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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王城再见老熟人 ...

  •   第二天,月初一睁眼就看见了满屋子的礼物,还有一件正红的裙装。
      “合昭,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这红装是炙蚕吐出的丝制成的,因为您的炙蚕,这漆蚕部的人大清早的就赶来拜您了。”合昭笑嘻嘻的说。
      洗漱过后,合昭倒了杯温水,“小姐,喝杯水润润嗓子。”
      月初刚接过杯子,未等入口,便传来一阵呼喊声,“让开,我有急事要见小姐!”
      合昭皱了皱眉头,“这些人怎么这样,不就是道谢来了吗,无非是一些礼品罢了,偏这么鬼扯着喊着。”
      “让他进来吧。”
      这一见面,月初一眼便认出来,“你是那日祭蚕礼的算命先生?”
      “小姐好记性。”
      “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有何急事?”
      那道士看见月初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一把拂在了地上,“小姐,此水有毒,喝不得。”
      有毒?月初一脸不解,看着架子上的那袭红衣,月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合昭确实第一个不愿意了,“你什么意思,再说了,这水泼地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有什么毒?”
      那道士不紧不慢的说,“小姐,漆蚕部的水井现在不可用,从井中打上来的水,常人喝下,便会昏迷不醒。”
      “你瞎说什么呢?这一大早便有人来拜谢小姐,怎么不见他们中毒之类的。”
      “小姐若是不信,现在可以出去看看。”
      月初赶紧出去查看,所到之处一片哀号,挨家挨户都是昏迷不醒的人。
      “怎么回事?”月初随便问了个悲痛的妇人。
      “今早,我们拜谢您之后,便生火煮饭。我在厨房忙着切点咸菜,可这饭刚吃了没几口,我的丈夫和孩子便昏倒在地。我出去呼救,可发现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小姐,您有本事,您救救我们吧!”说着还要给月初跪下。
      月初安抚之后直接去见了漆蚕部长,可部长早已昏死过去。仔细探查症状之后,月初的心凉了半截。
      中毒者面色惨白,心跳薄弱,这昏睡之症,倒像是迷心蛊。这迷心蛊是前段时间新制的,除了他,还有谁碰得到这蛊。
      江淮正喝着茶水,看到月初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仿佛早就知道,他倒了一杯茶“喝点吧,这水干净。”
      “水里的毒是不是你干的!”
      江淮的眼神突然冷冽了起来,“你别忘了,按规矩,你得喊我一声四哥。”
      月初被江淮这副毫不在意的脑子惹怒了,她冲上前去理论,“只有你才知道我有蛊,也终有你才拿得到迷心蛊,昨日你我商量此事,今日他们便中了毒,我已经答应了,你为何还要提前动手?你当真不信我?”
      江淮看着激动的月初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你,你第一次做这种事,我怕你下不了手。”
      月初心中有些委屈,可江淮说的没错,她多少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
      “害怕吗?”江淮问道。
      月初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我们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
      “我不走。”走了,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走了就见不到义父长姐和那几个哥哥了,走了就见不到他了,不走,说什么都不走!
      江淮继续说,“我打通了地下水道,这漆蚕部的水,是会流向王城的,你还是赶快解蛊吧,如果你不想他们死。”
      “你就不怕,这蛊没有解法?”
      “不怕,万物都是相生相克,况且,你不会制出无解的毒蛊。”这一点江淮很确定,至少对于现在的月初,她不会做出没有解药的毒药。
      月初不知该如何说清楚自己的心情,她浑浑噩噩的回到房中,看见那件红衣,她知道,当务之急,是解蛊!
      北疆王城椒阳殿
      “王上,臣下以为,现如今天下太平,北疆应开放边界,与南垣东晟加大通商。现如今南垣日益强大,北疆倘若在这么闭锁下去,只怕他日不堪一击啊。”
      “王上,索格部长言之有理啊。这些年北疆将大部分商贸都关闭,外面的好东西进不来里面的好东西出不去,这对我北疆实在是大憾。”
      “王上,依臣下之见,索格部长和粱裕部长的话不可取,现如今我北疆实力逊于南垣,若此刻开放,难保他们不会趁机攻入,若让他们掌控了我们的贸易或是军火,北疆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一群人在下面说来说去,吵的白仞亭心烦,但这些人都知道,王座上的不过是个傀儡,真正说话的是同他们站在一起的继储殿下。
      “父王,儿臣有一法子。”白凛跪坐在旁,手持白玉笏板,微微起身,“既然边界开否各有利弊,不如寻个中等。目前,属漆蚕部的丝绸衣衫和南垣东晟交涉最频繁,倒不如将所有贸易都放在漆蚕部,况且漆蚕部的东西即便是放到南垣也不逊色,不必担心他们掌控我们北疆的丝织。若是漆蚕部做的好,再慢慢渗透其他部。”
      不愧是继储殿下啊。各部部长对白凛愈发认可,在北疆就是这样,只要你有能力,谁管你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即使大家对于白言和白肃的的死都怀疑,但是白凛的能力也能让他们闭嘴。
      “漆蚕部对此可有何看法?”
      无人应答,于是王座旁的侍者扯着嗓子大喊“漆蚕部可在?”
      还是无人应答,这时有一个侍者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普通一下子跪了下来“王上,漆蚕部传来消息,不知何故,昨日漆蚕部众突然昏厥,漆蚕部长也没能幸免。眼下,正躺在家中未醒啊!”
      突然昏厥?众人议论纷纷,突然有一个侍者跑了进来,“王上!不知为何,王城中突然有很多人莫名昏厥。”
      这一连串的事也没讨论个结果出来,早朝就这么散了。
      白凛赶去查看状况之时,城内的圣医早已到达,可以把过脉之后皆摇了摇头。
      “殿下,我探查过了,应该是水井的问题,这些侍从都是饮了今晨新提的井水。”
      “那为何我与父王无事?”
      “王上与殿下的饮水都是经过一夜沉置的,很有可能毒事昨夜下的。”
      白凛看到那些中毒的侍从时,心里一惊。之间那些人面色惨白,仿佛死了一般,但又有着虚弱的脉搏。
      这症状为何如此熟悉?像是迷心蛊,白凛皱着眉继续摁着脉搏,足足品了一刻,才等到他所想的那一刻,一次强有力的跳动。是蛊!刚才拿一下正是蛊虫在体内活跃的表现,有谁会蛊术?难道是她?
      “带凌故过来见我。”
      凌故见过那些侍从之后,有查看了井中的水,突然他仰天大笑:“哈哈哈,这是迷心蛊,一定是我的阿初,他还活着。”
      果然是她,当初在不归处江淮来的太快没能杀了她,后来到了东晟断生门将她护的太严也动不了,早知道当初步韬会初遇就该杀了她!
      这一夜,白凛犯了难,解迷心蛊的药蛊就在自己手中,倒下水井就没事了,今日的王城无人敢饮水,人人饥渴难耐。
      可凌故现在已经起了找寻月初的心思,月初一旦说出那夜城墙之事,他们父女只能留一个,万一他们联手就被动了,他转头看了看架子上的术本,看来有的事得提前做。
      “不知殿下深夜唤臣下来此所为何事?”
      “先生此次制出了迷心蛊的解药,实在是大功一件,学生深夜特摆酒席,向先生道谢。”白凛客套的回应。
      “殿下客气了。”话是这么说,但是继储殿下敬的酒,怎么能不喝呢?
      谁料,酒刚入口,凌故便觉得有古怪。下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四肢开始僵硬,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为,为什么?”
      “先生,你服的是噬心蛊。怎么样,我也算出师了吧?”白凛一脸笑意。
      “不可能。”凌故一脸的不敢置信,就连他自己也没做过噬心蛊,谁教他的?就算他看过古书,他也不认识蛊文,怎么可能学得会。
      白凛双指狠击了一下自己的咽喉,将刚才喝下去的酒吐了出来,而那酒里正是凌故给江淮下的毒。
      “您要我搬运来的蛊书,我都拓印了一份,至于这蛊文,您猜谁教给我的。”白凛冷冷的看着他,“弑储,可是重罪!”
      凌故一听此话,突然仰天大笑,“什么重罪,你早就屠了凌家村,还妄图杀了我的阿初。你该死!”
      “我该死?”白凛笑了一下,推了推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道疤,那是当初凌故救他时留下的,可现在,那道疤痕却城血红色,像是重新挑开过一样,“当初你救我之后做了什么?你在我体内种了雪蛊的母蛊!你拿我的身体做蛊虫的温床,若不是我钻研蛊术,我死在你手里都不知道!若你真心待我,我又怎会赶尽杀绝!”
      北疆的雪蛊是以白凛的血喂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北疆出来的蛊戒不掉。
      “等我学会了所有的密蛊,我就送你女儿和你们团聚,放心,您不会死,会继续留在这王城内。说不定有一天,你的女儿就找到你了呢。”
      此刻的凌故已经说不出话了,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如死人一般。
      这噬心蛊会蚕食人心,最终,会使人丧失意识,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也是一具会动的尸体。
      白凛看了看手腕上的疤,这母蛊,终究是除不掉了。
      熬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清了井中的迷心蛊,估计王城的人,明早或也会得救。
      月初刚钻进被窝,还没等着好好补一觉,合昭便刚忙过来通报。
      “小姐小姐,王城来了侍者,好像叫什么秦聪,说要看看漆蚕部的中毒情况,他见了我们解了毒,非要见见您。”
      马上要睡着就被人吵醒了,月初气得要命。
      “秦大人请上座,舍妹一会便来。”漆蚕部长正笑逐颜开的招待着王城来的侍者。
      “漆蚕部长真是满门荣耀,老朽愚昧无知,从前竟未听说过令妹。”
      “舍妹是远房亲戚,不久前才来投奔。”
      月初走进时,二人正唠的欢。
      “这是舍妹林柒。”漆蚕部长笑脸盈盈的介绍,“这是王城的秦大人。”
      “秦大人。”
      “林姑娘,不知林姑娘在哪高就,竟能解如此奇毒。”
      “不过是碰巧遇到而已。”关键时候还是可以装一装的。
      秦聪看着月初笑了笑,这丫头粗壮,看起来平常无奇,或许这高手在民间吧。
      “林姑娘,这水也流进了王城,还望林姑娘去王城解毒。”
      “我将解毒的方子赠与大人便是,王城就不必去了吧。”这是她与江淮商量好的,不可急功近利,况且,那方子也有问题,他们若只拿了方子也解不了蛊。
      小丫头片子,在我面前还拿着身子。可这毕竟是期蚕部,秦聪也只能忍着,“姑娘,老朽也是带着王命来的,不好做事啊。”
      “既然大人是带着王命来的,阿柒,你还是去吧。”江淮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周身气宇不凡,这男子,定不是普通人。秦聪心里想着。
      “这位男子是?”
      “大人,这是舍妹的表兄。”漆蚕部长回答道,鬼知道他此刻紧张成什么样。苍天保佑,可千万别让他看出来!他又看了看江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会功夫出来捣什么乱。
      “敢问大人,表兄可否与我一起入王城?”
      “王命传的是解毒者,这……”秦聪为难起来。
      “解毒者也并非一人啊。”
      牙尖嘴利。
      于是月初带着江淮双双入了王城。
      当再次站到城墙下时,月初的思绪骤然回到了那个夜晚,只不过今天她更能看清这城墙的全貌,可惜,她永远看不清那夜城墙上下令放箭的人。
      二人走了好久,终于,在秦聪的带领下来到了极霜殿,而江淮却被隔在了殿外。月初独自一人进入后才发觉这里竟然异常阴冷,而且装饰破旧,侍从也很少,堂堂的继储殿下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殿下,漆蚕部解毒者林柒已经带到。”
      “退下。”
      风吹动了破旧的纱帐,阻碍了月初的视线,只见对面一男子正背对着她,这男子身着金色长衣,黑色如瀑的长发自然散落。
      白凛转过身,透着飞纱,隐隐约约的轮廓勾起了回忆,好久不见。
      他慢慢走到月初身前,这下轮到月初惊讶了。
      “是你!雪无痕!你是继储殿下?!”
      “怎么,不像?”
      月初万万没想到,雪无痕会是继储殿下。“挺像的。”
      “你倒是会说话了,坐下喝杯茶吧。”
      月初坐下却未碰茶杯,雪无痕竟然是北疆继储,月初做梦都想不到。
      “放心,茶水无毒。”白凛开始庆幸月初没死,否则他这辈子都学不到那些被他遗漏的蛊术。
      “多谢殿下。”月初抿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微微低着头,这是她恶补过的礼仪。
      “你似乎有些紧张。”白凛笑了笑,许久不见,她好像不太一样了。
      看着眼前对自己身份一清二楚的白凛,月初开始紧张起来,苦心经营的骗局,就这么被破了。
      “我当初就觉得和你有缘,这不又再见了。”白凛没戳破月初的谎言,他就是想看看,月初到底想干什么。“不知此次王城和漆蚕部的是什么毒?”
      “回殿下,此次并非毒药,而是蛊虫,此蛊名为迷心蛊,服用之后会令人昏厥,长久不醒,若五日之内不曾解蛊,便回天乏术。”不知为何,见到白凛之后月初心里总是怪怪的。
      你果然会迷心蛊。
      “哦?那你的蛊术师承何人呢?在北疆,会蛊的人可不多,会这种蛊的人更少。”白凛将计就计的问。
      “殿下是做雪蛊生意的,这蛊术相必不陌生。”月初冷静的回应
      “你想多了,当时只是好奇跟着玩玩,不曾真的接触到蛊,蛊术难学,所以想问问你哪学的。”
      “殿下有所不知,北疆八部各部皆有流传的蛊术,不过一部分早已丢失,仅剩一点流传。家父便是漆蚕部蛊术的修习者,所以我也会些。”
      编,接着编。
      “不知,尊父是谁,身在何处?”
      完蛋,这条没背过啊。月初突然有点慌。
      “家父,家父无名之辈,也已经不在人世,我无依无靠,才来投奔漆蚕部。”
      白凛笑笑,没说话。
      炙蛊他也做得出来,不过迷心蛊自己不过是看见蛊书上提过两句,迷心蛊的制配从未见到,月初会的,他不会,要么凌故之前教了她书上没有的,要么她手里一定还有密蛊术本。何况她现在隐姓埋名,无论哪一种,对于白凛来讲,都是潜在的威胁。
      “既如此,不知你介不介意多个徒弟。”
      徒弟?他要学蛊?骆山死前曾经说过,他会蛊,又为何非要向我学蛊?
      “您贵为继储,若学蛊术,不怕北疆子民的声讨吗?”
      白凛笑了笑,我一个天煞,还怕声讨吗?他看着月初“只要七爷不说,这件事又有谁知道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如今骗局已经全部拆穿,月初没得选择。
      见月初半天没说话,白凛以为她要拒绝,“今日王城的井水是从漆蚕部流出的,若真要追责,漆蚕部怕是逃不了关系。”
      眼前的白凛一点都不像旧相识。
      你拿漆蚕部威胁我是吧。无奈之下,月初只好答应。
      “臣女领命。”月初想了想,“殿下,臣女的兄长可否也能陪伴在侧?”
      “哦?断生门的四爷?。”白凛意味深长的看着月初,“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总缠着兄长不好。”
      这句话说的月初变了脸色,他一下子想起重阳节的那个夜晚。
      你也没比我大哪去,装什么大尾巴狼!然而,月初只是在心里想想,脸上不敢表露分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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