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30、第 30 章

　　“实在是时间赶不及，我也没怎么出去过，只能看书去想着山水该是如何样子，所以画的慢。等我画完了翁翁这一副，立刻就着手画。山水、人物、鸟兽虫鱼或者花草，阿耶喜欢什么，我想着怎么画。”
　　?
　　李世民脸色总算好看几分，这个儿子不善表达，可到底不是没有。
　　?
　　见父亲脸色缓和，承乾暗暗松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不能让父亲厌恶，那索性找机会诈死开溜，这之前尽量不要得罪父亲，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
　　“那你以《道德经》为底，作一副山水图。”
　　?
　　承乾心里暗叫乖乖，父亲可真不客气，张嘴就是《道德经》，不过还好，没交叫他再来《南华经》。
　　?
　　“阿耶，同我去看看棉衣吧？”
　　?
　　“好！”
　　?
　　李世民心情大好，一路跟着承乾去明德殿，承乾早叫人取了棉衣过来。
　　?
　　“富贵人家以皮裘为主，御寒也是最佳。次一等的有木棉、飞鸟羽毛，不过木棉树的产量不高，算起来到底稀少。再次一等的，有以纸屑作为填充，还有芦花、柳絮等等。其实，孩儿觉得还可以以蚕丝为里做填充。”
　　?
　　李世民正在试穿棉衣，听承乾说了一堆，只道：“蚕丝的我没见过，你能弄得出来吗？”
　　?
　　意料之中，蚕丝衾被最早出现在盛唐，父亲作为初唐皇帝，当然没见过。
　　?
　　“具体怎么弄，我有了想法，但我需要人手。”
　　?
　　李世民笑道：“等回去我就下诏，宫里头匠人织娘你随便使唤，叫我看看你那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
　　得了父亲特许，承乾心情大好，这样以后再想弄个什么东西出来，就不用拐着弯儿找父亲了。
　　?
　　鉴于棉衾一事得罪了父亲，半个月后承乾就命人送了一床蚕丝衾被过去，儿子主动送礼，还是他独有，李世民两仪殿朝会狠狠地同大臣们炫耀了一通，搞得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极其无语。
　　?
　　哄好了父亲，承乾依着上次的份额，又分别送了祖父、母亲以及长孙无忌。他的逃跑大业，将来一旦被发现，父亲指定会叫长孙无忌负责捉拿，现在提前打好关系，将来也好说话。
　　?
　　又是群发，不过自己是第一个收到礼物的，李世民心情半点儿不受影响。贞观元年的小雪，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李世民在两仪殿宴请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分赐皮裘、蚕衣、（木）棉衣、棉（花）服与众人，君臣雪地里一番闹腾，方才回到室内就坐用饭。
　　?
　　“大家评一评，这皮裘、蚕衣、棉衣在御寒上头，到底谁更胜一筹？玄成，你先说。”
　　?
　　魏征道：“御寒皮裘是最好的，次之为蚕衣、木棉和棉花基本不相上下，棉花厚重还要逊一筹。若说舒适，蚕丝为上，皮裘次之，棉衣为三等。皮裘和蚕丝珍贵，不易得，木棉产量稀少难得。综合看来，若要推到民间，尤以棉花为上选。”
　　?
　　李世民哈哈一笑，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欣慰与自豪，道：“我家承乾也是这么说得，他的意思就是推广耕种棉花，特别是家中有军士的首要耕种。”
　　?
　　杜如晦道：“看来太子殿下也知道，陛下迟早要和突厥、吐谷浑这些老邻居打一架，这么早就给陛下排忧解难。”
　　?
　　“是啊！”李世民欣欣然受了这恭维，道：“从前只知道皮裘、木棉、柳絮、芦花做填充，冬日御寒，谁能想织布的棉花和蚕丝，也能这般使用？”
　　?
　　眼看李世民又开始炫儿子，众大臣皆是见怪不怪，长孙无忌却是起了忧心，承乾这般锋芒毕露，不入朝还好说，这一入朝少不得会被皇帝忌惮，找机会要同承乾打个招呼了。
　　?
　　转眼到了李渊生辰，又是六十整寿，李世民命人在太极殿设了宴会，拉着老凤凰一起赴宴，沉寂了一年多的息王李建成也在席间。
　　?
　　一年多的软禁，物是人非，李建成已经平和许多，得知李元吉在践行上不仅要手刃李世民，连他也要杀，一阵悲凉过后彻底消散了争心。多年前在太原，他们三兄弟感情是那样好，如今为了权位却都成了这般。如今能保全已然大幸，为了贤妻儿女，说什么都不能再争了。
　　?
　　“息王，请！”
　　?
　　李世民举杯邀李建成，李建成收回神思，举杯道：“陛下请！”
　　?
　　言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
　　承乾注意到李建成眼底的疲惫与释然，心底还是十分佩服这位大伯父的，曾经的太子，一朝沦为臣下，还能不卑不亢接了政敌敬酒。
　　?
　　父亲给李建成的谥号是隐，没有褒扬亦没有斥责，更多是对逝者的惋惜，父亲对这位兄长到底是有几分感情的。如果玄武门有选择，或者祖父早些下决断废黜李建成，改立父亲，或许一切都不一样。李元吉的谥号是刺，狠愎遂过曰刺，不思忘爱曰刺，不思妄受曰刺，概括起来无亲无友，无情寡恩，枉生为人，估计就是上辈子祖父改立了太子，他那位四叔也迟早死在父亲手里。
　　?
　　“九天德表生皇王，承天受命立大唐。了却烦忧三千事，留的清平盛世昌。”李泰举杯向祖父道：“孙儿赋诗一首为礼，贺翁翁万寿。”
　　?
　　李渊笑呵呵喝了李泰的敬酒，李世民也是欢喜，道：“青雀才八岁，已经是聪颖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
　　得了夸奖，李泰十分骄傲的看了一眼承乾和李恪，兴冲冲低头又啃了个鸡腿，这一幕被李建成看到，不禁在心里唏嘘，才八岁就开始想着跟兄长争锋出头，将来且不知何如。李世民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
　　“大兄为翁翁备了什么礼物？听说大兄进来特别忙，难道是没准备？”
　　?
　　承乾哭笑不得，咱感觉重来一世，李泰更喜欢同他较劲儿了？
　　?
　　“我的礼物晨起请安已经送了翁翁。。”
　　?
　　“哦？”李泰若有所思点头，道：“是什么宝贝呢？大兄只愿意让翁翁看，都不舍得让我们大家看看。”
　　?
　　承乾垂眸不语，眼前李泰还只是一个八岁孩子，但愿是他想多了。
　　?
　　“翁翁，大兄送了什么，叫我们都看看吧！好吗？好吗？”
　　?
　　禁不住孙儿撒娇，李渊遂命人去太安宫取画。
　　?
　　早就超过他平常就寝的时间，承乾困乏的紧，强忍着不打哈欠，心中只盼着这宴会早点儿结束。眼看众人说笑没注意到自己，承乾默默打瞌睡。
　　?
　　不多时，宫人取来画作，李渊命展开与众人看，得来一片赞誉之声，李泰明显不服方才欢脱，可见的失落，长孙对于次子的好胜心很是忧心。
　　?
　　承乾睡熟了，众人目光落到正打瞌睡的太子身上，脸上皆是笑意。
　　?
　　长孙上前解围，道：“太子作息极其自律，平常这个时候早睡下了。失礼之处还请太上皇恕罪，儿媳回去会好生训斥的。”
　　?
　　“小孩子家熬不了夜人之常情。”李渊哪里舍得大孙子被训，又道：“明天记得提醒承乾来太安宫玩儿，我让小厨房给他准备枣泥山药糕吃。”
　　?
　　李世民微微一笑，做了噤声状，轻手轻脚上前将儿子抱起来。承乾迷迷糊糊揉揉眼，看见父亲笑盈盈看着他，顿时惊醒没了睡意。
　　?
　　“阿耶，我......”
　　?
　　这么被父亲抱着实在尴尬，遂道：“阿耶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
　　李世民将承乾放下，道：“原是打算就这么送你回东宫，不成想你睡得倒是轻，我才一碰你就醒了。”
　　?
　　承乾刚要说话，就听一阵“叮咣”声打破宁静，众人回头去看，原来是汉王李恪身边的宫人绊了一跤，羹汤洒在太子承乾奉给太上皇李渊的画作上，可惜了一副绝品佳作。
　　?
　　承乾眸子微眯，下意识看了一眼吵着看画的李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