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54、第 54 章

　　李世民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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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很快回神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觉得背心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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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政殿里，长孙挺着大肚子同几个宫人做针线，丽质在一旁玩儿哥哥今日给他带来的小篮子，雉奴在摇摇车里牙牙学语。李世民让乳娘带走了两个孩子，向妻子诉说心中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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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耐心听完，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添了几分疲惫，李世民心中惭愧，暗悔不该在孕中的妻子面前多言。许是孕中，妻子也是淡淡的，自觉无趣，没坐多久，李世民便回了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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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厚孝顺的长子承乾，在她死后的第三年，突然性情大变，在她死后的第七年因为谋逆被废黜，流放蛮荒，不过一年就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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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子青雀，仁孝温厚的外表之下，一颗狼子野心，构陷兄长，结党营私，图位谋权，为了皇位，甚至说出杀死儿子立弟弟的话来，丈夫竟然信了，若非褚遂良点破，是否幼子雉奴最后会死在次子青雀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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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子雉奴，废弃原配，迎立姨妃武氏为妻，雉奴子孙横遭不幸，雉奴活着尚且如此，一但雉奴去了，以武氏的手段，她虽然没有看到，结果却是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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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很长的梦，跨越前世今生，长孙抚摸着还在腹中的城阳，她知道，那不是梦。知道这一切，也不止她一个，承乾自武德七年之后对父亲的冷淡和疏离，她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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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雀生性阴狠，却不愚笨，如果不是父亲的过分宠爱，让青雀有了能和太子争高下的幻想，是否青雀也不会走上谋嫡之路？勾结朝臣，承乾证据摆上御案，但凡夫君能及时送走青雀，熄了青雀那颗躁动的心，安了承乾惴惴不安之心，也不至于承乾和青雀走到那个地步。武德殿是什么地方？夫君不知道吗？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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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自贞观七年之后，夫君就不怎么疼爱承乾了，君王和太子之间，有着天生的隔阂，她一直都懂，所以只能尽力开解承乾。可当她去后，再无人开解，父亲的冷淡，朝野千万目光盯着，一群沽名钓誉的儒生笔墨喉舌如刀，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如何承担的起？没有了母亲，等不来父亲的温柔，一次又一次的示好，却只能以失望告终。谋逆，是臣子对君上的背叛，也是儿子挣扎无望过后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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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质早逝，晋阳不满十二就去了，新城与魏家婚事作罢下嫁长孙家后又改嫁魏家，年纪轻轻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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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如果夫君没有偏爱青雀，公正的处理好承乾、青雀之间的矛盾，承乾顺利登基，十几年监国承乾能够稳住朝野，没有幼主，多半不会有权臣，那么长孙家是不是可以免于被抄家？兄长可以寿终正寝，冲儿没有不知所踪，也能与丽质夫妻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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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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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传报打断了长孙的神思，她擦了眼角泪痕，对外头道：“乾儿，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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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母亲传唤，承乾在宫娥的引路下进去，见母亲脸上似有泪痕，承乾心口仿佛被人抓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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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承乾上前跪在母亲面前，道：“阿娘，是不是阿耶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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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父亲一直不冷不热的，父亲少不得和母亲诉苦，带累的母亲也跟着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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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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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招手承乾上前，抚摸着儿子眉眼，多么温厚的孩儿，在她去后的第三年，一夜之间面目全非。贞观十四年以后，承乾行事渐渐荒唐，被斥骂还有情可原。可十年到贞观十四年，朝臣们不上书劝阻皇帝魏王僭越礼制，反而一个劲儿斥骂攻讦太子。不是承乾德行有亏，是皇帝的态度，叫青雀谋兄有恃无恐，叫朝臣们企图借太子成就自己千载清名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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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乾儿，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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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承乾看着母亲一头雾水，心下以为是父亲说了什么，叫母亲错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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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儿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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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长孙点点头，抚摸着小腹，道：“乾儿温厚，我这个小女儿，一定会是最受哥哥宠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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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顿，母亲怎会知道这一胎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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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阿娘还会有女儿，我也还会有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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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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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摇头，她不会再生了，如果没有生育那么多的孩儿，她的身体不会耗损那般快，过早的离世，让承乾无依无靠。晋阳和新城，若是平安终老也就罢了，偏偏一个未笄而亡，一个晚景凄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一切，如果拼尽了全力也改变不了，她宁可不生，也不要她的儿女受那样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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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不会再有女儿了……”长孙凑到承乾耳畔，道：“兕子早逝，新城结局凄凉，雉奴尚不知结局如何，不过观武氏手段，想来其子孙难得善果，这都是为母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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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若一道惊雷在脑海炸开，承乾猛的抬头看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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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阿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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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阿耶还什么都不知道。”长孙抚着儿子眉眼，笑意温柔，道：“乾儿，阿娘会为你，为青雀，为丽质，为雉奴好生保重身子，愿贞观十年之后，我们都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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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承乾含泪点头，道：“阿娘放心，我对阿耶早就无怨无求，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疯魔，做那些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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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信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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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儿有孕在身不哄他，大舅哥完全偏向大外甥，父亲一颗心装的都是大孙子，处处被嫌弃，李世民说不出的郁闷，不过好在他并没有郁闷太久，贞观四年正月下旬，颉利被押解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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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殿前李世民站在陛阶高台之上，含笑看着颉利，捋了捋胡子，道：“颉利，四年前你亲自来了渭水，四年后的今天你亲自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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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颉利扭过头哼了一声，强撑着最后的骄傲，做好了断头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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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盟约之后，你没有大的侵扰，朕恕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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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命人打开囚车放颉利出来。侍官拿来垫子，颉利向李世民行臣子之礼，不知道是感叹自己一代可汗落得今日下场还是为逃过一死感慨，颉利伏在地上呜呜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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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摸摸胡子，扬眉看着颉利颇为无奈，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一点儿阳刚之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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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可汗要有大可汗的样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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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最喜欢哭哭啼啼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相视一笑，魏征面无表情看着李世民，承乾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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