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23、第 23 章

　　知道反抗徒劳，承乾自顾转身背对父亲，正想着要不要褪了上衣，抬头却见长孙无忌风尘仆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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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长孙无忌进来，李世民道：“国舅不必劝我，这孽障不教训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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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承乾，道：“陛下，殿下还小身子骨孱弱，竹杖轻薄却也恐伤内里，还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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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默了默，道：“脊背不能打，那就换个地方打，摁下太子，责t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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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脸刷的一红，未等反应过来，已经给禁卫摁下，衣袍被撩起搭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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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不要，求您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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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久了，总算从儿子嘴里听到句软话，李世民堵在胸口的气总算散出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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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你知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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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抬头看向父亲，前世迷迷糊糊成了太子，只知道成为太子就不会在再被人欺负，实则做了太子风口浪尖上，他一直活在大臣的指责和兄弟手足的构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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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我不想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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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都要哭了，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今日怎么傻了？诏书都下了，还能收回去？就算收回去，似这等被立储过的人，往后那个新君能容得下？就算没被议储立储，如此锋芒的兄弟，哪个太子或者皇帝不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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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板放下，无忌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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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背后一凉，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听李世民道：“无忌是太子亲娘舅，那就无忌来打，也免得旁的什么人动手失了分寸，将他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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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有苦难言，长孙无忌看看承乾，很是为难，自家那几个崽子他是没少揍，可这揍别人家孩子，还是太子，就是在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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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舅，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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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李世民不容置喙的目光，长孙无忌狠了狠心，挥动板子向伏在地板上的小孩儿身后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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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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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皮肉炸裂一般疼痛，才第一下，承乾就没忍住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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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脸上明显有不忍之色，长孙无忌赶紧停了责罚，探寻是否继续施责，李世民看了一眼承乾，只见小家伙咬着衣袖，满脸都是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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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舅停了作甚？接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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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是看明白了，李世民性子刚毅且强势，素来说一不二，能听得进谏言，但对已经下了决定的事情，绝不回头，不容许任何人挑战这个权威。没法子改变上头那位，便也只有委屈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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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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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加了一分力，一连落了四下，板子如暴雨般击落，承乾下意识要躲开，长孙无忌这一板打偏，一板子落到了小腿上，疼痛非常，承乾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幼童生理的本能，眼泪流满脸庞，大哭起来。
　　他少有的记忆中，甚少见承乾这般稚嫩无助，李世民心头恻隐大动，可复一想这小子的胆大包天，心下狠了狠，点头示意长孙无忌继续落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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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请殿下趴好，抗刑是要加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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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只见父亲容色清冷，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他认命的低头，缓缓挪动身子，重新趴好在地板上，将脑袋埋到臂弯里呜呜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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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恐承乾再乱动，无意间伤了不好交代，遂向李世民拱手，道：“还请借陛下案上镇尺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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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了一眼承乾，道：“太子的母亲是你的亲妹妹，国舅平日里怎么教训冲儿的今日便怎么教训承乾。他若是知道好歹的，自不会狼心狗肺起怨怼之心，若是个不知好歹的，也就当皇后白白十月怀胎为他疼一场，枉为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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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父亲指桑骂槐斥责他忤逆拒诏，可一听到母亲，承乾还是破防了，好容易忍住的眼泪翻涌而出。
　　长孙无忌拿了尺子，走过来蹲下身子，一只手摁在承乾腰间，道了声：“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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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还没反应过来，镇尺便如雨点一般落下，自己家一堆破孩子，这个不揭瓦，那个就要去逗猫遛狗，因而教训起承乾也是手到擒来，丝毫不费神。痛苦若潮水般漫开，由屁股到四肢百骸，他受长孙无忌辖制，动弹不得，只能无力的哭喊着，可这丝毫不能缓解半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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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一连揍足三十，这才松开辖制，站到一侧，李世民见承乾啜泣抽噎实在可怜，即便如此，小家伙也没低头认错，李世民一时间哭笑不得，该说自己儿子有骨气还是该发愁这软硬不吃的臭小子以后要他如何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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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这么个锋芒毕露的，做贤臣？老子容得下你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换了旁人谁容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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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哑然，后知后觉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原本装傻充愣糊弄不过去，所以出头，为了不叫父亲立他做太子，可现在看来也的确如父亲所言，他锋芒太盛了，要么直接立了他做太子，要么彻底废了他，立其他皇子做太子，不然他根本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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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什么事儿啊！闹腾了这么久，还是逃不脱这轮回，承乾满腹委屈，“哇”的一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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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哭倒叫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蒙了，妹夫和大舅哥眼神疯狂交流之下，确定不是打重了，最后得出结论，小崽子不抗揍，所以疼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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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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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气势汹汹从外头进来，看见承乾趴在地上啜泣不止，半边脸肿胀，又瞧见那一臂长的竹板，心中一痛，他当然恼火承乾盗取兵符，可这到底是他孙儿，再说近来也想清楚了，元吉没了可好歹保住了元吉的孩儿，建成和建成的孩儿都还在，世民这边也都好好儿的，若没有承乾那一番胆大妄为，无论是谁赢了，都有一方要血流成河，阖府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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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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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没去看李世民，上前将承乾从地上拉起来，道：“瞧瞧你当初为了你这阿耶将你翁翁我堵得哑口无言，好几次胃疼，如今看来，还不如多护着你翁翁我一点儿，至少我被你气的半死，也没舍得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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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忍着身后痛楚，从地上爬起来向祖父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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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立政殿传诏的礼官已经打道回来，李世民拿来被拒的诏书，走到承乾面前，亲自宣读诏书，道：“大唐皇帝敕命，以为少阳作贰，元良治本，虔奉宗祏，式固邦家……立承乾为皇太子。太子承乾，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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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承乾只能含着泪从父亲手上接过诏书，叩首道：“臣李承乾，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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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在路上大致了解了经过，很是不理解大孙子的脑回路，抗旨的听说过，头一次听说不愿意做太子的抗旨，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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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你咋总能给我带来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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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祖父的调侃，身后痛的火急火燎，承乾实在没力气解释，道：“翁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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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哪里受得住这么软乎乎的小孙儿，当下就要带人去太极宫，抱着大孙子乐呵呵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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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郁闷的不行，他就没见过承乾在他面前这么软乎乎的。母亲和祖父都能温柔以待，换了父亲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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