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31、第 131 章

　　东宫拜师之礼当天，太子太师魏征、太子太傅房玄龄、太子太保杜如晦，太子詹事兼太子少师长孙无忌，太子少保李孝恭齐聚显德殿
　　?
　　前世他也大张旗鼓拜师房玄龄，却被当众放了鸽子，今世所来宾客，又有哪一个地位影响力逊色于房玄龄？
　　?
　　承乾抬头看向高位上的父亲，君王一怒，伏尸百万；君王一笑，荣华加身。君父与臣子，身份地位上的不对等，世间最靠不住的，无外乎君恩和父亲的怜惜。可即便如此，依旧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去求这份君恩。
　　?
　　前世今生，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否，如果承乾没有这千年积淀的惊世之才，依旧会被弃如敝履？
　　?
　　承乾这种晦暗不明的神色，李世民是看的心累，大多时候，一旦承乾有这种表情，那都是要闹脾气的。
　　?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拜师宴结束，李世民就随着房杜魏以及长孙无忌跑路，独留一个李孝恭在东宫。
　　?
　　“辅机，你看到没，承乾方才那个表情。”
　　?
　　长孙无忌笑笑，道：“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对陛下的防备。”
　　?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朕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依旧不肯原谅朕，不肯再相信朕一次。”
　　?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做陛下，只会比太子殿下做得更绝。”
　　?
　　李世民一愣，想到前世种种，似乎还真是，要是叫他从前世归来早一些，今世李建成和李元吉就根本没机会暗算他。
　　?
　　“不是吗？”长孙无忌看着李世民，道：“陛下是个好皇帝，但好皇帝一定不是好人，陛下的位置，都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去的。”
　　?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颇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
　　“辅机，似乎很是了解我和承乾的过往？”
　　?
　　长孙无忌道：“臣和陛下自幼相交，承乾是臣看着长大的，陛下和承乾的过往，臣当然一清二楚。臣不知道的那些，看陛下的态度，想来也是陛下理屈。”
　　?
　　李世民心下松了口气，道：“有没有可能，是承乾舌灿莲花，把黑的说成白的。”
　　?
　　长孙无忌笑道：“那您就只能自己受着了，讲道理，连魏征都败阵了，您就是把整个御史台搬过来也讲不赢。”
　　?
　　站着说话不腰疼，李世民拂袖而去，长孙无忌回头看了一眼东宫，回味方才那道橙玉生，这个时候要不要冲回去，找承乾要菜谱？承乾，应该会给吧？
　　?
　　李世民去而复返，见长孙无忌呆立原地，道：“辅机这是要回东宫吗？”
　　?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适才席上那道橙玉生，实在可口，臣在想要不要去东宫问太子殿下要菜谱？”
　　?
　　“我觉得拨霞供、玉糁羹、山煮羊都不错，辅机一起要过来。”
　　?
　　长孙无忌道：“陛下说要，殿下敢不给？”
　　?
　　李世民听得直摇头，他这两天躲着承乾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问承乾要菜谱，道：“我近来要躲着他，能躲多远是多远，就像辅机说的，我理亏，他要是闹脾气，还得辛苦皇后去哄，辅机你就心疼心疼妹子吧？”
　　?
　　“有件事要告诉陛下，今年长安报考的举子里头，有徽州府乡贡榜首，解元叶安。”
　　?
　　“哦？”李世民唇角微微上扬，道：“叶安，十五岁徽州府乡贡榜首，应该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咱们且看着，明年二月份礼部省试一考就出结果了。”
　　?
　　长孙无忌道：“陛下真的属意承乾……不，太子殿下娶叶家女？”
　　?
　　李世民道：“辅机，你既然问了，朕也不瞒着你，你也看到了，魏晋以来，中原几度倾覆，社稷蒙难，苍生饱受涂炭之苦。国家选贤举能，不在于朝廷反在世家，多数世家为一己之私，偏安一隅，苟且一时。朝廷高举大旗拨乱反正，却是有心无力。你信不信，朕现在出去找清河崔氏，说朕要和他们做亲家，他们还瞧不上朕。清河崔氏，于社稷无安定之功？于苍生教化之德？安敢如此猖狂？无非门庭，朝廷人才需要他清河崔氏为首的世家上来，朕有心肃清弊病，所以朕的太子，他的太子妃，就不能是世家之女。”
　　?
　　长孙无忌抬头看天，风向变了，商君虽灭，其法犹在，一如今日朝廷对世家的态度，前隋是开始，但一定不是终点。长孙家只有不顺势而为，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便不能长立于朝堂不倒，也要求一个全身而退。
　　?
　　“辅机，你可愿意与朕一起，革除这数百年弊病？”
　　?
　　长孙无忌对李世民深深拜下，道：“臣长孙无忌愿为陛下驱使。”
　　?
　　李世民将人拉起来，不管之后长孙无忌和雉奴的种种，在朝廷治理上，长孙无忌一直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只要他需要，长孙无忌可以为他出生入死，这一点，从未变过。
　　?
　　“叶宁有没有跟着兄长上京？”
　　?
　　长孙无忌道：“徽州府到长安千里之遥，跋山涉水，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跟着兄长北上？”
　　?
　　李世民笑道：“白高兴了一场，我还以为她会来长安，朕也好见见。”
　　?
　　长孙无忌道：“不是有画像吗？”
　　?
　　李世民道：“画像和真人能比吗？”
　　?
　　“别怪臣没有提前提醒陛下，叶家门槛都快被提亲的媒婆踩平了，您和太子再磨叽下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佳人归他府了。一朝太子，总不好强娶已经有了婚约的女子吧？”
　　?
　　闻言，李世民揉揉眉心，真是一件叫人头疼的事儿。
　　?
　　“那么多的媒人上门儿，这叶家姑娘的终身还没定下来，会不会是叶宁心中有了所属，所以其父母不愿意强女儿所难。”
　　?
　　长孙无忌道：“的确如此，臣奉陛下之命调查日久，叶宁父母确实如陛下所想。包括上门求娶之人，最终应答与否，决定权在叶宁手里。”
　　?
　　李世民笑道：“那你说说，那叶娘子心有所属之人，是不是承乾？”
　　?
　　长孙无忌顿了顿，道：“这个还真不一定，她三岁那年，一游方道士断言其十二岁有一死劫，若能顺利度过，则一生无虞。其父爱之，故而将其寄养道门，做俗家女弟子以避祸。方外之人，眼高于顶，未必就看得上红尘之中的贵人。”
　　?
　　“如果人家看得上承乾，辅机觉得她能配上承乾吗？”
　　?
　　长孙无忌顿了顿，道：“那位叶娘子清雅素淡，姿色中上，在美人如云的长安，她着实不算拔尖儿。陛下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太子肖父，姿容自是不差。容貌上，太子殿下胜一筹。叶宁工于机巧，识天文，晓地理，善诗文，遍读经史子集，颇通医术，才能上配承乾自是相当。”
　　?
　　李世民揉着太阳穴，脑壳又疼了，不知道李孝恭和承乾的船什么时候能完工，早些完工，他也能早些打发承乾去徽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