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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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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李世民仰头一杯闷酒，葡萄酒甘醇，但他的心苦涩。送长孙无忌礼物，和魏征做知己，对母亲和祖父满腔孺慕，落到他这里只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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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赶紧打圆场，道：“陛下，美酒佳肴难得，咱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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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回神过来，瞪了一眼魏征，没事儿“挑拨离间”，害得他把正事儿差点儿都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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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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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唱的哪一出？承乾心下满是疑惑，为了出游大业，还是起身挪到父亲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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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机、玄成，都动筷子，别干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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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半天不见承乾布菜，李世民看着右下首的承乾，整个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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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父亲目光，抬头看向父亲，眨巴眨巴眼睛，脑袋微微歪着，脸上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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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是饭菜不可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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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抿了口茶汤，不紧不慢道：“我都没吃，怎么知道可口或者不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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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挠了挠后脑勺，不是饭菜问题，又闹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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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您该给陛下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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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略显尴尬，他们父子之间并不亲近，前世今生，他从没伺候过父亲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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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吗？平日里的聪慧都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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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低头给父亲盛了半碗红豆汤，余怒未消，李世民也不去接汤，只干晾着儿子，自顾低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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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机、玄成，你们家孩儿不听话，要怎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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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面颊瞬间绯红，抿着唇角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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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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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一脸云淡风轻，倚在凭几上，还不吝夸承乾这里的炙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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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瞪了一眼魏征，要不是现在不方便开口，他非要怼死魏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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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静静看戏，一直到承乾两只胳膊胀痛，摇摇欲坠，他这才接了红豆汤，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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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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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暗暗腹谤：举的他胳膊都疼了，当然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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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在打一碗给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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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笑着端起一杯酒来，送到承乾唇畔，道：“阿耶不白受你的伺候，来，尝尝这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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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笑容，承乾顿觉毛骨悚然，下意识别开脑袋，伸手去接，道：“叫阿耶亲自喂我，我怕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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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淡淡一笑，避开承乾接酒，道：“不妨事儿，左右你不想做我儿子，真要是折了寿数，这不是刚合了你的意？你总说我不喜欢你，换个太子，也随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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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诛心之言，心头仿佛被割了一刀，疼的他倒吸了口凉气，承乾强忍泪水，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楚，挂着一脸得体的笑容，一口引尽父亲送上来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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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青雀聪慧，雉奴仁孝，必定好过承乾千百倍，我也贺阿耶早得良储，愿大唐国祚千秋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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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空余指骨嗦嗦作响的声音，长孙无忌和魏征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不通这对父子突然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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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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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机慢饮慢用！”眸中霜雪逼退了长孙无忌尚未说出来的话，利刃如刀在魏征身上游走。“玄成，我们父子斗个嘴不算国事儿吧？如果算，明天太极殿和玄龄、克明一同商议，如果不算，你也慢饮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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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咽了咽口水，到底一句话没说，低头夹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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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儿，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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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微微一笑，父亲喂过来的酒仍是一饮而尽，旋即又夹了一块儿炙羊肉道父亲餐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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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不必劳神，我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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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承乾自顾拿起酒壶，暗紫色酒水倾倒而出，李世民竟也没阻拦，由着承乾一杯接着一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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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出言阻止，可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承乾，都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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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后知后觉，承乾精明过顶，唯恐承乾看破他们计划不肯多饮，李世民这才故意激将，叫承乾喝闷酒，酒醉过后理智渐渐消散，满肚子委屈膨胀发酵，大多数人都会借着酒劲儿倾诉。除非承乾真的半点儿不在乎，否则绝不可能云淡风轻。眼下看来，承乾说的不在乎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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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李世民案上整整一壶葡萄酒下肚，承乾双眸仍是清明，不见一丝浑浊，李世民有些心慌，以前不见承乾饮酒，如今喝一会才发现，承乾酒量不肖父，反肖了母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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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他酒量奇差，但好歹有点儿医术傍身，知道怎么避免速醉，可喝的太急，他也有些受不住，左侧胸口下首处，涌上阵阵刀割般的痛，可一想父亲方才诛心之言，他还是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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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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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抿了抿嘴唇，气氛僵住，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承乾双眸发红，强忍委屈的模样，他心里也是酸楚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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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我就一句玩笑话，也值得你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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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挤出一个笑容来，道：“阿耶说笑了，我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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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胃里传来的阵痛，承乾又替父亲夹了一块儿炸鲜笋，道：“雨后才出来的嫩笋，阿耶尝尝看可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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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扭过头向长孙无忌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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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都要哭了，自己崽子什么德行心里没点儿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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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成，你学生这里的饭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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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一头雾水，说翻脸就翻脸，前因后果他一点儿不知道，如何开口？可就冲李世民刚才说话的语气，这事儿也不能明着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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