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32、第 132 章

　　为了方便造船，承乾干脆直接上表父亲请了病假，李世民当即就准奏了，连带着李孝恭也喜提了病假。

　　忍了约莫半日左右，长孙无忌到底还是上了东宫的门。

　　唐在贞观之后，船舶制造发展的还是颇为迅速的，主要得益于国力强盛，陆上边境安稳，大环境之下航运贸易得以发展。但比之于重商的宋，自然还是差一些的，重利之下必有勇夫。借助宋人的模型造船技术，承乾和李孝恭加班加点，模仿各类行船突发事件，半个月改了五次设计图，造出了六艘船舶模型，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太子殿下，长孙国舅在外候着了。”

　　长孙无忌来了，至少在贞观十八年之前，阳寿未尽，不想和李治一样示弱讨好长孙无忌求得长孙无忌的支持，也千万不能得罪了这老阴比。想清楚这一层，承乾赶紧放下手上活计，出门去迎长孙无忌。

　　见太子亲自迎了出来，长孙无忌就要下拜见礼，去被承乾一把拉住，道：“这里又不是公开场合，阿舅不必多礼。”

　　长孙无忌随着承乾进殿，一眼就看见案上摆着的船舶模型，倒也并不稀奇，李世民已然将事情挑开，叫他辅佐承乾，君臣同仇敌忾，收拾江南世族。长孙氏属于河南府世族之一，世族之间相互依傍，他并非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实在是长孙家底蕴不够，若是不站队皇帝，必然会为皇帝开刀世族祭旗。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只得小心行船，求一个全身而退。

　　“阿舅过来，可是父亲大人有何示下叫阿舅转达。”

　　听这意思，李世民和承乾父子沟通还是和从前一样靠人传话，长孙无忌暗暗吐槽：死性不改，说了多少遍，父子之间有什么明说，不要叫人传话，还是不听。

　　“这倒不是，我那一品香还想推几样菜品茶点出去。”

　　承乾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看承乾似乎不怎么愿意的样子，长孙无忌又道：“我不白要殿下的东西，五五分成。”

　　承乾笑笑，自己这个舅父若是不在官场混，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道：“阿舅要我现在就把菜谱都送到府上，至于分成就不必了。太子银钱出入内府都是有记载的，御史台纠察百官和宗室，定期要查问，叫御史捉了把柄不好。我要做的事情阿舅知道，所以只能是我说他们的，不能叫他们逮着我来骂。”

　　长孙无忌笑道：“照殿下这般说，那臣只怕都不能辅佐殿下了。”

　　承乾笑道：“阿舅之于父亲，一如萧何之于汉高祖。汉高祖晚年大肆诛杀有功之臣，萧何却能独善其身，是非功过，后人早有定论。御史大夫萧瑀出身兰陵萧氏齐梁房梁支，就属于萧何一脉子孙。”

　　长孙无忌脸上笑容不变，心里暗道：果然，老李家这条阴沟，蹦不出一个棉花团。

　　“父亲心胸宽广，自然不会诛杀有功之臣。阿舅需要防备的是新君，新君立威少不得要人做这刀下亡魂，外戚亦或是先帝重臣是拱卫新君权威的利刃，也是新君立威最好的祭品。将来事发，阿舅名节有损，自然不好辅佐新君，借此机会退隐，远离长安也是远离是非，做个富贵闲人。”

　　长孙无忌道：“殿下就是将来的新君，说这话，可是在敲打臣。”

　　承乾道：“古来太子有谋逆身死魂灭的，有喊冤莫白的，也有英年早逝，我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喜鹊报喜未必是喜，乌鸦报丧多半成丧，真实从来不会美。阿舅为了奔走，拉拢左仆射房玄龄暗自扶持我，我心中感怀。母亲对我仁至义尽，我也不愿意母亲在天有灵难闭眼。保我母亲一族安泰，也算是我，对母亲生养之恩的报偿。”

　　长孙无忌低头不语，承乾继续说道：“自古皇家无情，兄弟手足尚且相残，从龙之功，舅甥之情在皇权面前实在太过寡淡了，阿舅千万不要觊觎太多的希望。阿舅知道青雀阴狠，但我和雉奴，阿舅也不要寄托太多的希望。”

　　“为何？殿下难道不愿意保着长孙一族，不说万年富贵，只说全身而退，能在这长安做个平头百姓。”

　　承乾叹了口气，长孙安业谋逆父亲可以不杀，他谋逆父亲也可以不杀，自然，长孙无忌“谋逆”一案，李治也可以选择查个清楚，把这个“谋逆”的罪名推给自己想要的人，找个理由把长孙家贬斥为平头百姓，安享清贵即可，只要皇帝愿意，没什么不可能。长孙家的根底，真要扯上打压关陇世族，搞褚遂良都比弄死长孙无忌影响来的实在。李治和武后夫妇杀长孙无忌，流放长孙氏全族，不过是之前长孙无忌替李治清理李唐宗室积怨不少，需要弃车保帅，安抚李唐宗室。

　　拉拢盟友，巩固权位，可以娶父亲的妾室为正妻。清理宗室，可以毫不犹豫的推出母族作为祭品。原配说废就废，儿子李忠无过说贬就贬，说杀就杀。登基第三年李泰郁郁而终，登基第四年一场房遗爱谋反案，几乎将宗室叔伯兄弟，姑舅表亲赶紧杀绝。往事不堪回首，承乾不由得再次感叹，他们兄弟三个，李治才是那个最适合当皇帝的。城府阴沉，也足够狠，对谁都狠，父母娘舅，兄弟姊妹甚至自己儿女，都能做到狠而无情，至少他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估计李泰也不行。

　　“与阿舅说一句实心话，我未必有那么长的阳寿。”

　　长孙无忌轻轻一笑，道：“那我在国舅府等着殿下的厨子和菜谱？”

　　送走长孙无忌，承乾继续看模型船，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有限的时间，父亲多少会纵着他，他就想多做一些。哪怕注定短命，也能为这个生养过自己的家族，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如此，也不妄他重新来这一遭。

　　忙着造船，李渊和李世民的生辰宴会，承乾只备了一副画送了上去，这在一众贺礼委实算不得出彩。不过承乾近来忙的饭都顾不得吃，李渊和李世民当然不会在意承乾的礼厚不厚。

　　贞观八年二月下旬，承乾与李孝恭改良船舶初于渭河下水，来往于天水、岐州、长安，比之过往船舶，速度不减，载重翻倍。

　　李世民下诏工部，行船载货，往来余杭和洛阳，比对新老船舶优劣。

　　贞观八年四月，工部喜报新型船舶完胜旧船，河间郡王李孝恭，封邑由一千二百户添至一千五百户，加封扬州都督。

　　同月，朝廷省试放榜，省试前三甲：河南府薛越、徽州府叶安、苏州府覃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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