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问谁呢。”看见月初唯唯诺诺的样子,江淮不禁严厉了起来。他们六个人,一个比一个狂,谁像她这么怂,可看着月初有些被吓到的样子,他又后悔,吼她干什么啊。
“进王城。”月初赶紧肯定了答案。
“怎们进?”江淮一副问到底的样子,倒是让月初犯了难。
“是栗子糕好吃还是海米糕好吃。”江淮临走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哈?”月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怎么入王城吗,怎么扯到这上了。
“想好了过来找我。”江淮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而这句话,让月初烦心了一个下午。
晚饭时,合昭看着饭桌上有些沉默的月初不禁难过起来,公子一颗真心,可偏偏就是有人看不出来。
小姐不开心,公子也不开心吧,若是小姐见了那个男人会不会高兴点呢。于是,合昭这个大傻子屁颠屁颠去找杨罪了。
“不高兴?”杨罪听后也皱起了眉头,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杨罪见到月初时,下人刚收下碗筷,“小姐,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今日漆蚕部会有祭蚕礼,听说很热闹,出去散散心?”
“走吧。”月初已经烦心一个下午了,出去走走也好。
于是,夫妻双双把街逛的好事成为了祭蚕礼之外的一大热议。
祭蚕礼其实是漆蚕部每年年关时为求来年丰收而准备的节日。每家每户会挑出最好看的蚕放在门口,待到蚕吐丝成茧之后再随便拿一个别人家的破茧成蝶。久而久之,祭蚕礼已经不止于交换蚕茧了。有的商人会在祭蚕礼的这一天前来探查今年茧丝的品质,而商人的到来也为祭蚕礼带来了不一样的颜色。
“功名利禄,生老病死,洞房花烛,寻人探物,只要您需要,都会有一个答案。”只见一个青年人撑着算命的摊子吆喝着。
杨罪看见月初的目光,便拉着她往哪算命的摊子走去。
“不知二位想算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一看来了生意,那青年人比刚才更热情。
“那你给我算算……”
“你说说你能算出什么来。”
杨罪还没出口,便被月初抢了先。
这……那位青年正犹豫着,一袋银子便拍在了桌子上。那青年马上又笑脸相迎。在得知二人名字后,他皱起了眉头。
“那就先说说这位公子。”他将目光转移到杨罪身上,“这位公子看着瘦弱,面色不好,头顶悬着一把剑,正对天灵册了四非,即非文、非武、非商、非农。可公子是习武之人,与这四非中的非武犯冲,想必公子这两年受过牢狱之灾。”
这下子点醒了杨罪,这四非四非,不就是个罪字吗,而且自己一年前被石拓从牢里救出来,莫非这道士真会什么?
“这位姑娘,您体态圆润,头上有福星相照,天生是个享福的命。可是,”那青年人想了想没继续说。
“可是什么,你说啊!”这倒给杨罪急够呛
“姑娘的好命是夺了另一个人的,况且,恕在下直言,姑娘现在做的事上不得台面吧,这两件事都是您的罪,这罪与福同在,姑娘以后的路必是坎坷了。至于是福压罪还是罪压福,还得看姑娘自己的选择。”
抢了别人的?是抢了谁的?上不得台面?他说的是养蛊?
算了,林柒又不是真名,这种话也未必可信。
“那该如何改命?”月初不信,可杨罪信的不行不行的,已经在问解命之法了。
看出了杨罪的痴信,那青年人也摆起了谱,“天机不能破啊!”
于是,在又一袋银子下,天机可破了。
“其实公子,你自己知道方法,改命改命,改个名不就得了。”
名字改了,四非也就没了。
“那改什么?”
“你应该问问这位姑娘,她天生福星,她给你的名字,才是良药。”
杨罪感激的看着月初,这给月初整的浑身不自在,算了,随他心意吧。
“你这个罪字不好,不如改为极致的最,杨氏的荣耀。”这么说完,月初开始懊悔,当初给自己取假名字怎么没这么有才呢。
“好,好。”本来杨罪也舍不得这个名字,毕竟是他爹起早贪黑起的,这下好,同音不同字,破了天机,也不算对不起爹。
“就你那两把刷子,还给别人取名字?”不知江淮何时来的,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月初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再不来你俩都洞房了!
“想出答案了?”江淮一下子点醒了月初,怎么进王城还不知道呢。
一路上,江淮走在前头没有说话,月初在后面跟着,而杨最早就被支开了。
月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杨最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更不知道江淮为何生气,在她心中,这个人总是反复无常的。
罢了,她还有好多东西慢慢学。
回到房间之后还是江淮先开了口,“为什么来北疆?”
“为了收复北疆为己所用。”
“怎么样才能收复北疆,又保证那个继储不会留存异心?”
“嗯~,让继储必须听我们的,让他们承受不起背叛的代价。”
江淮满脑子都是她和杨最,心里烦得很。
“那对你来讲,一个你信任且愿意听命于他的人是什么样的?”
你不就是吗,这个想法冒出来时,把月初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一直相信着眼前的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人是不是在骗自己。我又为什么会相信他。如果有一天连江淮都在骗自己,她又该怎么活。
月初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就你这样的吗。”说完马上反应过来又急忙改口,“这世界上出了我的父母之外,我信任且愿意听命于他的只有一种人,另我心生敬佩又真心帮扶我的人。”
虽然前面那句话声音很小,但对江淮来讲很受用,他装作没听见,但是在心里默念了千百遍。
“这招对于那位继储殿下说不定也适用,毕竟在北疆人眼中,他还算是位明主。”
“真心这种一时半会显不出来,那心生敬佩前提是我有能力要让他看到。”
江淮赞赏的看着她,很好,月初已然上道了。
“你擅长什么,什么样的机会下,会展露你的本事?”
月初想了想,我虽擅蛊,可哪有时机呢?
这时江淮的一句话点醒了月初,“锦上添花虽好,但救人水火更重要。”
救人水火?可那继储有未曾陷于水火。
“水火无情,既是天灾也是人意。”
她还是想不到最后一步。
月初不敢相信的江淮的话,若故意制造灾害,自己再挺身而出,确实是个好方法,不过真的要拿这么多人冒险吗?
江淮知道月初的顾虑,安慰道:“只要你够准,够快,就可以。”
月初猛然想起自己这两年吃的苦,她看着江淮,心定了很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