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71、第 171 章

　　夜半醒来，李世民不听劝阻，执意回皇宫，房玄龄很是无奈，只能将人送到宫门，见李世民进宫他才回府，看这样子，也不知道李世民明天还会不会来，当机立断，房玄龄翌日天一亮就领着两个儿子出去游玩儿了。
　　?
　　承乾在宫里头憋闷的不行，叶宁求了恩典出宫回家，他也没个说话的人，想出宫，却在宫门口被拦住。原来是皇帝最新的诏令，太子出宫，必须由皇帝手诏才行。
　　?
　　郁闷，说不出的郁闷，承乾回千秋殿逗了会儿猫，实在坐不住，造访了父亲所在的甘露殿。
　　?
　　晨起请安，父子两个用早膳，承乾心不在焉，实在没精神，李世民也就没留人，大手一挥送了儿子出去。这会子上门，距离上一次出甘露殿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小时，目测无事不登三宝殿。
　　?
　　“高明不开心啊！”李世民拉着儿子坐到身边，道：“方才出甘露殿不还好好儿的？谁惹你了？”
　　?
　　承乾道：“我想出宫，我记得我之前是可以出宫的，可是现在出不去了。他们说，没有父皇手诏，就不能放我出去。”
　　?
　　今日休沐，出去玩儿也没什么，李世民道：“那为父带高明出去玩儿吧！”
　　?
　　能出去就行，总好过闷在宫里头，承乾想都没想就直接应下了，李世民换了一身常服带着儿子出门，街道上叫卖声不止，承乾喜好甜食，看见糖人儿便叫停了马车要去买，李世民摇头轻笑，并没有阻止。
　　?
　　“这么大个人了，瞧着还没丽质老成。”
　　?
　　承乾买了糖人回来，顺道也给父亲带了一支，道：“父皇……”
　　?
　　李世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出来了别这么叫，会吓到人的。”
　　?
　　承乾默了片刻，道：“父亲尝尝，可好吃了。”
　　?
　　李世民接过来糖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兄妹几个少时也喜甜食，为此总是闹牙疼，后来父亲就断了府中饴糖，幼年的他和阿姊又不能出府，便求着比他们大些的兄长建成出府去买，三个人偷偷躲起来吃。自然，事发了，兄妹三个喜提父亲的怒火。阿姊是女儿，父亲偏爱，最多骂两句。他和兄长，往往会被父亲提着扫帚追。
　　?
　　“你吃吧！”李世民将糖重新塞回承乾手心，道：“为父不喜欢吃糖。”
　　?
　　物是人非，当年一起偷吃糖的人，阿姊长归忘川，兄长这一世保住性命，阖家远走岭南避祸。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
　　“父亲，我可以骑马玩儿吗？”
　　?
　　承乾眼巴巴看着父亲，近来做什么都受限制，到哪儿都是一句话：太子殿下玉体有疾，陛下诏命……
　　?
　　“玩一会儿，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承乾小心的扯了下父亲衣袍衣角，道：“父亲，求您了。”
　　?
　　上一次这般跟他撒娇，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的承乾只有五岁多，胖乎乎的小身子，肉肉的崽子像极了刚满月的幼虎，带着虎头帽，呆头呆脑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
　　“行，阿耶带高明一起玩儿。”
　　?
　　承乾大喜，静养的他身子都要僵了，总算能活动活动了。
　　?
　　李世民收了回忆，承乾看出父亲有心事，道：“父亲看起来好愁啊！昨夜还饮了酒，是为了什么事儿？”
　　?
　　“我身上酒味儿那么重？”
　　?
　　承乾点了点头，道：“真的很重，父亲闻不出来吗？”
　　?
　　李世民道：“等你长大了，有了孩儿就明白了。”
　　?
　　承乾顿了顿，回忆自己这几天，除了一开始不认识父亲和父亲起了冲突，之后他一直守着礼数的，看样子是因为妹妹，妹妹要出嫁了，父亲舍不得。
　　?
　　“父亲舍不得丽质，我也舍不得。不过阿舅一向疼爱丽质，丽质嫁给冲表哥，一定会过得很好。”
　　?
　　李世民神情有些恍惚，摇头道：“不是为了丽质，我只是感慨，为什么父母的心儿女感受不到，儿女的心父母也永远走不进去。”
　　?
　　“是因为我忘记了父亲和母亲，所以叫父亲难受吗？”
　　?
　　李世民回神过来，自悔多嘴，道：“没事儿，没事儿。”
　　?
　　“父亲不必伤怀，我会努力想的，争取早日记起和父亲、母亲的过往。万一记不起来，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父亲喜欢的话，我可以学着做。”
　　?
　　“不……不……”李世民抚摸着承乾眉眼，道：“现在的高明就很好，就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只要高明开心，过往什么的都不重要。”
　　?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李世民叫停马车，拉着承乾下车，道：“咱们逛一会儿，我记得你以前……”
　　?
　　承乾喜欢什么小玩意儿，他似乎只知道承乾兔子灯。
　　?
　　“你以前很喜欢兔子灯，为父待你如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
　　?
　　提到兔子灯，承乾似乎想到什么，道：“我记得我有一个兔子灯在父亲的甘露……院子里，等我回去取回我院子去。”
　　?
　　李世民笑道：“行，我都叫人收着，回去取给你。”
　　?
　　嫩黄的棕叶，编制出来活灵活现的蚂蚱、蜻蜓、兔子、老虎之类的小动物，十分可人，承乾被吸引住，一如既往，他挑了只兔子。
　　?
　　李世民付了钱，领着儿子继续逛，逛完了一条街，在长孙无忌的一品香吃饱喝足，天色已经不早了，到京郊骑马显然是不可能。李世民看出了儿子的失落，遂承诺下一次休沐一定带承乾去京郊玩儿。
　　?
　　黄昏时分，带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父子两个回到太极宫，承乾喜欢那些精巧的小东西，这是李世民头一次知道。
　　?
　　叶宁也在这个点回宫，她今日也逛了长安街，竹编、草编、核雕也买了几样，回宫之后送了承乾赏玩。
　　?
　　承乾将今日汝窑青瓷狼毫送给叶宁，进店一眼就相中了这支笔，知道这是叶宁喜欢的。
　　?
　　想起兔子灯，承乾便记起父亲甘露殿里还有他的兔子灯，叶宁走了之后，他往甘露殿去找他的兔子灯。
　　?
　　李世民领着承乾到甘露殿的东偏殿，此处名唤文德殿，之前为了方便照顾承乾，他曾将承乾安置在此处。父子关系破裂，承乾离开长安，李世民将承乾在文德殿中留下的物品都收在箱子里，等待有一天它们的主人能想起它们，回来它们身边，也回到他的身边。
　　?
　　宫人打开箱子，眼前的景象却生生刺痛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只兔子灯，浑身扎满了钢针，两只眼睛被捅破，这算不得厌胜之术，却能看出行此事之人，对这只灯的主人，深入骨髓的厌恶。
　　?
　　他竟不知自己这般惹人厌恶，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纷至沓来，承乾只觉得两鬓一阵刺痛，脑袋发昏，整个人直往后退，李世民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起来，旋即命人出宫去找孙思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