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25、第 25 章

　　李渊简明扼要说完事儿，挥挥手示意儿子可以带着承乾离开了，承乾眼巴巴看着祖父，可无奈老凤凰低头看棋盘，说什么都不肯救人。小凤凰长叹一声，终究是靠天靠地靠旁人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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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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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吸溜一声清鼻，九月的凤带着些凉意，穿的轻薄了，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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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怀里的小崽子发抖，李世民将承乾放下，承乾顿默了默，这是叫他走回立政殿吗？目测立政殿到这里的距离，他大概磨叽多久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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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长袍披在身上，一股暖融融的感觉，承乾回神过来，竟是父亲脱了外袍披在他身上，正要推举，整个人身子悬空被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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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你是不是很抵触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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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顿，算不上吧！父亲冷落他二十五年，他回击父亲最彻底的背叛，一国太子谋逆，何尝不是将天可汗的脸面放在脚下踩？某种意义上算是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上辈子孰是孰非终究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他只想做君臣，从君臣角度出发，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父亲。至于父子，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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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为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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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你会心疼你母亲，为你母亲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儿，会逗你翁翁开心，陪你翁翁玩闹。可是我，我从未见你在我面前有过，你在你母亲面前的娇憨懵懂，在你翁翁身边的善解人意，欢脱可爱。你对我总是中规中矩的，我觉得与其说我们是父子，倒不如说我们是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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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儿臣本就是父皇的臣啊！不对吗？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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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心口仿佛被人剜了一刀，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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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阿耶既然立了你，就不会废黜你，你不必这般谨小慎微，阿耶会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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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着他？承乾心中划过一丝落寂，除了谋逆父亲护了他一条命，此外他从来没被父亲护过。于志宁、张玄素等人口诛笔伐的时候，父亲降旨褒奖骂得好。可他也不过是拿着他的俸禄修了个房子，还在太子的规制之内，比起李泰远超太子规制的僭越，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些人为何不骂李泰追着他骂？究其原因，就是是父亲的态度。所为直言敢谏，到头来不过是凭着君上喜恶钻营，成全自己直臣，能臣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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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还是不要寄予太多，毕竟人是会变得。或许我长大了，就不复今日聪慧通透了。变得愚蠢暴戾，昏庸无能了，那时阿耶还能不废了我？说一句犯上不敬的话，若太子真的那般德行，废黜是必然的。并非揣测君心，实则是国家兴亡，社稷安危容不得阿耶的爱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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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心底骤然升腾出了一丝恐惧，失去承乾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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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承乾不会的，承乾会一直好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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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去立政殿的路，承乾额上起了三条黑线，道：“阿耶，走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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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错，你母亲睡下了，不好过去打搅，今夜你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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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内心叫苦不迭，跟父亲同塌而眠，他会做噩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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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事无绝对，我也不知道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的。青雀还在长大，他将来会成为阿耶心中德才兼备的儿子，阿耶和阿娘也还会有新的孩子。他们或许会比我更好，更优秀，更得阿耶和阿娘喜欢，更让阿耶阿娘满意，到那个时候，阿耶会不会后悔过早立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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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心头泛酸，听着儿子的叙述，他总觉得承乾的心似乎曾经受过伤，被父亲所伤，撕心裂肺之痛，让这个孩子不再相信父亲，更对所有人冷情，对任何人任何事不加怨恨，也不愿意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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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这世间没有父母不爱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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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不想提这茬，回忆过往的苦痛，遂道：“这么晚了，要赶紧回去睡了，明日还要见陆师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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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默了默，心知是承乾推辞之言，便道：“你是不是很羡慕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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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顿，羡慕，很羡慕，曾经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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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为何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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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哑然，总不好说他今日偷听了墙角，知道承乾想出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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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说我喜欢青雀，不是羡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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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暗暗在肚皮里翻了个白眼儿，感情父亲以为他是在和青雀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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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的确喜欢青雀，这是事实，算不上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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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第一次来到东宫，这个他从贞观三年住到贞观十七年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十五年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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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这就是你的宫阙，我已经命人罢黜了太子府，从今以后大唐储君居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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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垂眸不语，从前他以为父亲将他安排在东宫是宠爱，可此后十五年里他们父子之间少得可怜的交集，让他明白这背后更多是政治算计，前太子李建成在外头结交大臣，新的皇帝可不兴这，故而拘到宫里放在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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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劲儿渐渐过去，身后余痛渐渐苏醒，承乾额间浮起了丝丝薄汗，李世民遂遣了宫人拿来白日里喝的药喂了承乾，又命人备了米粥，看着儿子吃下一小碗，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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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扒开儿子底～裤，身后黑紫的茄子一般，映入眼帘的视觉冲击是强烈的，李世民心中十分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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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舅舅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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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哭笑不得，这话说得好像下令打人的是长孙无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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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日莽撞冒犯，受些责罚也是应当的，阿耶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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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顿了顿，道：“我宁可你像今晨那般莽撞，至少让我感觉到，你还像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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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沉默片刻，今晨莽撞完全是战略失误，以为顶撞父亲让父亲失了面子就会厌恶他，进而推掉这太子之位。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他以帝王之术考量父亲的决断，却忘了此刻的他羽翼尚未丰满，亦或者说完全没有羽翼，不足以对父亲造成威胁，这般阴差阳错成了父亲心中最好的继承人。不得不说，弄巧成拙一场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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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倒不如直接是想看我天天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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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承乾这般揶揄，李世民不怒反笑，道：“你长这么大，我才打你几回？今日打的虽重了些，可你瞧瞧你干的那些事儿，众大臣面前叫我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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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暗暗腹谤，懒得和父亲狡辩，只道：“您不歇息吗？明天上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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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了一眼漏刻，掀了被子就寝，临睡前揉了揉承乾脑袋，道：“乖，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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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毛骨悚然，下意识往里侧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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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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