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7、第 17 章

　　“上次你翁翁说出继一事，虽是玩笑话，可我见你嘴角含笑，似乎很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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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上心，出嗣旁支就永无继位之可能，看自己子辈孙辈的寿数，承乾私心觉得要不是做了太子之后那些破事儿，他不至于只活二十六，二十六倒过来不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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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喜欢青雀，若能换回青雀，阿耶应该也挺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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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一愣，道：“你和青雀都是我的孩儿，我都喜欢。为人父母的，没谁舍得将自己儿女拱手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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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笑，不舍得送出去逍遥，留在身边往死里头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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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身边的近侍宫人前来秦王府，原来是中山郡王承乾生辰将至，皇帝加恩在宫中两仪殿设宴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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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心头一凉，他一个郡王生辰在宫里头武德殿设宴，武德殿是什么地方？就算是安抚，也不是这么安抚的啊！太子和齐王会怎么想？祖父这糊里糊涂的两边权衡，怨不得会惹出玄武门一档子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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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请总管转达陛下，我儿一个郡王，实在担不起武德殿设宴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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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性格刚毅，又是军中杀伐出来的，身上威势天成，那宫人腿脚发软，低头称是，告了礼，急匆匆回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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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要缓和同儿子关系，却闹了个没趣，李渊十分郁闷，遂召裴寂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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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生儿育女是为了享受天伦之乐，我这生儿育女都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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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出身河东裴氏，也算是钟鸣鼎食，原没必要掺和进李世民和李建成、李元吉之争，奈何武德二年刘文静一事，他已经得罪了李世民，将来李世民登基即便不清算也不会重用，遂不得不往李建成那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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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为了太子和秦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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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点点头，道：“你瞧瞧现在都闹成什么养儿了？要我说，还是把它们兄弟几个隔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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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李渊旧事重提，裴寂道：“齐王可是要杀了秦王和秦王世子，陛下千万不要再动心思放秦王离开长安，秦王一旦离开长安，必生动乱。退一万步讲，秦王天寿不及陛下，那秦王世子也不是善茬。陛下可记得那日他杀马自救？莫说他只有八岁，便是十八二十八的成人，面对那样的危急，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做出决断。手起刀落，直中咽喉，这般杀伐果决，不容小觑，大唐好不容易才一统，陛下还要它再乱一次？和前隋一样，二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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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坐正身子，神色冷了几分，平添了些许哀戚之色，道：“玄真啊！你说我如何是好？二郎和承乾这般佳儿好孙，我怎能狠心诛杀？可大郎无大过，又要我如何废弃？四郎心思不正，已经将二郎一家子得罪透了，也只有大郎得势，四郎才能得善终。这父亲的，哪个不是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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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听得几乎憋过气去，鱼与熊掌都想要，哪里那么简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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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此次受了委屈，我原想着在武德殿设宴，为承乾庆生，藉此机会再拉拉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谁知道二郎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给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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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倒吸了一口凉气，武德殿是什么地方？给太子设宴庆生都是施恩，给一个郡王庆生，这都是些什么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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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这哪儿是安抚，是直接把秦王架在火上烤，让太子和秦王闹得更加不可开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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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想给孙儿庆个生！”李渊都无语了，道：“我这皇帝当得都快憋屈死了，儿子一个个闹心，给孙儿庆个生，一个个的跟把天捅个窟窿似的，我容易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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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话，裴寂也不说了，左右李世民拒绝了，李世民要不拒绝，太子和齐王下一步动作必定更甚，他少不得在朝上和稀泥，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已经泥足深陷的他，既不愿意全部押宝李建成，也不想把李世民得罪的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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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李渊如何纠结，秦王府的气压一直低沉，这样的形势下过生辰，想都不敢想，一番思虑，承乾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荷花池了。二月本就倒春寒，池水寒冷刺骨，承乾被救出去之后，当夜就发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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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医学并不发达，承乾这一病林林总总一个半月，等到他能下床走路，已是三月半。病中李渊前后探望了不下十次，父亲李世民则是日日必到，亲自喂药，擦拭身子，原本独属于雉奴的待遇突然安排到自己头上，承乾只觉得浑身不适，却又不好怎么反驳。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他那小胳膊小腿，跟父亲刚绝对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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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次刺杀，一次是自己，一次是对儿子，李世民出手再不留情面，武德三年的三月下旬，李渊突然降旨房玄龄杜如晦迁出天策府，另行任命，不过好在人在长安，总体还是在前世的发展轨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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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我儿所料，陛下开始动玄龄和克明了。下一批，估计就是尉迟恭和侯君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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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接父亲，李世民摆摆手示意承乾不必多礼，旋即在承乾对面坐下，低头看了一眼承乾放在案上的书卷，因笑着道：“《伤寒杂病论》？经史子集竟都叫你看完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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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瞧着医者多长寿，便想着人家必有一套养生之法，所以找了医书来瞧瞧。到不一定悬壶济世，能够学着怎么调理身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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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就看吧，李世民并非食古不化之人，遂道：“这些书看看无妨，只是你身在宗室，又是我的世子，总要看些治国安邦的正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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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国安邦？承乾不忍反驳父亲，他实在没那个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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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陛下会如何安置尉迟恭和侯君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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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顿，思考片刻道：“暂时不会杀了就行，北边突厥虎视眈眈，这些猛将留着总是有好处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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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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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实则已经猜到，皇帝不会杀了尉迟恭等人，但李建成和李元吉不会留。这些人是他的嫡系，也是心腹，等闲驾驭不得。留下这些人，一旦有外患，他就有机会再取兵权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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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太子和齐王不会留人，翁翁考虑大唐边患，不得不留人以备日后。但于太子而言，这些人留下，自己将来能不能继承大统都是问题，所以不能留。如果非要留，那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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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双眸锐利，直直看着承乾，道：“只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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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秦王，良木倾倒，猢狲自散，进而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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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双眸渐渐柔和下来，心头日渐明朗，他本是才绝，今又降此佳儿给他，难道不是上天要他承继社稷皇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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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上西楼，疾风荡雁愁。不见君俯首，归去任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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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一僵，他闲来抒情之做，早知道就该直接毁了，不是压在桌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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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此诗给玄龄、克明、德明、无忌他们，问如何？他们都说落笔有丘壑，大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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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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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来胡闹，阿耶也好意思拿出去给文学博士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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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歪在座上，笑的合不拢嘴，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都说我儿好，得此佳儿，不复所求，我听着可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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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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