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24、第 24 章

　　结束朝议已将近巳时前后，李世民脑袋都是懵的，昨夜宿醉今晨又给儿子气，还有朝上一堆琐事，出了两仪殿却见太极宫甘露殿中灯火还在亮着，承乾今日挨了好打，这个时候估摸着正疼的紧，闹得父亲李渊睡不着，只能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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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并不如李世民预料，承乾白日里吃过药一觉睡到皓月当空，现下疼痛缓解许多，老凤凰哄孙子也跟着一起睡下了。已而到了晚间正经睡觉的时候，祖孙俩精神头格外兴奋，没一个想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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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来时，透过窗子看到殿内，李渊和承乾一盘棋杀得十分嗨，他在外头站了约么半刻钟时间，太上皇李渊悔棋悔了两次。这般和谐，连他也不忍上前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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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落子无悔，翁翁这都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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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凤凰发挥自己的厚脸皮属性，懒洋洋的道：“你说的君子落子无悔，又没说翁翁落子无悔？你也可以悔棋的，孙子同样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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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听着像骂人，不过对方是祖父，又似乎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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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厚脸皮，果然是家学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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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好棋，比你阿耶那臭棋篓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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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父亲和唐俭下棋输了，气的想要砍人的事儿，虽然还没发生，但作为一个重生的老鬼，承乾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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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棋艺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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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顿了片刻，道：“你老子棋艺中等偏上，说不上精通，要是碰上乾儿，他没有赢得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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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只听承乾笑盈盈的道：“翁翁可以悔棋了，再不悔棋，可就又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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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盯着棋盘看了半天，到底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承乾眨巴大眼睛看着祖父，道：“翁翁，阿耶现把青雀从三叔处过继回来了，您说要是我犯点儿什么错，阿耶一怒之下废了太子，能不能把我过继给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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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李世民浑身冷气炸裂，这要不是父亲寝宫，他立刻就要冲进去将承乾拖出来再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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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定定的看向自己孙儿，道：“承乾，你脑子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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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脑子清醒着，糊涂人才想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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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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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子，承乾暗暗摇头，捡起祖父落下的那一颗棋子，重新给改了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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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吆喝？”李渊眼睛发亮，道：“你这棋谁教的，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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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了默，上辈子玩通的东西，遂道：“书里头不都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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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焕然大悟，自家孙儿一向聪慧，问道：“可你为什么说糊涂人才抢着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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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天无二日，臣无二主，太子做得好了，德才兼备得朝野称颂，那主上会不会想着，朝臣们心中的主上是太子还是天子？势必要扶持其他皇子制衡，恕孙儿冒犯，祖父当年扶持父亲不就是这个意思？太子做的不好了，无德无才，天子又觉得其不堪托付，势必又要扶持其他皇子取而代之。无论哪一种情况，其最终的结果都是两虎相斗，你来我往日子久了，总有杀红眼的一天。无论是哪一方获胜，另一方都是身死魂灭。我既不想将来去残害阿耶的骨肉，也不想被阿耶的骨肉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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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不久的宫变，李渊久久不语，承乾接着道：“翁翁现在还怨着我阿耶吧？翁翁可想过，如果我阿耶没有细作，让四叔得逞了，阿耶、阿娘、我还有青雀，李恪，丽质我们这一家人会是什么下场？不光我们家，大伯家也难逃血洗，知子莫若父，四叔的品行翁翁是再清楚不过的。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阿耶他不是蝼蚁，他是九天的凤，立志高远要兼济苍生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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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盗取兵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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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相信我阿耶，即便没有兵符他也能赢，只不过赢得惨烈一点儿。我更相信，我阿耶雄才大略，必能开创盛世留名青史。至于他登基是否光彩，我觉得这不是衡量一个君王是否圣明的标准。只有无能的人，才会一味揪着旁人的缺点去污蔑，而不愿意承认他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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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笑道：“承乾，倘若那日你四叔先拿住你，用你威胁你阿耶，你觉得你阿耶会不会顾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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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死节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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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偏过头去，只见承乾眸中烈焰炯炯，心下赞叹生子当如此，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你阿耶废了你这太子，你也很难过继到你三叔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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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头疼，承乾揉揉脑袋，道：“听说白日里阿娘来过，还带玉露团给我，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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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晚上吃什么玉露团？积食了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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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扁扁嘴巴，只趴在案上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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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雄赳赳气昂昂，预备再战，道：“再来一盘儿，今夜不赢了我就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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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很无奈，只得爬起来接着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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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老子怎么还不过来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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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神色一僵，道：“翁翁，我那么讨人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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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挺讨人喜欢的，只是我想和你阿耶谈一些事儿。你老子和大伯四叔生死之战，如今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我也想通了，既然都禅位了，也没必要住在太极宫，哪有皇帝住东宫的，东宫给你了，太极宫给你老子，我弘义宫颐养天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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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心下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去了东宫这不又和从前一样，父子基本不见面。从前渴望父亲疼爱，东宫是他的枷锁，如今不盼着父亲疼爱，东宫可是他的桃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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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八岁，估摸着你老子暂时不会叫你参与朝政，等你搬过去记得过来陪我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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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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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陪玩儿，求之不得。短暂的童年，入朝之前，他可不想和上辈子一样做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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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在殿外站了约莫两炷香时间，看着父亲又输了自家崽子一盘棋，老顽童满是郁闷的宣布重来，承乾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的冷淡，笑呵呵的陪着祖父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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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皇帝眼色，一旁的内侍赶紧上前叫人进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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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正在苦恼自己落错地方了，刚要悔棋，就听内侍传报李世民到了。老凤凰伸了个懒腰，向孙儿挑挑眉，道：“请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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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闪开到一旁，避开父亲行礼，等着父亲向祖父行过礼之后，他才向父亲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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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翁，阿耶，我困了，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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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之大吉，上上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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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向承乾，道：“睡什么睡，白日里讨嫌了一天还不够？你母亲还忧心你，你是半点儿不顾及？等会儿同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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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凤凰心知肚明，李世民是郁闷承乾不亲近，不得不说，看自家二郎吃瘪巨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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