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92、第 92 章

　　空气总算不复方才压抑，长孙无忌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是把妹妹叫过来了，不然这对父子还不知要怎么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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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都是前世的缘，修来今生父子之分，陛下和太子总感觉是前世造孽，今生来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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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回头看了一眼兄长，话难听，却是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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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可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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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起身去扶母亲，道：“太医令说就是喝酒喝的急了些，调养一二就行，连药都不吃的，阿娘莫要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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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点了点头，走到李世民身边坐下，道：“丽质给二郎做了双新鞋，去试试看合不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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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了看承乾，又看了看妻子，不管真的假的，他的确不应该再待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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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籁俱寂，东宫恢复以往的安静，承乾实在是疲惫，天还没黑就一头钻被窝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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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进门，就见丽质笑盈盈的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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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耶可算是过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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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揉揉女儿脑袋，心中不禁感叹，这么好的女儿，再有四年就要送给长孙冲了，他还得腆着脸说：女婿啊！你要好好儿疼我宝贝女儿。越想越觉得憋屈，从小看到大的长孙冲，突然觉得有些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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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哥一张嘴巴如刀如剑你都不怕，怕我凶你几个哥哥，我凶你几个哥哥，我凶过你吗？没良心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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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质笑容不减，道：“从前不做都不知道，如今做了才知道那绣花针可不好摆弄，阿耶瞧瞧，我手上好多的针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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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丽质摊开两只手在父亲面前，满脸都是委屈，道：“人家做鞋子做的好生辛苦，阿耶还怪人家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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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满眼都是心疼，女工虽是女子德行之一，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自不必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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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指连心，指不定怎么疼呢！丽质有心阿耶都知道，往后再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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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堆着一脸可爱的笑容，丽质拿来鞋子，亲自伺候父亲穿上，眨巴着眼睛养着父亲等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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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质虽是第一次给他做鞋子，可穿上柔软舒适，伸展自如，可见是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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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丽质心灵手巧，真是便宜长孙冲那混小子了。”
　　丽质瞬间面颊绯红，嘟嘟嘴巴表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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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哈哈一笑，不再打趣女儿，遂道：“丽质出去玩儿会儿吧！阿耶同你阿娘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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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不得，丽质微微福了福身子，踩着小碎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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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老不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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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一把拉过妻子坐在自己膝上，道：“从前我看冲儿是千好万好，如今竟不知怎的，一想到他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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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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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妻子笑容僵在嘴边，李世民面上疑惑，道：“辅机是梓童阿兄，冲儿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嘴上说看他不顺眼，可真等到丽质出嫁，我又哪里舍得为难郎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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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感叹自己孩儿的结局，丽质和长孙冲的孩儿，小小年纪被流放岭南。若说兄长掌权过后，谋害忠良，一家子落得那般下场是报应不爽。可新城呢？她的幼女新城，下嫁长孙诠，都在五代之外了，还被流放赐死。亡夫尸骨未寒，新城奉诏又嫁韦正矩，不到三十就郁郁而终了。以皇后之礼下嫁又如何？只是新帝不愿意叫天下人非议刻薄而已，还平白搭上韦正矩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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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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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前世弥留之际，她也曾求着丈夫，承乾的腿不方便，多看顾承乾，废太子万万慎重，可到最后承乾被逼疯走上不归之路，今世又何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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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可有废黜太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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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不可思议的看着妻子，这是从哪儿看出他想废黜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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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踌躇过后，她到底还是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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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能不能给丽质重新指婚？就说是八字不合，退了这门儿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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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放开妻子，长孙从李世民腿上坐起身来，不紧不慢说道：“承乾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挂在脸上，不屑于阴诡，青雀和雉奴生性阴狠，明面上笑嘻嘻，暗地里都是一把刀。将来二郎废了承乾，新太子必然会从青雀和雉奴中出一个。我那兄长什么德行，我心知肚明，我活着还能劝一劝，我万一早早儿的去了，劝不了他了，二郎百年之后，他的野心无处遁形，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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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压着火气，道：“青雀是耍些小手段，可只要好好教养，未必就不能做个贤王。至于雉奴，他不过才三岁，梓童是哪里看出他阴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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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个好母亲，我知道乾儿心里苦，他想逃离这里，却还是想拿母子之情把他拴在皇宫，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走上歧路，我盼着他将来能护着弟妹。”说着，长孙突然一把手抓住李世民，道：“二郎，你把青雀送走吧！让他去就番，他不在长安，就不会有机会去招惹承乾，承乾那孩子，只要不逼得太过，他不会下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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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越听越迷糊，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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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母子到底怎么回事儿？难不成你们一个个能预知未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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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点了点头，含泪道：“二郎，也可以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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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僵化原地，半晌，方才缓过来，道：“圣人敬鬼神而远之，这些有的没的，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说到底，都是你们对我没有信任，才会觉得我会罢黜承乾，立了青雀或者雉奴。再说了，即便将来真的罢黜承乾，为什么一定是青雀或者雉奴？我的儿子，也不止他们吧？他们三个是我的爱子，可若是青雀雉奴这么那般阴狠毒辣，为社稷安危，我难道不会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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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轻笑，道：“择贤？谁？自魏晋以来，以五姓七家为首，多少世族盘踞朝廷？二郎诸多孩儿里，嫡出三子背靠关陇世族和山东世族。其余诸子能摆上来议的，便只剩下李恪和李愔兄弟，弘农杨氏和兰陵萧氏也算一股不小的助力。弘农杨氏为关陇世族，但因为其前隋皇族的出身，绝不可能被朝野承认。至于兰陵萧氏，江东世族没落已久，又如何能助力李恪和李愔。朝廷三省六部，六七成都是关陇和山东世族的人，立谁做太子，真的不是二郎一句话，时事逼人，就是皇帝，也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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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不议论朝政的妻子突然议论起朝局，李世民倒也不意外，不愿意参与朝政是长孙的德行，并非是长孙鄙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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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两仪殿议事了，皇后早早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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