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4、14

　　齐王府下毒风波在李渊的强力压制下，到底没翻出什么浪花来，好在太子和齐王都被禁足，李世民心中的不平得了几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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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八年的冬至日前夕，李渊下令解禁东宫和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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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关于太子和齐王被禁足讳莫如深，皇帝给的官方解释，太子和齐王忤逆圣意。可宦海沉浮的一帮老狐狸，如何不知这多半只是皇帝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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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和齐王府解禁，打破了李世民内心暂时的宁静。若非长子拼死相救，自己即便不会命入黄泉也必定会在置之死地而后生中吃尽苦头。父亲此刻的处置，让本就憋屈的李世民愈更加郁闷，愤怒。想过父亲迟早会放了这二人，只是没想到禁足不到两个月就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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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过得极为压抑，尽管李渊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别看现在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实则太子和齐王出来这不过半个月时间，两方交锋拳拳到肉，刀刀见血，老父亲看的是一个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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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着上辈子，承乾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其实他不喜欢这种宴会，勾心斗角耗心神。夏日到至少还能吃，这个时节菜还没端上来就已经冰凉，吃都吃不好。皇子及宗室未及十二，是不必参与这种宴会的，无奈何祖父点名要他，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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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李渊突然命人赐了一柄匕首给承乾，美其名曰防身，不过在承乾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恩典，想到那日闯宫，这柄匕首背后的意思，无非是告诉父亲，大家心头都不痛快，各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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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坐无趣，不如咱们玩儿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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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开口，承乾心中就是一沉，他的只觉告诉他有一场阴谋正在悄无声息的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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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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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不畅，李渊多饮了几杯，此刻有些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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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射，咱们去御马菀的马场溜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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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李渊一拍桌子，丝毫不给众人回绝的机会，在张婕妤的搀扶下起身就要走。“我坐的浑身都僵了，去御马苑溜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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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眼见劝不住，也只得跟着皇帝，李渊招手示意李世民到自己身边，紧紧握着李世民的手，道：“你们一个个的，就没哪个叫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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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府设宴原本还有承乾在内，只是他没带着承乾一起去，试想如果那日带着承乾一同赴宴，李元吉突然发难，没有父亲来救场，他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喝下一点毒酒赌一把生死，承乾呢？承乾的小身子骨能和他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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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百步穿杨可你老子我年轻时候那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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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这是自然，雀屏中选说得可不就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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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犹记当年风华，两只羽箭正中孔雀双目。“可惜了，老了，老了。人一老，就是英雄也糊涂了，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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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倒是不假，承乾不由得想起父亲晚年，立了雉奴又担心雉奴仁弱没法子压得住贞观一朝的骄兵悍将。就想着在军功上抬高雉奴，一大把年纪了带着雉奴出去打仗，虽说战绩不错，但一向都是热衷于考满分的父亲，突然考了个良好，直接整个人郁闷了。可不是应了那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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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躲不过去，承乾懒得躲了，且看李元吉如何出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是。到了马场，众人依着次序坐下，宫人上了茶点茶汤，承乾低头吃东西喝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无惧发难，却并不是喜欢招惹是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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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你骑马射箭也不差，大过年的不给你翁翁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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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顿，他骑射并不太好，前世做太子时好骑射，但父亲出于文治的考量，并没给他这个贞观第一任太子找武事师傅，今世的骑射还是从今年五月份开始练的，满打满算也就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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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别说你不会，上次去秦王府，我和你阿耶在西亭上喝茶，看你在秦王府内马场张弓搭箭有模有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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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抬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李元吉，没事儿献殷勤非奸即盗，夺嫡儿女也是筹码，叫他这个政敌之子出风头，李元吉脑袋坏了？只能说明这货肚子里就没憋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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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叔见笑了，我在弓马上天分不好，日常在秦王府遛马骑射也不过是为了强健体魄，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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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笑呵呵道：“果然是博览群书的神童，说话肠子转玩儿文绉绉的，不像我这大老粗，有啥说啥，没那么深心思，不拘雅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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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了默，这人是没被骂够吗？非要他当着满朝文武去撕那张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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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叔，我善诗文不善弓马，不如我作首诗，弓马就不去了吧？方才席间听见鸮声，就写鸮吧？”不等李元吉点头，也没等李渊开口，承乾脱口而出，道：“西岭有鸟焉，自鸣甚得意。日暮叫咕咕，闻着皆嫌弃。不思腐鼠臭，反耻凤觅醴。招摇过长空，啧啧人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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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这一路，李渊的酒意已经醒了，当然听得出承乾在骂李元吉，嫉妒李世民有才德不反省自身，德行一如既往卑劣只会玩儿阴的，孔雀开屏招摇过市，不知身后丑态百出。偏偏这类拐着玩儿骂人你还不好说，毕竟人家没指名道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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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眼睛发亮，又暗道可惜，这是秦王之子，不是太子之子，这要是太子之子，他一定要自请为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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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而不语，李元吉的确是长辈，不过为老不尊，他并不顽固，儿子想骂就骂，这种含沙射影骂人，又不会被人抓住话柄攻讦，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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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跟你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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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顿了顿，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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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日里去秦王府，见你同青雀待在一起时间居多，甚至将青雀待在身边抚养，我想着还是不要让你们父子离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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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默了默，若能如此，自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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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雀归秦王府，三弟那一脉岂非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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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笑呵呵看着承乾，道：“你的儿子里，再挑一个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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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刚想说李恪，就听李渊道：“我看着承乾还不错，承乾可愿意？二郎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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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心里头一阵狂喜，太愿意了！翁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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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抬眸对上父亲促狭的小眼神儿，心知父亲在打趣他，遂道：“儿子不舍得承乾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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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笑眯眯道：“也是，三岁启蒙，七岁能诗，换谁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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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知后觉承乾抬头，却见父亲正看着自己，双眸中是喷薄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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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见势头有些不对劲儿，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承乾，你去玩儿骑射吧！不好也没关系，你还小，没人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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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真心谢了祖父一把，李元吉心下大喜，这可算是歪打正着。眼看承乾出去，李世民鼻孔哼出一股冷气来，旁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这小子是真想出继玄霸，回去慢慢儿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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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一众闲谈，李世民心中郁闷不忿，自古饮了好几杯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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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闻的一声马儿嘶鸣，李世民心里一股不安袭来，抬头一看果然是承乾坐骑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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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数来的太快，李渊尚未反应过来，李世民已经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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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儿向前疯跑，发了狂一般，眼看再往前就要冲出围栏，上辈子撞在树上坠马落下残疾的阴影，承乾心有余悸，知道不能随着疯马怕跑，跳马也不行，这样的速度直接飞出去他会没命的，眼看前面就是城墙，电光火石之间，承乾心下一狠，果断拔出了腰间方才祖父所赐的匕首，对准马脖子狠命划下。一声嘶鸣，马儿急速停止，扑倒在地，承乾也被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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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被这场面吓到，李世民眼见承乾甩出去，脚下一软摔了个狼狈，顾不得仪态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过去，小心的将躺在地上的承乾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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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脑袋晕乎乎的，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了，一双手被缰绳勒的痛到麻木，果然他和弓马骑射没缘分，上辈子落得一身残疾，这辈子险些小命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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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猩红的双眸迸发着喷薄的杀意，李元吉被这一双眼睛盯得有些发怵，下意识别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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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想方才李元吉一个劲儿鼓动承乾去骑马射箭，李渊此刻明白过来，自己见儿子和孙子有些剑拔弩张，好心调和却办了坏事儿，一头钻进李元吉给承乾的套子里成了暗害承乾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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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你......你莫要紧张，太医，太医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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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挣扎着站起来，又实在没力气，身子一歪被父亲接住，道：“阿耶，我没事儿，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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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将儿子抱起来，压着想要杀人的暴怒，尽量平和语气，道：“好，阿耶带乾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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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望着地上还在喘息的疯马，又看了看李世民怀里的承乾，暗道：秦王府出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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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怀里抱着承乾，走到李渊面前，一字一句道：“还请陛下派人查验清楚这匹马是怎么疯的，臣要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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