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3、13

　　一路上马车还算平稳，怕惊了承乾睡眠，李世民还特意吩咐尉迟恭赶车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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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见丈夫平安归来，长孙选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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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抱着承乾下车，本就浅眠的承乾被惊醒，发觉自己竟在父亲怀里，顿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知道结局，他当然没心情给自己安排一出父爱得而复失的大戏，经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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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揉揉眼睛，挣扎着要下去，李世民却是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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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乖，不怕，有阿耶在，阿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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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长孙无忌暗暗腹谤，不知道自己这妹婿兼主君是怎么看出承乾怕的？敢以死威逼李渊到齐王府，不说承乾没提前权衡各方利弊，打死他都不信。一个七岁多的孩子，有这样的心智，那不是惊喜，是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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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父亲说什么都不肯放下他，承乾索性不再挣扎，由着父亲抱他进王府，不过他现在实在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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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上可见的伤痕，虽只是浅浅划破，仍是让长孙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静心苑没有伤药，李世民径直将儿子带到自己住的济安斋，李泰还没睡下，见父亲归来，乐呵呵的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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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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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愁没借口让父亲放他下来，承乾真心谢了一把这个长大之后野心勃勃又阴狠的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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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放我下来吧！您抱抱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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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眸子微眯，他是豺狼虎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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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雀乖，先回去睡觉，你哥哥今日受伤了，阿耶明天陪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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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出继李玄霸，不过在成年之前仍旧居住在秦王府，称呼他为父，想着儿子不久之后便不能住在秦王府，称自己为父，李世民格外爱重李泰，将李泰安排在济安斋与自己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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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雀抽噎的掉眼泪，长孙示意丈夫先带着承乾进去，他去安抚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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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抱着承乾进屋，起到多宝阁搜罗了一瓶药膏来，道：“这是疗伤的奇药，我之前数次受伤，亏得它才没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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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动了动身子，睡下之前还只是酸，睡醒了之后浑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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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真是九死一生，若无承乾相救，阿耶怕也只有浅尝鸩酒，来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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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不置可否，李元吉破釜沉舟决意杀人，父亲当然得喝，不喝埋伏的刀斧手不会让秦王走出齐王府的，喝了之后出齐王府死在外头刚好够齐王府推卸下毒的责任。毕竟秦王出府，到底吃了其它什么东西中毒，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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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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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他射雁为母祈福坠马断腿都不见父亲几分辞色，甚至还故意让他拖着断腿上朝听父亲封赏魏王，给魏王近乎太子的待遇诛心他。现下不过划破点皮，父亲这般紧张，亲自上药，倒叫承乾有些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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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离让李世民如鲠在喉，可想着承乾多次护持，又有今日闯宫不惜以命相搏，实在不忍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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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这种事不许再做了，太危险了，你这条小命再给搭进去，你让我和你母亲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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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了默，杀意，十分浓重的杀意。怪道都说是伴君如伴虎，他这救人还被猜忌，真是说不出的辛酸。也好，玄武门之变也快了，上辈子没杀，这辈子杀也算是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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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知道李元吉今日要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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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了默，一来李元吉的杀意被他察觉了，二来血脉相连他有不祥的预感，三者最重要的他是重生之人，知道一些既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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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四叔过府，阿耶同他在马场比射箭，我无意间发觉四叔看阿耶的目光，是他看靶子的目光，当时就觉得怪怪的。我在西亭习字，偶然听孤雁哀鸣，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不多时阿娘来寻我，我才知道阿耶去了四叔府上，种种迹象相连，便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进宫寻翁翁，请他去齐王府凑热闹。常何带人过来拦我，我拿玉符通行却发觉玉符不见了，才想起来有宫人撞过我，可见是提前安排好的，不管是秦王府任何人进宫都不能让人见到翁翁。我就直接肯定，四叔要对阿耶下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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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叹了口气，抚摸着儿子脖子上的伤痕，道：“真是太危险了，下次断断不能在这么犯险了。其实你撒个娇，你翁翁也会去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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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慢赶过去，阿耶还险些都饮了毒酒，等我撒娇一通掰扯，到了齐王府什么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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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你可知若陛下不应你，你可能真的会血溅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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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承乾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可我更知道，无论是常何还是翁翁，都不敢让秦王世子血溅内宫。北边有□□贪得无厌，西边有吐谷浑虎视眈眈，边患在前将帅不可缺，大唐需要阿耶去征战四方，这是其一。依照《唐律》，不足八岁不予论罪。阿耶为大唐定国立下汗马功劳，尚不足八岁的秦王世子不明不白死在内宫，秦王在齐王府被下毒，此事翁翁知道与否，天下清论都会诟病他刻薄寡恩，君主会失去人心所向，这是其二。翁翁除却君王还是父亲，他想要同时保全大伯父、阿耶、四叔三个儿子。如果我因此事死在内宫，阿耶又能侥幸逃过一死，不管四叔有没有毒害阿耶，杀子之仇，都会是阿耶和四叔的一个死结，这是其三。此三点，天时地利与人和我占尽，翁翁就算是再多不忿，他也要跟我走一趟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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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暗叫乖乖，这般心思缜密，房杜也逊色三分，可承乾不过是一个即将满八岁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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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知你翁翁执意治罪，阿耶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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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承乾顿了顿，思索片刻，道：“证据确凿，翁翁却没有直接发落四叔和大伯父，可见是和阿耶达成了什么交易。若我猜的不错，这个交易就是他不追究我闯宫，阿耶不追究大伯父和四叔下毒，对不对？翁翁想治罪我，但更想保住太子和齐王。”无论是出于平衡朝堂的需要，还是出于亲情的考量，祖父一定会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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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默了默，突然问道：“你说，阿耶此刻若是退，能不能得来一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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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对上父亲目光，心下多了几分喜悦，父亲能问这话，是把他当谋臣看了，儿臣做的很失败，可单纯做个臣子他可十分有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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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阿耶以为此刻进退的形势，还在您的掌控之中吗？太子和四叔已经起了杀心，翁翁尚在他们都这般明目张胆，若翁翁不在又是何等光景？阿耶若是退就是死路一条，蝼蚁尚且偷生，阿耶一定不会退。再者，杜如晦、房玄龄、舅舅、尉迟恭等人跟着阿耶为的什么？无非拜将封侯，门荫后世，只有阿耶赢了他们才有机会拜将封侯，门荫后世，享受荣华富贵。反之，阿耶输了，他们就会沦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即便侥幸逃过一死也难以被重用。涉及家门荣辱，生死存亡，就是阿耶想退，您手底下这一堆骄兵悍将也容不得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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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仰天大笑，眉眼间满是自豪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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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佳儿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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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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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七岁，不到八岁，这般近乎妖异的存在，父亲不应该是忌惮的吗？为什么他感觉父亲好像十分满意？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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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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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明日起，我许你出入天策府，与我一同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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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定定心神，暗道：稳住，秦王需要这样的谋臣，皇帝必然不会需要这样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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