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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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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僵持,李世民向前有进了三步到李渊面前,一把抓住李渊手腕,双眸中杀意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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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时间,父亲废黜太子,赐死齐王。诏书我已经写好,父亲只需要亲自盖下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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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意欲挣脱,却又挣脱不来,恨得咬牙,道:“诏书都写好了,自己盖玺,还来麻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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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轻笑,道:“我就是想看父亲,亲自盖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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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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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扭头到一侧,不再看李世民。甩不开手腕,难不成李世民还能把他脑袋拧下来,非让他看着李世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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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知道《郑伯克段于鄢》吗?郑伯不愿意背负屠杀手足的罪名,所以任由公叔段胡作非为,最后人神共愤之下诛之。承乾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愿意让我背这个骂名,所以他冒险盗取兵符,让我有机会坐在这里和父亲谈判。至于太子和他的孩子,自己齐王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命断于鄢,就看他们会不会造作,须知自作孽,不可活。我感念我孩儿为我这份绸缪,父亲,您也应该感念承乾这份绸缪。因为没有调动禁军的兵权,就是我晨起早早进宫,挟持您到昆明湖上去,挟天子,控禁军不得妄动,然后命尉迟恭他们砍下太子和齐王的脑袋,以此作为信物迫使太子的长林府兵放弃抵抗,东宫和齐王府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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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瞳孔地震,瞪着李世民,李世民却是云淡风轻,脸上笑意绵绵,隐隐带着几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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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了,是我将东宫和齐王府杀个片甲不留,还是您盖玺废黜太子,赐死齐王呢?我再问最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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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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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突然奋起,一巴掌摔在李世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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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逆子!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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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哈哈一笑,缓缓从地上起身,李渊下意识后退,李世民向前逼近,再次一把捉住李渊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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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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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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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大开,侯君集一身杀气进来,李世民吩咐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太子府和齐王府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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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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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李渊高喝一声,再强硬不下去,捉住李世民一只胳膊,颤抖着声音,道:“好……好……好……我废太子,废齐王,贬为庶人,求你不要杀了他们,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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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脱开父亲,双手摁在父亲肩头,一字一句说道:“李元吉挑拨是非,居心不良,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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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世民态度坚决,李渊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身子不稳,一pg跌坐在地。他知道,只有按照李世民说的做,齐王府和东宫才不至于一片尸山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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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拿来,我盖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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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从怀里掏出提前备下的诏书双手奉上,李渊接了过来,扫了一眼,麻木的走过去,盖了玺印。三道诏书,第一道废黜太子,第二道赐死齐王,第三道着秦王节制天下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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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拿走诏书,道了声谢,旋即命侯君集看住李渊,自己拿了兵符,带着诏书出去。看时间不过寅时左右,估摸这个时候李元吉和李建成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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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突然被人破门,李元吉被外头脚步声吵醒,上位来得及披上战甲,就被冲进来的禁军摁住拖到院子里,旋即就见李渊身边的内侍宣读诏书,一旁站着的黑脸大汉不是旁人,正是他不久前命人刺杀的尉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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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大致内容,齐王毒害秦王在前,谋害秦王世子在后,蒙天恩不予追究,不想其贼心不死,鼓动太子在大军践行上诛杀秦王,进一步借手上兵权谋害太子,逼迫天子退位,篡位夺权,罪不可赦,念及天家骨肉不忍其尸首分离,留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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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当然不肯就范,可尉迟恭哪里是容得李元吉辩解的人,对于这个不久前还派人刺杀的仇敌,尉迟恭不过三两下功夫,就生生将李元吉喉咙拧断,李元吉倒在地上无力的扑腾了几下,很快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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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的担子尉迟恭接了,长孙无忌转战太子府,李建成反应并不像李元吉那般激烈,一来对他的处置不是赐死,是废位罢黜。二来他没有李元吉奸诈狠辣,却看得清大局,禁卫军亲自宣读圣旨。要么父亲李渊要废黜他,要么是李世民掌控了禁军,控制住李渊,降旨废黜他。无论哪种可能,以李世民的手段,他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乖乖就范,接了诏书,不要惹怒李世民,给他的妻儿留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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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头头都处理了,现在就剩太子府之下薛万彻、魏征等人,李世民直接命禁军暂时拘禁起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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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大约在凌晨五更归来,秦王府里长孙和承乾母子坐在门口,等着丈夫和父亲归来。哪怕曾经龃龉,承乾也不得不承认,他两世衣食无忧,皆由这个他爱恨纠葛的父亲给的。哪怕他谋逆,犯下不赦之罪,父亲也没杀他,哪怕贬黜为庶人,到了黔州之后,他也没劳作过,只是被囚禁起来,吃穿不愁的养着。故而,他是不想父亲真的将事情做绝,不愿意父亲承受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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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夫君进门,一夜的提心吊胆落地,长孙放下佩刀,和李世民相拥在一起,承乾觉得自己很多余,扶着门框站起来就要走,李世民却已经结束了和妻子的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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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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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低头不语,意料之中的事儿有什么好意外的?八百人尚且能够反戈一击,更何况手握三万禁军?非要说区别,只能说后者可选择的机会多了,可谈判的筹码也多了。操作的好,得了权柄还少些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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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上前抱起承乾,轻柔的抚摸着承乾鬓发,道:“好了,太子已经废黜,齐王赐死。我如今节制天下兵马,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故发生了。就算有,也可以直接派兵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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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疑问,兵权是保证皇权最有力的武器。唐王朝后期宦官专政,藩镇割据,朋党之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朝廷没有绝对的兵权,去威慑臣下。承乾突然有些啼笑皆非,藩镇早期只是摆设,真正集军、民、财三政于一身的大权李隆基给的,第一个监军的宦官是李隆基派的边令成。没有前者,就不会导致藩镇兵力胜过朝廷,基本不会有安史之乱;没有后者,高仙芝和封长青就不会早死,潼关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攻破,开启大唐王朝国都六陷,天子九迁的心酸史。如果说朋党之争,是庶族兴起世族没落的必然,那么藩镇割据和宦官之争,就是纯粹皇帝自己作死。倘若李隆基没那一番操作,朝廷有绝对的兵权实力威压,安史之乱就算爆发,也不会有那样的杀伤力,宦官不拿兵权如何专政?朋党之争也只是朝廷巩固统治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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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的总结,祸害遗千年,好皇帝大多都是短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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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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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抬头看向父亲,心道:父亲高傲了一辈子,要是后代出了这么个极品,会不会当场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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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昨天听到张婕妤和齐王密谋我就没怎么吃东西,回来之后也没怎么吃,一晚上,我什么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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