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41、第 141 章

　　昼夜兼程，半个多月时间，总算到了余杭，李孝恭已经控制住局势，许敬宗和李义府，此刻也在狱中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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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先是下令，之前巧取豪夺收粮一并返还，又大开府衙，审讯许敬宗和李义府，以及同这二人勾结的官商，且允许百姓旁听，出庭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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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问进行的并不顺利，许敬宗咬死不认罪，余杭官商口径统一，连续审了三日，也到底没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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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是自古官官相护，你这太子自然是护着，就不信用刑，他们还这般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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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道上下民众受到的盘剥不是从今日开始，但今日他们的愤怒和不满确实积聚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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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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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承乾喝止了程处亮，随后将目光落在群情激奋的一众百姓，道：“你们说，孤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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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口声声没有证据，我们这些老百姓不是证人？这些个奸商世代和地方官勾结，鱼肉百姓。前隋没了，以为大唐会好些，不成想都是一丘之貉。你是太子，皇帝老子之下你最大，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审案子，刑罚一概不用，就这么问？倘若他们能幡然醒悟坦白，朝廷弄这些刑罚作甚？我们老百姓犯了法，受审时那可是什么都不用说，先打的杀威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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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也不禁感叹，他千年的孤魂生涯，见过了太多庶民艰辛，何尝不知道老百姓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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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孤都知道，你们就是证人，就是证据，孤心里有数。做没做，嘴上再硬，自己心里有数，大家心里也有数，他们不认也好。《贞观律》对于这种明明罪证确凿，却仍旧拒不认罪，顽固不化，素来是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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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敬宗下意识抬头，正与太子对上，那一双明眸，深邃而又神秘，看不到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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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我不认罪，你若是动用私刑，滥杀朝廷命官，你这太子难得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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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轻笑，难得善了，他是怕事儿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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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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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军士从后衙抬出三个大箱子来，打开一看，皆是黄灿灿的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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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孝敬给你的，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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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敬宗道：“污蔑，这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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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使了个眼色过去，李孝恭冷笑道：“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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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二人从后衙出来，正是许敬宗的家仆，许敬宗倒是不怕，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他若是折在这里，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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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箱金子，足足三万两，怎么来的，你们二位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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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跪下，其中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仆道：“知道，我家老爷同这几位老爷吃了顿饭，结束了就叫小人将这些金子带回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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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许敬宗有些招架不住，承乾但笑不语，许敬宗用家人和奴契控制人，殊不知唐律对戴罪立功的人素来宽厚，若非如此，他的谋逆也不会被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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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既然早有证据，为何不早些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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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道：“这不是想着你们冤屈，给你们一个可以诉说自己冤屈的机会？你们心里头不痛快，总要有个地方说不是？陛下总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孤这般所为，也是希望可以听一听你们的心声，朝廷并非是官家的朝廷，也是庶民之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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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众人高呼“圣人万岁，太子千岁”，李孝恭此刻才明白，太子是故意的，故意审了三天，故意任由许敬宗等人巧言令色，煽动民怨，最后在一个适合的点，一锤定音，拿许敬宗，准确的说是许氏家族，安定民心，同时向江南世族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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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余的几位，谭明府，周明府，彭明府，张明府，几位曾经也是朝廷栋梁，孤希望你们可以解释清楚，你们各自府邸那些来历不明的金银。你们不说也没关系，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捅不破的窗户纸。孤有的是时间同你们耗，慢慢儿查。就看你们负隅顽抗到最后，是峰回路转还是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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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承乾继续看向堂外拥挤的人群，道：“孤决定，将这三万两黄金，作为农时所用。后续查抄出来的脏银，财宝，也一律冲入农时所用。这也算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你们家中没有农具和粮种的，可以向官府申请，孤会叫人核查，用这笔钱给你们添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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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宾客长孙冲道：“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朝臣们会弹劾您的，陛下也会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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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挑眉，这太子他本来就不想干，还怕什么弹劾，老爷子想废就废，不想废那就自行处理那些弹劾，雉奴六年太子生涯顺风顺水，他可不信老爷子处理不了几个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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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敬宗判了斩立决，家产罚没，又牵扯出其之前种种不法之事，数罪并罚，许氏家族全族流放岭南，斩了许敬宗，拿了钱之后。承乾按照约定，为此地治下庄户分发农具，粮种。后续又处置了几个行贿的富商，收受贿赂，场面盘剥百姓的地方官，拔出萝卜带出泥，又牵扯出前几任官员，有几个还进了六部。长安和江南道，几乎同时开动，狠杀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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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所为，成功收获了一波民心，也收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弹劾，李世民案头折子堆上天，全是弹劾太子收揽民心，想要图谋不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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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官和奸商的组合是真的豪，连续一个多月时间，已经没有老百姓前来申请认领农具了、种粮了，查抄出的财宝金银却连四分之一都没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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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不眠之后，承乾终于想到如何祸祸这批钱了，遂命人拿来余杭地图，组织流民沿河沿海修建和加固堤坝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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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到长安，李世民再次被弹劾自家儿子的折子淹没。承乾却是劲头十足，此前查抄许敬宗等人家产，这些贪官奸商，个个连田阡陌，堤坝修理完善后的第一件事，承乾将此次出力流民召集在一起，均田制尚未废黜，以此为突破口，他将这些无主荒地分发与这些流民，又用查抄来的钱财分发给这些人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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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承乾再次召集本地粮商，定下粮食收购的统一价钱，先由粮商收购，再由朝廷统一向粮商收购，李孝恭全权调度，将粮食运上货船，开往洛阳，再经洛阳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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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打算抽空往余杭看儿子，可儿子闹出来的烂摊子，他却是走不得，只能留在长安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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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世族八大家，王、谢、袁、萧、朱、张、顾、陆，其中王谢袁已经没落，这一次被杀被流放的有富商巨贾里头有朱、张、顾三家，萧和陆两家做事谨慎，除了姻亲，其他的没有太大牵扯，仅剩这两家，已然不会再翻出什么水花。承乾为自己这一行做了总结，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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